从咖啡厅里出来,谷玉琪接了一个电话就道别了吉中孚,坐上出租车急匆匆地走了。她这样匆忙地来,又匆忙地离开,这是他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匆忙的她。她这样的反常行为不禁让吉中孚感到诧异,不过,很快,他便打消了深究的念头。谷玉琪是那种行为乖张,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能做到这样应该是非常可以理解的。想到这,他释然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之后,他便去忙别的事了。
一个下午,因为公司临时出现的一个小状况让吉中孚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考虑任何事情。在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身心俱疲的他回到家,本以为会看到某人对他笑脸相迎:“你回来了!”这是他预期的场景,可是预期代表了不可能。期待中的事并没有发生,这让他不免有些诧异,错愕,再来就是狂燥。
她不在,最初他以为她只是晚归,而没有想到她是在躲他。因为太累,他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液晶电视上面的古老钟表“滴答、滴答”地响着。他不是个深睡的人,在分针秒针转了365圈之后,他醒了。他揉着尚还惺忪的眼睛,意识本还有些迷糊的时候,突然一个灵光让他从沙发上跳起。在仔细地察看了每一间房间之后,他最后无力地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还没有回来,这样的发现让他的危机感越来越浓。他开始疯狂地拨打她的手机,可他始终都没打通电话。他愤怒了,是因为她的凭空消失,也是因为她的狠心,不给他任何提示,甚至他还后悔他怎么不早点打电话,不过,理智让他很快打消了对自己的埋怨。因为如果一个人真的想躲着你,那么无论你多早,最后还是一样的结局。
他瘫坐在沙发上,四周的狼藉并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他怒火中烧,可是连他自己也都没有想到,原来他真的对她动了真心。可是,这个女人,竟然就这样消失了。她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做?想了一夜,他还是想不出任何的原因,但他想到了关键的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女人的公司。果然还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他发誓,不管那个女人爱不爱他,他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出来。
理想与行动是建立在互帮互助基础上的。如果有了理想,而没有付诸于行动,那么理想永远就只是理想。但有了行动而没有理想的话,那么也只是会乱走一通,最终宣告失败。而有了理想,再加上积极的行动,那么就会给结局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为了让理想成为现实,吉中孚立即采取了行动。
天还没有亮,吉中孚就起来了。他起得那么早,倒是跟他平时的作风不太一样。不过,特殊情况当然特殊对待。正确的说,是他压根没睡,而只是躺在床上而已。起来后的他简单地洗了个脸,之后便出门了。
他是第一个到达公司的,因为没有人,所以他显得有些落寞。但很快他便想通了。他临时起意,决定不通过任何人,而开车前往了子公司。他觉得以她的个性,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对公司置之不理的。他就是要紧抓住这一点。
他到达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大多数人是九点钟上班,人们陆陆续续到了公司。他坐在对面大楼的星巴克里,悠闲地品着入口醇香的咖啡。看着公司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那些匆匆忙忙的人的身影,没有一个是他所想要见到的。时间越逼近,他越紧张。直到人群渐渐稀疏,到最后再没有人的时候,他的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尽管希冀的人最后都没有出现,但这都在他的意料之内不是吗?估计她出现了,他更会不知所措了吧!
他起身,正了正衣裳,之后走出了咖啡厅,走进了那座大厦。
又毫无意外的,他的出现,惊动了所有的人,包括所有的高层。因为他毫无预兆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处在心惊胆战之中。人们纷纷猜测他突然降临的原因,猜测是不是公司又出什么事了,所有人都恐慌成一片。而引起这一连串骚动的他呢,只是微笑地坐在总裁办公室里,沉默着什么也不去说,不去解释,任由他们猜测着,恐慌着。他此番来的目的就是这个,人们越是恐慌,对他就越是有利。所以他一直安静地坐着,默默看着这一切。他不说话,也没人敢开口,于是整个公司陷入莫名其妙的情感里。
所有人都压抑着,做事都心不在焉。最后不知道是谁,想起了给单子夜,也就是代理总裁打电话。单子夜本来今天有事是不来公司的,但因了这个,而风尘仆仆地过来了。他一到公司,便直奔办公室,会见吉中孚。
“吉总裁,您这是?”单子夜看着一脸悠哉的吉中孚,本来就不太喜欢他的他此时更是看不顺眼。要不是为了张怀静,估计他不会这么好语气问他,也不会用敬语。
吉中孚微笑地看着单子夜,回道:“没什么事,我就来看看。”
听了他的话,单子夜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不免得松了一口气。没什么事就好,免得她担心。
就在单子夜要开口的时候,吉中孚又说话了:“我来了这么久,怎么没有看到张总裁呢?”他问这话的时候,故意表现得非常的不经意。不过,单子夜还是看出来了。
“吉总,难道你忘了?她要离开一个月,这时候还没到……”说到这,单子夜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立即住了嘴,想要悬崖勒马,不过,为时已晚。吉中孚微笑地看着他,像是很满意他的话似的:“亏你提醒了我,要不然我都忘了这事。唉,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让我的脑袋有点疼,总是让我忘了一些事。我在想,这个公司盈不盈利,或许我该卖了它,或者关了它。”
后面的话有些像自言自语,不过,声音的大小足以让在一旁的单子夜听见。他知道他的意思,因为他知道一切。现在的他有一股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对那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吉中孚掷地有声地说:滚。可他不能,想象很美好,现实一点也不美好。他不能因为一时之气毁了张怀静之前的努力,他不能这么自私。想到这一切的他最后选择了沉默,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只要他不开口问他,他就沉默。这是他的杀手锏。
知道了他的想法,吉中孚首先打破了沉默:“我想我该见一下她,好好谈一下具体安排。你帮我联络她吧,现在。”
“现在?”他有些惊讶。
“嗯。”无视于他的惊讶,吉中孚点头。
单子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颤抖地拨了张怀静的手机,没有人接听,再拨了家里号码,也没人听。在努力了一会之后,他无奈地看向吉中孚。吉中孚领会之后便示意他留言,于是,他留给她口讯,让她过来公司一趟。办完这些事之后吉中孚便让他出去了。
单子夜出去之后,吉中孚又陷入了一个人的境界。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厌倦了等待,可是他一直在做的事就是等待。他有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是她的事,他就这么的有耐心,那么的想为她分忧。他害怕这样的自己,可是却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
为什么?
此时的吉中孚,宛若十万个为什么就摆在眼前。他努力地想去找寻答案,可答案却像个调皮的孩子,一直在跟他玩捉迷藏。它藏得很好,至少现在是,他还没有寻到它。
头疼呀!真的是头疼呀!
手倚着太阳穴,心中百味交加。做一份考卷,最悲惨不是做错,也不是没有做,而是不知道答案,不知道对与错。无知比做错可怕到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