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术赤竟然一反常态,他也跪了下去:“父汗,是儿臣不听相国的劝阻,硬要冲进长安城,是儿臣刚愎自用才致使三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与相国无关,儿臣愿受处罚!”
“太子……”云浩激动地抓住术赤的手臂,他没想到一向跟自己作对的术赤竟然会帮自己说话,这让云浩又是惊诧又是感动。
“相国,以前本王处处针对你,是本王的错,经此一役,本王才看清楚相国的为人,相国对我大元忠心耿耿,本王不应该在歧视汉人,以后就让我们一同辅佐父汗,让大元成为东方最强盛的国家!”术赤一脸挚诚地道。
俩人手掌紧紧相握,目光相投,以前的种种恩怨都在此刻烟消云散,云浩和术赤冰释前嫌了。
博尔术和哲别也跪下来主动要求承担战败的责任,成吉思汗看到此情此景,他并没有因为这场南征的失败而感到愤怒,相反,他却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哈哈笑道:“将相和睦,从此以后众臣团结一心,共同振兴大元,区区南朝(南朝也指处在元帝国南边的汉帝国)何愁不灭?”
而在另一边,长安城内军民欢欣雀跃,汉武帝站在皇城高高的城楼上对着百姓喊道:“从今日起,半年之内减免长安赋税,与民共同庆祝此次大汉取得的伟大胜利!”
“万岁!万岁!”城下一片欢呼。
大战之后必是凶年,长安虽然保住了,但长安的经济也在此役中彻底摧毁了,现在的长安城是满目疮痍,昔日高楼万象,现在却变成了一片废墟。街道上有士兵们在查找生还者,那些战死的民兵和敌兵的尸体,都被运输到城外集中烧毁,那些死者的亲人们凄厉的哭喊声响彻了全城,因为尸体实在太多,根本无法土葬,只能火葬。火把点燃了尸体,大火夹着烟雾冲天而起,火红的天空映衬着寂寥的长安城,上空弥漫着浓烟、黑色的灰烬和大风吹起的火焰,这个夜晚,龙渊第一次感到了长安城的荒凉、衰败,他甚至怀疑这座城市是否还是他当年初来长安时的那座充满活力、充满挑战的城市。
战争伤害最大的永远都是那些平民百姓,他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战后的胜利从来都不是属于他们的,而是属于统治阶级的,今夜的长安,凄凉感伤,今夜的皇宫,却是欢乐的海洋。
未央宫里,汉武帝大宴群臣,歌姬载歌载舞,大臣们觥筹交错,杯盘狼藉,未央宫本是议论军国大事的地方,想不到却被汉武帝用来娱乐嬉戏,龙渊看在眼里,恨在心里:“皇帝老儿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他要是不早点把帝位交出来,恐怕汉国迟早会亡在他手里。”
“军师,此次保卫战能取得胜利,全靠你的计策,来来来,今晚一定要与朕痛饮!”汉武帝满面红光地笑道。
李广、卫青以及一班文武大臣也围过来向龙渊敬酒祝贺,却在这时,龙渊突然跪了下去:“草民有罪!”
龙渊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来众臣愕然,就连汉武帝也大感意外,刘据却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他也连忙跪下,道:“儿臣有罪,这都是儿臣出的主意,与道长无关!”
龙渊缓缓取下了面具,等看清他的真容时,所有人都惊呆了,“皇上,草民一直以来都对大汉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都是云浩用的反间计,还请皇上明鉴。臣在元国九死一生,最终逃了回来,在太子的帮助下成为蒙面军师,目的就是要证明给皇上看,龙渊对皇上的忠诚可昭日月!”
刘据忙应和道:“儿臣可以人头担保,龙渊道长对大汉对父皇确实是忠心耿耿。”
李广也跪了下来求情道:“皇上,以前老臣对龙渊有所误解,认为他只会纸上谈兵,经此一役,老臣才知道龙渊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有他辅佐皇上,大汉统一东方指日可待。”
燕王刘旦和昌邑王刘弗陵却在此时异口同声地说道:“父皇,龙渊欺骗父皇,已经犯有欺君之罪,绝不能饶他!”他们两兄弟前所未有的这么合作,是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太子刘据日益上升的威信,要是龙渊也加入到刘据这一方,那刘据就更加如虎添翼了,到时储君之位就非他莫属了,所以刘据现在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只要刘据想扶持的人,他们都要打击。
卫青本来对蒙面军师还心存敬意,一看到原来是龙渊后立马就转变了态度,说道:“皇上,不能轻信龙渊的片面之词,他存心隐瞒身份欺骗皇上,显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真像他所说自己是被云浩冤枉的,那怎么不堂堂正正向皇上说明,为什么要假扮成蒙面军师呢?其心可诛,皇上,请治他欺君之罪!”
龙渊暗恨道:“妈的,卫青你还真够阴险的,我倒是想堂堂正正向皇上说明,可你给过我这个机会吗?我一到玄武门你******就放箭恭迎我,我不假冒身份能见得着皇上吗?”
“舅舅……”刘据的语气略带怨气,似乎是在埋怨卫青为什么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卫青却淡淡地道:“太子,臣也是就事论事。”
“好了,别争了!朕相信龙渊是无辜的!是朕轻信流言,令爱卿受苦了!”汉武帝亲自走下台阶来到殿中,扶起龙渊,这一幕意味着,汉武帝和龙渊的君臣嫌隙就此冰释。
紧接着,汉武帝回到宝座上,大声宣布道:“朕今日不但要恢复龙爱卿的功名,并且加封爱卿为‘睿智侯’,食邑一万户!”
龙渊连忙跪拜道:“微臣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保卫长安有功的百官都有封赏,着吏部对有功大臣论功行赏!”汉武帝道,他又仔细瞧了瞧龙渊,笑道:“龙爱卿,你今年几岁了?”
“微臣今年十七岁,再过十日就是十八岁了。”龙渊回答道。
“好好,少年英雄,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焉,麟爪飞扬;如虎啸谷,百兽震惶。”汉武帝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