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龙渊正在为自己的诗才被埋没而心里忿忿不平时,汉武帝忽然朗声叫道:“龙爱卿何在?”
声音由天坛散发到四周,由于回音壁的作用,汉武帝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而降,犹若天神。龙渊立刻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小臣在。”他从排列中走了出来,神情严肃兼有些紧张,在这宏大的场面中,能被皇帝叫上名字,自然是万众瞩目,任何人一旦成为全场眼球的焦点之后都会有一种异常紧张的心情,更何况是只有十七岁的龙渊呢,他此时心怀惴惴,生怕自己的言行会出现什么差错。
“爱卿上前来。”汉武帝召唤道。
龙渊趋步前进,小心翼翼地踏着台阶,上到了坛中央,躬身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汉武帝左手牵住龙渊的手,右手指着茂陵方向,道:“爱卿深得无尘道长真传,一定也深懂风水布局,虽然很多方士和风水师都帮朕测算过,此地乃万年吉地,可朕还是更愿意相信龙爱卿的话,爱卿帮朕看看茂陵的地势布局,看是否真如风水师所说这里是万年吉地?”
龙渊心中暗喜:“看来拍马屁的机会终于都轮到我了。”龙渊向左前进了几步,认真端详着茂陵的概貌,然后又向右移了数步,还捏起手指推算,口中念念有词,一副风水大师的气派。
“皇上,请叫人递罗盘给小臣。”龙渊道。
汉武帝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侍臣递了个罗盘给龙渊,龙渊仔细测量了一番,便对汉武帝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此地乃绝佳的‘寻龙点穴’宝地。”
“哦?何谓之‘寻龙点穴’?”汉武帝问道。
龙渊知道汉武帝的心思,他最信任的其实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师傅无尘,毕竟无尘是帮汉武帝开创了大汉盛世,为大汉打下了大大的疆土,所以龙渊也很聪明的搬出了无尘的大名,但听得龙渊说道:“小臣跟师傅学‘寻龙点穴’时,他教过我,千尺为势、百尺为形,势居乎粗,形在乎细,寻龙分为九势,九势则为迴龙、出洋龙、降龙、生龙、飞龙、卧龙、隐龙、腾龙还有领群龙,皇陵九势齐全,气势磅礴,这里方圆五里,了无人烟,只见树木、清幽安宁,皇陵坐北向南,尽收天地之灵气,能够葬此吉穴,必能庇佑子孙永葆江山,大汉长盛不衰。”
龙渊说完,坛下群臣又山呼“万岁!”,通过回音壁,响彻天地,汉武帝极为兴奋,狂笑中牵着龙渊的手踏下天坛。
祭祠礼毕,大队人马才浩浩荡荡地在百姓的欢呼声中行入皇宫,将庆祝的气氛推向另一个高潮。
升殿后,汉武帝高居龙椅,接受百官的朝贺,就在这时,霍去病却出列上奏,他将大农丞严异的罪行一一数出,罗列了十大罪状,每一条罪状都足够让严异身首异处,最重的一条罪就是串通元国,意图谋反。
就连龙渊听了都不得不惊讶于霍去病的超强想象能力,没想到霍去病平素装得挺善良正直的,捏造起罪名来还真是有一手呀,对于霍去病伪装的本领,龙渊更是自叹弗如。
听了霍去病的上奏后,汉武帝阴沉沉的坐在神武殿之上。看着底下班列默立的王公大臣们,心中怒气大盛。正值自己最辉煌的时候,却挨了一闷棍,居然还是窝里反,在大汉朝堂之上居然出现了元国的奸细,更可恨的是自己还让这位元国奸细当了十余年的大农丞,想起来都丢人。
汉武帝蒙受了如此大的耻辱,脸色越发的难看,群臣见了也是个个双腿直打哆嗦,汗如雨下。
“严异这个老匹夫居然骗了朕十几年,朕要将他碎尸万段!”汉武帝龙颜大怒道。
“张汤!”汉武帝沉喝道。
张汤浑身一抖,强自镇定的跑伏出来,口呼:“万岁。”
“严异犯下十大罪状,该当何罪?”
“按律应凌迟处死。”张汤答道。
霍去病插话道:“启禀皇上,严异昨日在家中已经畏罪自杀了!”
“这个老匹夫,太便宜了他!”汉武帝恨声道。
“皇上,严异虽死,但他能和元国串通,仅凭一人之力是绝不可能办到的,必定是有人从中搭线引见,所有牵扯的人员绝不能轻饶,特别是他的家人。”霍去病道。
龙渊暗叹:“霍去病这招果然够狠,斩草除根,做得倒是干净利落!”
张汤又道:“皇上,严异之罪,已经可以株连其九族了。”
“张汤,你是廷尉,这个案子就交由你去办!抄没严异家产,所有牵连之人,一个不留,杀!”汉武帝道。
“皇上,严异犯的是同敌叛国罪,牵扯到军方,严异又是在西城区住的,臣恳请皇上让西督龙大人协助臣一同查处此案。”张汤奏道。
“准奏!”
龙渊心中很是诧异:“张汤为什么要我一同协助查处此案呢,抄严异的家肯定能得到不少好处,张汤自己为什么不独占呢,他没理由这么好心把好处分我一半吧!”
退朝后,在出宫门的路上,龙渊询问张汤道:“张大人,你让下官协助你查处严异一案,不知大人有何任务吩咐下官去做呢?”
张汤笑道:“都督大人客气了,本官让都督大人协助一同查抄严异的家,难道这其中用意大人还没猜到么?”
龙渊迟疑道:“请恕下官愚钝,实在猜测不到大人的用意。”
“哈哈,都督大人啊,本官这是特地把油水留给你呀!严异当了十几年的大农丞,家中积蓄一定颇丰,这次抄家事宜就全交由都督大人操办,至于里面的利润嘛,都督大人只要给三成本官就可以了。”张汤拍着龙渊的肩膀道,他那亲密的样子,似乎和龙渊是相识了十几年的兄弟一般。
龙渊受宠若惊道:“不知大人为何如此抬爱下官呢?”
“哈哈,这还用说吗,本官早有结识都督大人之心了,都督大人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深得皇上器中,他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超越本官也是理所当然,将来本官还要多多依仗都督大人你呢!”张汤微笑道。
“大人说笑了,下官何德何能超越大人,下官能身居都督一职已经心满意足,承蒙大人抬爱,以后下官愿为大人马首是瞻。”龙渊当下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