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舒是我认识的外企小姐中挣钱最多的一个。
但她却不愿透露她的收入。
只是告诉我她每月用于租办公室、电话传真、人员工资的费用不低于2万元。
而这笔费用全由她个人承担。
这不免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其实认识她纯属偶然。
那一日,我和两位外企小姐凑一起聊天。说了没几句,她们便开始抱怨挣钱太少。我一问,两位小姐,一位秘书,一位助理,月收入哪位也不低于三千元。便笑道:“别不知足了,每月三、四千元还嫌少,老百姓还活不活了?”
我话音刚落,马小姐便慢条斯理地反驳我了:“话不能这么说呀。和国营企业、国家机关比,我们挣得是不少了。但我们有他们那份清闲和稳定吗?何况在外企,一月三、四千真不算多。同在外企,差异可不少。有时一比,心里可不容易平衡。我一女友,上个月挣一、两万就嚷嚷没挣到钱。那挣到钱又该是怎么样?”
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一两万元是一个家庭几年的收入。马小姐的女友的反应也离奇了一些。我瞬间对那位小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请马小姐无论如何帮我约约她,我想采访她。
马小姐的女友叫苏舒。
苏舒很忙,故而很难约。但最终苏舒还是很给面子,百忙之中给了我一个晚上的时间。
于是,我来到了苏舒办公室,我还不清楚苏舒在这家公司做什么。马小姐几乎没给我介绍苏舒的情况,只告诉我这家公司是做票的。
因此,当我第一眼见到苏舒,竟无法把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和一、两万联系起来。
苏舒委实普通。
甚至她没用一抹脂粉和高档的服饰去使自己变得不普通。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是人人皆知的道理。苏舒五官端正,身条也不错,打扮起来,会非常的不错。
可面前的苏舒却过于天然。天然的不加一点点人工的雕饰。可也怪。见惯了西服套裙、谦和雅致的外企丽人,冷不丁看见一个很随意,随意得有一点不修边幅的苏舒,却让我觉得耳目一新。
当见到卧室的写字台上,横躺着一条蛇时,把我着实吓了一大跳。
“是假的。”苏舒笑嘻嘻地说。
我咧嘴强笑了一下。天生怕蛇的我怎么也不能理解一个女孩的卧室横陈着一条蛇。不管这蛇是真还是假。
于是我发现这女孩性格中有一分男孩气。
同时心里开始嘀咕,苏舒怎么可以把她的卧室搬到公司?我知道饭店是寸金之地。老板恨不得把饭店的每一寸土地都利用起来,怎么会允许把两居室中的一间拿出来给苏小姐做卧室。
苏小姐是什么身分?
我更好奇。
于是我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目的是想索要她一张名片。这样我就不必突兀地问她。否则小姐来一句,不知道我做什么的还来采访我?
苏舒接过我的名片后,果然忙不迭地拿出自己的名片。
S公司国际旅行社票务部经理。
难怪!她是这套办公室的主人。
苏舒告诉我,她承包了S旅行社的票务部。租了这套月租金8000元的办公室,聘了两位小姐帮忙。生意做得还算红火。
我很佩服她。一个20多岁的女孩,竟有如此的勇气和魄力。须知,做老板不同于做“打工仔”。老板要承担经济风险的。在我的朋友圈子里,我可看见那些当老板的,为了生存呕心呖血,未入壮年便早生花发。当然,公司规模不一样,承担的责任和风险也迥异。但对一个女孩,又是另一个概念。女孩应该充当的似乎是一个被保护的角色。新时代的女性已经冲破了这一角色,变得自强自立。外企的小姐尤甚。但尽管如此,敢当老板,有机会当老板的女孩还是不多。当上老板的相当一部分后面站着一个男人。
因此,苏舒让我耳目一新。因为她是独立的。
她至今背后没有一个男人。
虽然她已经快30岁。她说感谢上帝她还显得很年轻。但又责怪上帝为什么不为她塑造一个可心的男人。
“可能你对男人太苛刻了。”我说。如果一个女孩敢做老板,如果一个女孩在社会上已经有了驾驭男人的经济实力,那么,我就敢说她的择偶会成为一场不亚于商战艰苦的“战争”。因为在我们目前这个社会,经济力量依然是情感生活中一个极重要的因素。在我采访外企小姐的过程中,感触尤深。外企小姐的恋爱婚姻比一般女性困难的多。原因之一就是因为经济因素。她们挣钱多了,她们的另一半大多采取的不是欣慰的态度,而是一种复杂的心理上的自卑,转而又是自负。我们这个社会的男人远没宽容到能容忍他们的女人超过他们而心里可以坦然接受的地步。
苏舒说到这儿的时候颇为愤愤不平。她说她在外国W航空公司做助理的时候,她老板的夫人都是丈夫的上司,年薪是丈夫的数倍,但她本人并不觉得趾高气昂。她的丈夫也不觉得比妻子低人一等。大家都觉得很自然。而且夫妻相处很融洽。
苏舒说她在W公司三年的生活是她拥有今天的前提和基础,“可以说没有W公司的三年,绝没有我的今天。”
而在W公司之前,她在一家世界闻名的德国大公司M公司做秘书。
应该说,在外企这个行业里,苏舒算是资深的小姐了。她有着五年外企小姐的经历。
苏舒是外语学院毕业的。毕业后,她被分配到国家某贸易公司工作。刚进公司那会儿,她是想好好学一些贸易知识,做一个好的业务员的。但是她很快失望了。作为一个新大学生,她并未得到重视。她大部分时间在看报、喝茶中度过。再就是陪领导吃饭。吃得昏天暗地,但吃了一年多,连信用证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过。她向室里提意见,但却得不到领导和同事的理解。于是她向单位提出辞职。领导和同事都非常的不理解。这个单位是一个大公司,很多人打破脑袋想进还进不来,苏舒居然还死活要出去。而且是以这么一种决绝的方式。须知,辞职意味着放弃干部身份,放弃工龄。同事多次劝她放弃离开公司的想法。说在这公司是有前途的。再等几年,领导了解了你的能力会对你委以重任。而且出国,到那时排队也该轮上你了。苏舒拒绝了同事的好意。她很不理解的是,人们为什么愿意等待,而不愿用这等待的时间去创造。她并不是个不能等待的女孩,关键是这等待是否值得。苏舒是个很珍惜生命的女孩。她希望她生命的每一分钟都是在充实中度过。她不是不知道她将要放弃这工作意味着什么。她也不是不知道一旦被委以重任意味着什么。在这样一个大公司做进出口业务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只可惜她资历太浅。长她五、六岁的人还未有受重用的殊荣呢。要她也靠每日无所事事去等待这种殊荣的到来,她不甘心。
苏舒一向是个极富主动性的女孩。
她喜欢创造。
她已经从报上看到了德国M公司招秘书的广告。尽管做秘书非她所愿。但毕竟是进入外企社会的敲门砖。而89年那会儿外企对人们还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人们远不象现在这样了解外企,更谈不上在年轻人中间形成一个“热潮”。对苏舒来说,她也并不知道进外企对她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很新鲜,富有挑战性。便去应试。录取后,毅然辞职。
苏舒当上了M公司的秘书小姐。
外企生活远不象她想象的这么美好。
固然新鲜,但新鲜感很快就被这周而复始的琐碎的重复劳动代替。挑战性在外企是有的,但不属于她这个秘书职务。她的职位是公司最低的,工作量却又是最大的,工作内容又是最乏味的。
更让她不能忍受的是个别中方雇员的态度。仅仅因为她是新手,因为她对工作不熟悉,因为她职位低,有的人对她颐指气使。全然忘记了他们也是从最低层工作做起的。“我为他们感到悲哀。”苏舒说:“同是中国人,何必如此。说穿了,他们不就比我早来一些。可我也会有熟悉工作的一天。”
但她对来外企并不后悔。“充其量我了解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了解了社会上还有这样一个特殊的人群在以这样的方式生活。在这儿你忙碌,但并不荒度光阴。因为你每做一件琐碎的工作都是未来的资本。”
但苏舒最终还是离开了M公司。
“工作太忙太累了,我觉得自己快变成了‘机器人’。”苏舒永远的愿望是做为一个“人”生活,而不愿成为任何东西的奴隶。在这家公司做秘书做了半年多,她发现外国大公司论资排辈也是相当严重的。要想晋升非常难。加上她是学外语的,不懂技术,因此成为engineer(工程师)和sales(销售)都不太可能。在外企公司晋升往往通过“跳槽”来完成。而在本公司晋级,除非你有特殊技能,老板离不开你;或者你掌握了公司的命脉,老板要仰仗你。否则发展的可能性不大,最好的办法就是换公司。
苏舒在W航空公司谋到了一个业务助理的职位后,辞职离开了德国M公司。尽管职位还是助理,但毕竟和业务搭上了边。
她的工作是订票。
工作很简单,但是我十分地enjoy(享受)它。苏舒说在W公司的三年是她迄今的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三年,让她难以忘怀。
在W航空公司,她感触最深的是人际关系。
“在这个公司,大家相处的象朋友一般。”苏舒说:这种感觉是我在德国M公司所没有的。在M公司,老板对员工也彬彬有礼,但时时刻刻给你的感觉是他是主人,你是为他打工的。也许这与德国这个民族有关。很保守,做事一板一眼。人与人之间比较淡漠。这种人际关系通常会给人压力感的。
在W航空公司感觉完全不一样。老板叫约翰,是个加拿大人。非常和蔼、随和。对我们这些员工,从不颐指气使。我刚去那会儿,什么都不懂,他一点一点教我。对于我们偶尔出现的砒漏,他也敢承担责任。在这公司,我觉得在自己家一样。
“是的,我的工作是订票。工作很简单。但我学到了不少东西。我们的客户大部分都是外国人。可以说通过这项工作,我能接触到各种性格、各色人种、各个国籍的外国人。他们给我一个全新的世界。也让我了解了外面的世界。我非常习惯这项工作:也许是这项工作给了我一种人的尊严吧,公司里雇员六、七个,大家很和睦,老板也不把我们当外人。客户大部分彬彬有礼,很少胡搅蛮缠。更重要的是,我还从这项工作里学到了一些经商之道。”
“我们的客户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我的任务说白了就是客户要票,我为他提供票。他给钱,我给票。我卖的票越多,给公司挣的钱也越多。但是我们却发生了一次有钱不赚的事。给我着实地上了一课。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段时间,常有黑人来找我们买去东京的机票。我们按正常程序为其办理机票。但却发生了几起黑人在东京被扣的事件,原因是假护照。约翰就把我叫到他办公室,温和地对我说,下次一定要认真检查客户的护照。若有可疑,宁可不挣钱,也不能卖票,这也是对客户负责。然后,他教我识别假护照。后来一个黑人又来买东京的机票,我按照约翰教的方法检查,发现是假护照。就按照约翰的意思对客户说‘对不起,我不能卖给您机票,因为您的护照有问题。我劝您也不要去其它航空公司买机票。因为东京已发生几次旅客假护照被扣的事件了。’那黑人听了后居然也不争辩,拿起护照就离开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从其它航空公司买到机票。但这件事给我的影响是不小的。它让我懂得了并不是所有的钱都可以挣的,也不是凡是钱都应该去挣的。一个好商人应该明白什么钱该挣,什么钱决不能去挣。这段经历对我今天独立经商是非常有用的。”
“所以,我忘不了约翰。忘不了W公司那三年的经历。我在那里呆了三年啊。对于我这么个不安分的女孩,三年的时间能在这种并不算刺激的工作中度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过了人生中最平静也是最有意义的三年。这三年,我掌握了票务这个行业。”
“也就是我今天从事的行业。干满三年后,我离开了W公司。原因很简单,约翰任期满回国了。我正好有一个机会,可以完全独立做票务。两个原因加起来,我毫不犹豫地离开了W公司。”
“出来的时候没有考虑这么多。出来后发现也是困难重重。刚开始我们是三个人合伙承包。但由于合作不好,分裂出去一个,带走了一些客户。再后来,我和另一个合伙人也发生了矛盾,不得不再次分裂。他又带走了我一些客户。这两次分裂使我经受了一些困惑。我发现再好的朋友一涉及到利益关系,便会出现问题。为此,我很是伤感了一阵。但也不得不承认,商场是无情的。好朋友,既然进入同样的竞争状态,自然要为自己生存的更好斗争。想想也符合适者生存的原则,无可厚非。想通了这一点,我对商场的人人事事也看得淡了。第一次分裂还伤心了一阵,第二次分裂便坦然多了。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
“现在我自己做老板,一切可以按我的意志行事。这种感觉是难以用语言表达好的。可以说我本该是一个天生按自己意志行事的人。外企几年的生活更是锻炼了我一种独立自主的意识。使我能遇宠不荣,遇辱不惊。一切一切都能坦然处之。”
“当然,当老板的苦恼也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那就是责任和风险。尤其做我们这一行的。是决不能出一点点差错的。出一点差错,就马上会丢掉客户,而这一丢就不是一笔生意的丧失,而是失去了一个衣食父母。”
苏舒的客户90%是固定的。一般每月都会固定定几次票。因此苏舒只要保留住这些客户,是能稳挣航空公司给旅行社的固定佣金的。但同样麻烦的是,只要得罪一次客户,就会失去一笔稳定的收入。
“因此,客户百分之百是我的上帝。”苏舒叹息说:“这些上帝有时把我折腾的死去活来。”
苏舒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代表团要访美、欧,找她订票。因为在国外订票可以便宜一点。苏舒就提前一星期安排了从国外订票。让外方用快件寄到上海的代表团。按以前的经验,一星期的提前量是万无一失的,一般应该在代表团启程前两天拿到票。但意外发生了。一直到启程前一天下午票还未到。苏舒再也坐不住了。飞机是次日上午8点起飞。而目前差错出在哪儿还不知道。对她来说,她这边是没有问题。于是她那一晚上无数个电话打到上海某快件公司。但正赶上星期天,工作人员不给查。苏舒人在北京毫无办法。时间一小时一小时过去。一直到夜晚12点,票还没着落。客户也急了。无数个电话询问。苏舒一边对客户表示:“如果拿不着票,一切损失由我负责。”一边又电挂上海。接电话是个看门老头,怎么也听不懂她的话。苏舒软磨硬泡求他找了有关人员。苏舒对有关人员发了脾气。说:“旅客是某省的省长,如果你们再不去查,出了问题,我不负责任。”对方一听是省长,才慌了。连夜招来工作人员,打开电脑开始查。最后翻出了软件。然后在起飞前两小时把机票送到了旅游团手里。
“事情解决后,我瘫坐在椅子上,都快虚脱了。要不是我灵机一动说是省长,对方根本还会搪塞,那损失可就大了。这笔几万元的生意做不成不说,我还得赔偿。而且这个大客户肯定是要丢掉了。那次事后,我差点不想干了。为节省几百元钱,我遭受这么大的心理、生理劫难,真受不了。从那以后,我宁可少挣点,也再不敢从国外订票了。”
苏舒说着感慨道:挣钱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付出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这不光光是时间、精力上的损耗,有时会扭曲人的个性。
“我是个崇尚自由的人,但坐在这个老板椅上,你就被牢牢地钉在不自由的木桩上了。有时我都觉得自己变得功利。譬如说见到一个陌生人,我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会不会买我的票。有时候想想都会被自己吓着了。但有些生活的确让我感到厌烦。比如说吃饭吧。我常常要请客户吃饭。频率高到对我来说吃饭都成为一种负担。周而复始的应酬的话,周而复始的山珍海味。一件东西总重复无论如何也会腻味的。但无奈。他们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不但要继续请他们吃饭,还要把他们请的高高兴兴。我是个女孩,真想多体验一下被人请吃饭的感觉。但是面对客户不可能。”
“有时真不想干了。但转眼又想不干这个干什么?我已经干到这个起点了,不可能再接受过去的生活。每月几千块钱对我已经形不成任何诱惑力了。”
“那多少钱的工作你会去做?”我问。
“至少一、二千美金吧。”
“难。”我不加思索地说。在外企,这是一个首席代表的工资。做Sales除非公司有佣金,而他销售做的又好,否则不太可能。
“是难。”苏舒说:“所以也只有继续当我的老板了。”
我问她挣了钱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她想了半天居然想不出来。最后说:说实在的,我个人花钱并不多。每月顶多打个‘的’。衣服也不太买。虽然挣了一些钱,但我既没买车也没买房。我倒是希望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但是我又不愿意在郊外买。要买还不买好的?而地段好的公寓,至少得几百万人民币。这不是小数目。所以我也不会轻举妄动。
“说心里话,有钱的感觉真不错。最低限度,我不要去‘傍大款’。完全可以不必把钱当成一个择偶的重要因素。对此我是十分欣慰的。”
“但有钱也增加了择偶的难度。”我问:“你愿意你的男朋友经济实力不如你吗?”
“我觉得可以。”苏舒边思索边说:“对我来说择偶既然已抛开钱的因素了,我便能从为人的方面来测度男人。”
“我承认我对男人很苛刻。这可能也是我至今没固定的男友的原因。喜欢我的男人很多,也有愿意和我结婚的。但是我都不愿意。总觉得没我想要的男人。”
“我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也说不上来。但最基本的一点,这个男人不能虚荣。我最不能容忍男人的一点缺点就是虚荣。不少男人,不重内质,却要用种种虚饰的繁华把自己装扮起来。我喜欢实在的男人。他可以没我有钱,但他必须会踏踏实实地去做自己的工作。没有钱不要装出有钱的样子。没有钱也不要去做有钱人的消费。没钱并不是过错。本来挣钱就包含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东西在里面,不可相强的。但这个社会虚荣的男人实在太多了。”
“当然客观地说,我的男朋友也不能太穷。毕竟这个社会金钱是男人能力的物化。我不认为一个月窝窝囊囊挣几百元钱的男人有什么出息。我希望我的男朋友月工资至少能达到五千元以上。”
这可不容易,我暗想。月工资能达到五千元以上的也只有在外企社会里寻找了。但这对熟悉外企社会的苏舒来说难度更大。因为熟悉,便会苛刻。
“但我并不着急。”苏舒说:“要想结婚干脆二十五、六岁结。既然已经耗到三十岁了,再去匆匆忙忙找一个,为结婚而结婚就大可不必了。索性坦坦然然做我的单身贵族,寻找我所喜欢的男人。在这方面我对自己同样是有信心的。”
苏舒笑了。
我也笑了。站起身说:“走,说累了,我请你吃饭去。”
“为什么你请?”苏舒惊讶。
“想让你体验一下被人请的感觉。”我狡黠的一笑:“虽然我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