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开的是别克suv,车开出第一个路口,陈千诺接了个电话后对老周说:“前面拐弯处停一下!”
车停下右门即被打开,一阵淡淡的薰衣草清香夹杂着风飘进来!
高嘉树一上车便闭眼假寐,此刻也诧异睁开眼!眼皮刚打开就对上一双满是嘲弄的眸子,眸子里挂着零星火苗,长睫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
“阿树,往中间挪一下!”陈千诺拉他!
一共上来两个女孩,一个坐在刚刚高嘉树的位置,车内空间骤然紧迫,最后一人坐着,抱另一个!
“别动,再动我就要扔你下去了!”坐着的说,声音软软懒懒的,听着没什么杀伤力,可女孩不敢动了!
“挤挤,就到了!”陈千诺朝两人温文笑笑!
坐腿上的女孩白白净净,齐刘海,笑起来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她貌似被陈千诺的笑弄得有点迷糊,呆呆的点头:“没关系,没关系,也没有不舒服!”
“可我有关系,我腿快断了!”被坐着的人出声抱怨,她翻出手机,软软的发丝顺着垂下来,遮住半边脸!
“哧,我的大小姐,忍忍吧,说饿的是你,喊累的也是你!”陈千诺接她的话立刻换了个语气!
副驾驶座的姚键眼光频频往后瞄,那眼神儿那意图陈千诺岂能不明白!两人眼神在后视镜里厮杀了十几秒,陈千诺才对齐刘海女孩开口:“哦,认识一下,前面开车的是老周,旁边的是,贱人姚键……”
姚键怒瞪陈千诺,向后伸出右手:“你们好,我叫姚键,麻烦这位兄台介绍的时候把贱人两字去掉,不然告你诽谤人身攻击!很高兴认识这位大美女,真是三生有幸……”
“去不去掉都掩盖不了你龌龊的心!”陈千诺同样打断他,朝齐刘海女孩歉意点点头!
女孩似乎被两人间弄得更迷糊了,声音里带了紧张:“我叫陈漂漂!我很喜欢Rainbow乐队,我是粉丝团的活跃分子哦,我也是Z大的,今年读大一,是安狸的高中同学,很高兴认识你们!”
“啊,原来是师妹,早知道当年留一级,不然我们现在就是同桌了!”
众人:“……”
“这位想必就是安狸大美女了,诺经常在我们面前表现对你的仰慕之情!”
“哈哈哈,你仰慕我?”安狸转头问陈千诺,笑得腰肢乱颤。
“他的脑部应该回炉重塑,你是幻听还是失聪?””陈千诺怒道。
“啧啧,玩笑你也认真!”
“你这玩笑水平太差!”陈千诺冷冷地说,仿佛这真的是个不可碰触的话题。
“陈漂漂最近中了邪般迷上一个男子乐队,花痴得快认不出爹娘了,搞了半天是你们!”安狸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损老友,之后朝陈千诺他们灿然一笑:“你们,可不要欺负她哦!”
“安狸……”陈漂漂尴尬不已。
“这是高嘉树!”高嘉树听到左边陈千诺口中吐出自己的名字!
“高……嘉……树”接着从右边另一张嘴里吐出自己的名字,她说得咬牙切齿,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嗯,阿树是我们几个中年龄最小的!”
“嗯嗯,也是最帅最漂亮的!”陈漂漂不停扭头看他,眼里的粉红泡泡一个个往外飘,妈呀,居然有一天能坐他旁边,这是做梦呢做梦呢还是做梦捏。
“哦!”安狸含糊地发出个感叹词,然后,高嘉树感到耳朵一热,阵阵气息朝他喷出,充满嘲讽的恶劣声音传来:“好一个年龄最小的!”
高嘉树眼光狠狠剐过她的脸,像要吃人般!
安狸嘲讽意味更浓,“哧哧”冷笑几下,再不屑看他!
高嘉树狠狠瞪了她一眼,迅速闭上眼!
他们吃的是川味麻辣火锅!
开吃前,陈千诺与安狸一直在耳语,高嘉树坐在她对面,低头能瞄到她一只手轻轻摇白瓷茶杯,嘴唇轻舔杯口;抬头能赫然看到她整张脸,懒懒散散的眉头轻皱,似是不喜欢的话题!
有一时间,包厢里其他人皆不说话,他们的声音便飘进耳朵!
“上次广告片关于署名的事我跟他们喊话了,一定要打上你的名字!起码在摄影助理一栏出现你!”陈千诺轻呃一口茶,细条纹衬衫米色袖扣,露出的双手修长,透着淡淡的润色光泽,像他整个人一样,散发温文尔雅的气息!
他跟高嘉树张扬的容颜不同,很多时候是低调散发着儒雅气质,而很少人知道,他温文外表下藏着怎样一副腹黑的心。
“没关系啊,反正我钱没少拿就行!”安狸却显得漫不经心!
“哎,你别不当回事,版权意识一定要有,那帮人第一次看你好欺负,肯定也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这不是有你么?”安狸伸手拿了颗咸水花生米往嘴里送,眼波有意无意掠过对面,高嘉树直觉扭开头!
陈千诺哭笑不得,再呃一口茶,方缓缓抬头,似笑非笑盯着身侧的人,薄唇轻启:“可我不是陈千帆!”
安狸伸到嘴边的手仿佛受到惊吓,倏然僵住,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用力咬了咬嘴唇:“哦,知道了,我会留意的!”
“嗯,对了,千帆他下个星期就回英国,本来爷爷手术上两个星期就好了,这次他回来得待得挺久!”
“……哦!”
“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走!”
“……”
“他跟我说,他在等一个答复!”
她静默了好一会,只呆呆望着杯中茶色液体出神,再出声,已是决绝:“不用等了,那晚就已经有答复了,当然,他不愿意接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她抬头,高嘉树留意到她唇瓣上留下浅浅的牙齿印,而眸色沉沉,这时候的她,高嘉树有种错觉,与那晚的她一样,笼罩在某种情绪中。
说起那晚,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两道激烈喘息缠绵的身影,瞬间眼神变得明灭不定!
不过她,以及他,很快恢复如常!
因为,料上齐了,要开吃了!
中途,高嘉树上洗手间,出来看到靠在墙上、一脚轻踩另一脚的人时,眼波旋即转凉,越过她,直直往前移去!
“喂!”后面的人开口!
高嘉树停下脚步!
她上前,扬起下巴:“那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高嘉树不可置信地凝视她,十几岁的人生,第一次碰到到这种情况!
确信她不是开玩笑,方冷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不知道?那晚我最后见的是你,你把我带走的不是?”她急道!
“哼,那你一个半夜卖醉的女人,被人好心送回来,应该感谢才对吧?”
“我哪知道你居心何在?说,那晚是不是……”
“是什么?你觉得我一个高中生会对你做什么?就算我做了什么,你总有点印象吧!”高嘉树猛地打断他,那晚的画面想起就令人烦躁!
“我……”安狸一时间反驳不了,这正是她恼怒的地方,她只记得最后停留在记忆中的人是他;在休息室,她一眼认出他,像他这种唇红齿白,长相魅惑,偏又高冷孤僻的少年,想忽略掉也难;后来醉意朦胧,无故缠住他,对他闹,她也不解为何,就只是想找个人疯闹一下,借此挥去心中徒劳无功的绝望!可所有的记忆仅限于此,醒来后,她全身赤裸躺在自家床上,盖着薄被,头疼得被藤条抽过那样,其他的全无印象!
见她答不出,高嘉树冷笑,原来什么都记不起啊!那如果真有人做了什么她也是这样懵懂吧?
被他的笑刺激到,她也冷了脸,凑近他:“那你敢说你那时一点反应也没有?”
脸嗖一下僵住,高嘉树多少有点心虚,看在安狸眼里,更确定自己所说属实,更怒,气极反笑:“我就说了,男人无论多大年纪都首先是个男人!”
“男人当然是男人,但也不是每个男人品味都那么差,尤其对着街边卖醉撒泼的又疯又丑的女人!”高嘉树毫不示弱反讥!
“你说谁又疯又丑?”她彻底被激怒了!
“难道很美?尖嘴猴腮,瘦骨嶙峋,黑得像块火炉炭一样!抱歉,我不太懂欣赏这!种!重!口味!”高嘉树一字一顿挤出这些话时,感觉自己的心脏处狠狠被拧了一下!
“啊……什么炭,什么尖嘴猴腮?什么重口味?你是散光青光眼白内障?姐这种叫小麦肤色,你看看多健康多性感!”像受到了极大侮辱,她变得激动:“还有,我这不叫瘦,是骨感,该有的咱可绝对是出类拔萃,你这死小孩懂什么!”
“哧……”高嘉树喉咙里挤出一窜长长的不屑声,听在她耳里,仿佛极尽讽刺,一时她完全失去思考般,跳到他身上,毫不犹豫朝他脖子咬去!
“啊……”却是她痛苦的尖叫声!他反手捏住她手腕,顷刻间她如一只虾米那样蜷曲,无力滑下来!
“滚,别在让我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