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狸离开后,几人又练了一阵,可各人都有点心不在焉。
老周在10分钟内接了三个电话,最后“啪啦”一声关了音乐,抓起外套,朝三人吼:“靠,今晚周末又是平安夜,作为女生最想约会对象的我们,还在这孤独的嘶喊是要遭天谴的!”
“对,据说还传诺和阿树是女生最想发生ones的男人!”姚键也来劲!
“人家要献身的又不是你,你兴奋个毛。”老周呛他,准备离开了。
“别胡说八道,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我好奇的是阿树这年纪他们有兴趣!”说着居然脸红起来!
“你是哪门子的扮纯情,还脸红?”陈千诺鄙视!
“阿树,我们走了,一起不?”陈千诺转身问还在本子上写写划划的高嘉树!
“好。”
然而,半路,高嘉树想起编曲本落在排练室,思虑半响,还是决定回去取!
“那东西是你女人?缺了它你睡不着?”姚键嚷,刚呼朋唤友完毕,情绪高昂,对于高嘉树这时候还木着脸颇为不满,这小子,有必要时刻都拉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它,比女人重要多了!”高嘉树瞥了他一眼,眼神不屑。
回去排练室的路要经过一排仓库,排练室在最后一间仓库上,再往前不远有家玩具厂,白天这里人也不多,现在天色暗下来,显得苍凉。
高嘉树从出租车下来,缓缓移近排练室,快到门口时,眼神闪烁,瞬间警惕起来。
排练室内此刻灯是亮着的,门虚掩着,还偶尔发出一两声“嘭……”的巨响。
高骏暗暗冷笑,这未免太猖狂。
谁知他刚要推开门,里面的响声也嘎然而止。高嘉树凝神,暗使劲,谁知一推开门,一双手扬着一短“棍”朝头部挥过来,劲头倒也不小。高嘉树也不看来人,一手捏住对方的手腕,咦,小得很,触感滑滑的!是个女的!
对方被捏得生疼“啊”的叫出声,手上的“棍”也随之滚下来,高嘉树一看,是女生护肤用的大瓶喷雾;还没回过神,对方另一只手握成拳挥过来,高嘉树眼神一暗,偏头躲过去,抓住手腕的力度同时加大,对方“呀”大叫一声便痛苦蹲下来,却趁机一脚扫向他下身裤裆处,大有不踢倒不罢休之势;高嘉树大怒,在对方吃痛趁机往他脸上狠厉抓去之时,往上捏住她肘关节一扭,“咔嚓”一声,便听到骨头移位的声音!
对方突然停下来,迷茫地看着自己拢拉着的手还搞不清状况,直到意识到剧烈的痛楚时,才反应过来,抬头带着哭腔吼叫:“啊~啊~啊……痛……”后面的话她没法说连贯了,她头抬起来嗓音一转,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劫色杀人啦……”
待看清双方,皆惊恐地异口同声:“怎么是你?”
高嘉树目瞪口呆看着早应该1个小时前离开的人:“你怎么又回来了?”
安狸无恙的另一只手的1根手指颤栗地指向高嘉树,再指向自己,口齿不清,只:“你……你……你这个混蛋,我的手……断了?”不相信地看着自己拢拉垂着的手臂,再次吼叫:“我要杀了你,高嘉树!“
市第一医院里其中一间病房内,高嘉树拢拉着头,郁闷无奈地瞪着面前足足骂了一个钟不停歇的人,再次吞了吞口水,今天,真是个凶煞日。
“喝口水?恩?”高嘉树好心地提醒。
“……喝,喝狗屎还是喝哑巴亏?我还没骂够……高嘉树你真有能耐啊?随便一抓就把人的骨头折下来……”
“哎,狗屎和亏都是‘吃’的,当然你喝得下也无所谓!”好心提醒她!
“你还敢顶嘴!”
“那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排练室里?”不回来不就没事?高嘉树郁闷极了,原计划今晚把demo初版编好,现在可好了。
“陈千诺让我回来的,我要他上次广告的样片,他让我回来排练室拿!我还特意问了你不在了才过去的,谁知道还是……”
对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手摸着另一打了厚厚石膏的手,可怜兮兮地嘟起嘴哀叹:“我可怜的右手,你咋那么凄惨呢?好端端的就被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扯下来了,以后没有了你的生活该如何是好?”
高嘉树翻白眼翻得快瞎了,低吼:“安狸……”
“欠管教。叫安狸姐!”对面的人头也不抬也回怒道。
“安狸……”
“安狸姐!”
“你闭嘴!”高嘉树再也忍不住,一锤打在病床的被子上,“你再嚷嚷我就把你扔在医院里!”
听到这里,安狸立刻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清亮亮没有杂质,不知怎么的,这样的她,让他的世界逐渐萎缩为四个字:无可奈何!
唉,用手抚住太阳穴,高嘉树很郁闷,“首先,我没有故意去伤害你,我那是自卫;其次,我该承担的一定不推卸,所以,你可以闭嘴了!”
“什么叫自卫?有谁会对一个女人一招致命的?还有,你让我去告诉别人说我是被一个高中生生生地折断手的?啊……杀了我吧……唔唔!”安狸打了个寒颤,幽怨的眼神儿恶狠狠地瞪,
“难道你不是一招致命?你若不是一脚狠狠踢我的……”高嘉树停顿了一下,突然涨红了脸,“高中生?你那股要我断子绝孙的狠劲有想过我是高中生么?”
“废话,任何女人遇到那种情况都是先踢了再说啦!”看到高嘉树脸色越来越青,安狸心想闹也闹过了,这小子就是禁不住说,说2句就来真的,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玩!
“好啦,好啦!人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那我这一百天就交给你啦,你说过的哦!”安狸一改之前指责的语气,嬉皮笑脸起来。
“放心!”
“不许耍赖!”
“放心啦,你以为我是你!”高嘉树懒得再理她,坐在病床边的靠椅假寐,折腾了一天,累得骨头都松散了。
“那我们拉勾勾!”对方不依不饶。
“幼稚!”
“谁幼稚?成年人就不需要承诺不需要保证了?”她开始抓着他肩膀摇他。
“你有完没完?神经病,我说你就是一大妈在这装天真装无知!”
“我就是装天真装少女,怎么样?快伸出你那坚定不移、矢志不渝的尾指来跟我打勾勾吧!”某人根本不打算放过他,已经伸出左手手尾指,笑得缺心缺肺,“我右手光荣负伤,用左手代替了哦!”
“烦死了!”高骏不情不愿伸出手指,与她的勾到一起,她的指腹微凉,并不是柔软的触感,有点扎人,透明指甲油闪着温润的光泽。
“盖章!”再逼他伸出拇指,笑容诡异,对上,“一百天不变!”
看她晃荡着得逞的笑,高嘉树突地预感到不安,冷冷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