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程子龙很想做些事情,毕竟金陵城内那么多人关注他,但他上任伊始,根基还不牢靠,要在短时间内公平公正的处理手头上那些繁琐事务,也是力有不逮。
这几天他处理公务,忙得是昏天黑地,程子龙就琢磨着要建立自己的一个班底。其实这也是他一直来的想法,程子龙知道治理神教和治理天下有很大的不同。
神教中人都对他这个唯一的主子忠心耿耿,诸如右护法邓伯实力强劲,在武林中的排名并不比那所谓的十大高手低,而象何清锋还有曹乐安等人,都是独当一面的人才,更不用说鹰组的柳如烟她们了,刺探情报、勒索暗杀,都是这些人最拿手的事情。
老头子在世的时候已经为他做了许多,程子龙发现自己身边还是少了一些可以商量事情的智囊人物,现在等他真正的掌握了权力,他才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前段时间我让你帮我找些人才,你都进行的怎么样了?”在一个偏僻的小茶坊里面,易容出来的程子龙问曹乐安道。
“少主,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南唐里面做官的那些人,有哪个是手脚干净的,稍微有点能力的,也是想着怎么往自己家里搞钱。”曹乐安道。
“上次你给我的那份名单上的人,大多已经被分派出去了,我比较看好的那个金志华,也被派到了鄂州做刺史。”程子龙沉吟道:“象林世宏那几个,都进了翰林院,他们还是太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么人情世故,办事未必牢靠。”
“少主现在需要的是一些老成持重的人?”曹乐安问道。
“是的。”程子龙点点头,“要有经验的,能马上帮到我处理公务的,又要和我一条心的。”他顿了一下,“现在朝廷上的那些家伙都在看热闹,如果我不能把金陵城治理的妥妥当当,那岂不是让他们笑话。”
“唔……”曹乐安想了一下,“如此说来,我倒想起了一个人,或许他能帮得上少主你。”
“哦……”程子龙忙问:“那人是谁?”
“是前任州判魏敬鸿!”曹乐安道:“不过他因为反对丞相肖禹瀚的‘青苗法’被贬官多年,少主,如果你要重用他的话,我怕会和肖禹瀚那边产生利益冲突。”
“我们迟早都会和这个奸相有冲突的。”程子龙问道:“那个魏敬鸿为人如何?”
“唔……听说此人刚正不阿,判案断狱清正廉洁,以前就是一个好官,只可惜他得罪了肖禹瀚,被削职贬官,好象不能再入朝出仕了,少主,你真的要用他吗?”曹乐安道。
“我要先见过他本人再说。”程子龙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现在他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帮的上忙的人,所以程子龙觉得先用用那个魏敬鸿也无妨。
*********************************************
虽然程子龙是这样想的,不过要找到魏敬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程子龙回到府衙后打听了一下,魏敬鸿被贬官已经多年了,现在知道他事情的人不多,府衙里面有个老差役以前在魏敬鸿手下做过事,刚巧他和魏家就是邻居。
程子龙大喜,然后问了一些关于魏敬鸿的事情,那老差役告诉程子龙,原来魏敬鸿被贬官后没有离开金陵,不过他也没做什么事情,整日介的和一些朋友饮酒做诗为乐,家里面全靠他娘子和两个女儿帮人缝制衣裳为生。
程子龙听了之后有些郁闷,照此看来那个魏敬鸿有些颓废了,这种人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不过程子龙最后还是决定先去见一见他。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这天程子龙忙完公务后就动身,他只带了两个亲随,让那个老差役引领着往魏家而来。堂堂的京兆尹,放下身份来造访一个被贬职的罪官,程子龙想着自己怎么都算是给魏敬鸿面子了。
然而去到魏家后程子龙却吃了一个闭门羹,魏家的家门紧闭,除了一条大黄狗在狂吠外,家里面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个老差役也很尴尬,原先他还拍胸脯保证说一定能见着魏敬鸿的,现在却让程子龙扑了个空。
程子龙见魏敬鸿住的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又是紧靠着城墙,房子也有些破落,街头巷尾都是一些孩子在那里玩耍。据那个老差役说,这是原先就是差役们的住所,在金陵也有一些历史了。魏敬鸿被贬官后没地方可去,就在这里租下了一座院子,起初几年他还在外面帮人家写写家书,卖些字画什么的赚取几文银两,但这两年来他大多饮酒作乐,看似潇洒,却苦了家里面的娘子和两个女儿。
“我昨晚都和老魏说过大人你要过来的,唉……没想到他竟然……”那个老差役顿足道,他虽然还不知道程子龙为什么要找魏敬鸿,但想着可能是好事,所以巴巴的去告诉了魏家,没想到魏敬鸿竟然来了个避而不见。
程子龙闻言就知道了其中的玄妙,看来那个魏敬鸿还有点问文人的傲气,他是个不得势的落魄之人,自己却是高高在上的京兆尹,也难怪他想避开自己。
尽管这次没有见着魏敬鸿,但程子龙也丝毫不已为意,他决定第二天再过来造访。
第二天程子龙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今天他是特意等到晚饭时分,这才过去,来到魏家后,老差役上去敲门,很快门就开了,是一位中年妇女开的门。
程子龙见她虽然两鬓斑白,但依然风韵犹存,那中年妇女听了老差役说明缘由后看了看程子龙,然后才道:“原来是程大人过来了!”她见到了程子龙也并无惊惶,神情自若,一看就知道她是那种见过世面的人,而且这名中年妇人言谈得体,落落大方,“拙夫并不在家,他出去和朋友饮酒去了!”她接着对程子龙道。
没想到魏敬鸿又不在家,程子龙微微有点失望,但他并不想就此放弃,“那不要紧。”程子龙微笑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在这里等他回来呢?”
“这个?”那中年妇女微微有些迟疑,“不知道大人找拙夫何事,我可以帮大人你转告一声。”她在试探着套程子龙的话。
“有些公务上的事情想和魏先生商谈,我还是见着了他本人详谈的为好。”程子龙继续保持着微笑。
“那……”那中年妇女还有些犹豫,程子龙就道:“请夫人不必在意,我们在这里等着就是了。”说着他和自己的两个手下退到了一旁。
话虽然这样说,但程子龙来者是客,总不能让人家呆呆的在外面站着吧,那中年妇女随后打开了大门,她邀请程子龙他们进来。
程子龙他们进到院子后,魏家的那条大黄狗吠个不停,中年妇女就高声喊道:“霜儿,家里来客人了,还不快点把狗拉下去!”
“哎……”房内有个女子应了一声,随后布帘打开,只见一位娇若春兰的青衣女子走了出来,她蛾眉弯弯,尽管素面朝天,未施脂粉,却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程子龙看她的穿着虽然朴素简单,但是通身却透着文静雅致,倒似一个大家闺秀,有一种淡淡的书卷气。原来房内还有女眷,怪不得那中年妇女不愿意自己进屋。
非礼勿视,程子龙别过头去,克制着没有去看那名女子。等那名青衣女子把狗拉走后,魏夫人这才对程子龙道:“程大人,里边请,蜗居简陋,请勿见怪!”
“不要紧。”程子龙微微一笑,既然是人家有女眷,他倒是有点不方便进去了,南唐的礼教甚严,虽然对程子龙来说,礼教大防算不上什么,但他是个彬彬君子,当然不能让人家以为自己是登徒子。
那个老差役也一起陪着,他和魏家是邻居,大家已经熟的不得了了,所以他直接就走进房内,还回头招呼着程子龙。
程子龙让自己的两个手下在外面守候,然后他这才进屋。只见房间里面摆设的家具不多,魏家显得极为清贫,在屋内的坑上,还有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在缝制一件锦袍,她和那老差役打了声招呼后,就诧异的看着程子龙。
穿着四品绯袍官服的程子龙英俊潇洒,风liu倜傥,他年纪轻轻就为官做宰,的确令人注目。
魏夫人请程子龙和那老差役坐下后,刚才那名青衣女子捧上茶水,然后微启双唇娇滴滴的道:“请大人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