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炀君也没有再说话,都不知道再说什么。百姓迫切需要和平,那么和亲有错吗?如果换作别家女儿,他心上会不会这么沉重忧伤?
再宽广的胸怀也有自私的时候。和亲的人只因为是元禧。
用过晚膳,邺炀君送了元禧与月跹回房休息。他就在隔壁,他叮嘱她们关好门窗。元禧点点头,各自回房。
连日来赶路,风尘仆仆,元禧只觉得身子腻在了泥尘里一般。月跹便吩咐店家烧了好大一桶热水供元禧洗浴。这剩下的路程,只怕都不能好好的淋浴了。
元禧滑进水里,窝在木桶里。被热水暖暖的包围,只觉得身心舒畅。
“小姐,我把衣服给你烤暖和。”月跹在屏风之外说。屋内有一个木编的炭篓,不过这篓中炭不比宫内的无烟红罗炭。白烟阵阵直呛人。
月跹咳嗽着将窗户推开一点缝隙透透气。
元禧的目光有些空洞,继续向下滑,水渐渐漫上去,泅过脖子、唇、鼻子、眼及至整个头。
“小姐。”月跹唤一声,“我开了窗户你不会觉得冷吧,烟子太呛人了。”
元禧潜在水里闭着眼没有回答。
月跹见没有动静便走到屏风之后的木桶旁,见到元禧如此模样吓了一跳,立刻大叫着将元禧从水里拉上来:“小姐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元禧一抚脸上的水,睁开眼睛哈哈大笑说:“瞧你着急的样子,我不过是想看看我在水里能憋多久的气。”
“小姐,你吓死我了。”月跹拍拍胸脯说,她用手试了试水温说,“不洗了吧,水都凉了。”
“恩。”元禧点点头。
月跹递了帕子给元禧擦身子,元禧搌着脸上的水渍,忽然轻悠悠的说:“跹儿,泪水原来是咸的。”
“恩?”月跹疑惑的看着元禧,“小姐方才哭了吗?”
“为什么要哭。”元禧咧嘴一笑,像一朵清水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