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一把牌赢了每家两百多万,我爸喊你过去切磋一下!”黄一玮、黄婕姑侄俩出去一趟,捎回来一条十分意外的消息。
浅浅淡淡一笑,黄天嘴角勾出若有深意的味道,一双漆黑又深不见底的眼眸,似有似无的回视她们。
听说?
听谁说?
毋庸置疑,一定是两个丫头输光了压岁钱,前去搬救兵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去?
还是不去?
是继续张扬到底?
还是偃旗息鼓,保持低调?
没等黄天表态,黄子轩瞟了黄一玮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黄天和你爸打牌,那摆明着以大欺小嘛!”这番话说得黄一玮粉脸一红,心虚的低下头,讪讪一笑。
狠狠瞪黄子轩一眼,黄婕往他腰间用力连戳了几下,后者吃痛,这才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见对方这副狼狈模样,黄婕心里放宽了些,她断定黄子轩不会揭穿她的用意,毕竟他们三个都是输家,又站在同一战线上,于是小姑娘变得理直气壮,一挥手,直指门外:“黄天,别听子轩瞎说。你运气这么好,应该趁热打铁、继续扩大战果,出去赢光他们!”
黄一玮赞赏的瞧了黄婕一眼,圆场:“对,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我们三个输给你一点都不冤!”
“没错,在牌桌上教训他们,告诉那些长辈别把我们当小孩!”刚干了一件愚蠢透顶的傻事,黄子轩被堵得心慌,为弥补过失,他赶紧出言怂恿。
三人叽叽喳喳说了一通,黄天抬起头,挑衅的挑挑眉毛,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你们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挑衅的回应黄天一眼,黄婕朝他做个鬼脸,“你怕了,担心输钱可以不去!”此话一出,黄一玮、黄子轩强忍着笑意。
“激将法是没用的!”黄天一脸从容,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别有深意的看了黄婕一眼。而黄婕刻意不去理会那样的笑容中包含着何种意思,僵了片刻,她又道,“到底去不去?你就不能像个男人?干脆点!”
不得不承认,几番怂恿之下,黄天真的动心了。
人的付出和努力,还不是为了得到他人的承认和认可,况且低调不是刻意的,刻意的低调叫做作。他仔细琢磨琢磨,发觉再怎么深思也没有实际用处,只需跟着心走就行了。
长长透了一口气,黄天慢慢站起身,将桌面上近十万元人民币堆成一叠,捧在怀里出了屋。瞧着他出去的背影,黄婕落在最后,嘟着腮帮子嘀咕:“暴发户的丑恶嘴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赢钱似的,哼!”
大概年龄相近的缘故,从小到大黄天和黄婕在一起总是很容易吵架,而且一旦吵架,就不会谦让,日积月累的斗嘴后,一切都变成了习惯,见此情景,黄一玮双颊微红,忍不住的笑了:“你们两个冤家呀!”
吐吐舌头,黄婕回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走进宛如白昼的大厅,一股喜气洋洋的欢腾气氛扑面而来。先前摆满酒席的餐厅,此刻已变成规模不小的麻将厅,一张张麻将桌整齐有序的摆放在周围,噼里啪啦的洗牌声、出牌声,赢了的狂笑声,输了的哀叹声,不停在大厅上空回荡。
“黄天,这边来!”黄劲程对门而坐,抬眼就看见黄天的身影,后者出现时捧着一堆小山似的人民币,不引人瞩目都难。
“春晚还没开始,他就赢了这么多?”
……
“听说把把自摸,运气好的一塌糊涂!”
……
“真的假的?”
……
“骗你干嘛?那几个孩子的压岁钱都输光了!”
……
从一张张麻将桌旁走过,周围的议论声又轻又低,却如锥子一样钻进黄天的耳朵里。他装作若无其事,径直走到黄劲程跟前。
“和我们三个老家伙一起打牌,不介意吧?”说话的是黄劲松,他是黄一玮的父亲,也是黄家现今级别最高的公职人员,52岁已是一省之常委、常务副省长。他,黄劲程以及一位年纪相仿的堂兄弟三人一起坐在大厅正中央的麻将桌边,一张朝北的空椅自然是留给黄天的座位。
“哪里哪里,同几位长辈切磋牌技,是小子的荣幸!”将钱堆放在抽屉口,黄天顺势坐下,满脸都是恭敬。而黄一玮、黄婕、黄子轩三人则搬来几张椅子,一字排开,坐在后面时刻关注黄天的牌面。
笑而不语,黄劲松点点头,随意一摊手,他请堂兄黄劲程坐庄掷骰子。这一刻,领导风范显露无遗。
“那我不客气了!”
黄劲程嘴上谦虚一声,动作却不见含糊,投掷骰子决定座次和起牌位置。很不幸,黄天左手边是家族中最有权势的,右手下家又是新中国第一代富豪,黄劲松官运亨通,黄劲程财运滚滚,他陷入两面包夹的尴尬境地。
抬头左右环视一下,黄天镇定自若,依次摸牌,起手非常不错,待他抓完牌,黄一玮、黄婕、黄子轩三人的面孔,满脸惊愕,张口结舌,“不……不可能吧?”黄一玮一句无意识的话,让麻将桌旁的三家刹那间安静下来,黄天在笑,眼睛里的笑意却是他们看不懂的内容。
“地胡?”洗牌时大概记下一些牌的位置,黄劲程的起手牌也不错,他微微皱眉。
“不是,怎么可能呢!东风!”
黄天抢先回答,随意从四张东风中挑一张打出去,然后有意恶狠狠的瞪黄一玮一眼。
有道是观棋不语真君子。
黄一玮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实在搞不懂,黄天明明摸了一把地胡大四喜,却要拆开一张张打。强忍住心中的疑问,她顺手拉一下黄婕。黄婕身体僵硬,情况显然好不到哪去,她心里压了块大石头,这时候不看黄天的牌还好,看了反而愈发窝火,恨不得冲上去掐住黄天脖子问个清楚,可现在必须忍着,非同一般的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