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阑一边在心里诅咒着那丫头,一边气呼呼地往家走去,这都交白卷了,看来是没指望进岳麓书院了,没关系,回去专心专意地赚钱过日子吧,到时候建房买地,再娶上个漂亮贤惠的老婆,置几个小丫鬟,这小日子,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想到这里,秦阑竟不再生气了。这前世的理想,穿过来了还是没变,看来自己注定只是个升斗小民了,也就那点出息。
回到家后,秦阑发现自己家门竟然紧闭着,小青这丫头搞什么鬼呢?
“妹妹,在家吗?我回来了!”秦阑敲了敲门喊道。
“来了来了!”小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马上,门“吱”地一声打开了,小青左右张望了一下后小声道:“哥,快进来!”
秦阑进屋后,小青又将门关上了,秦阑莫名其妙:“你干什么呢,大白天的把大门关着做什么?”
小青慎重地道:“哥,你不知道,刚才我跟堂弟一起抬银子回来的时候,发现好象有个人一直跟着我们……”
大白天的还有人想抢劫不成?秦阑吃惊地问道:“那后来呢?”
小青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道:“后来我们发现那人竟然是个瞎子……”
秦阑心里一汗,道:“好了好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堂弟呢?”
“帮我把银子送回后便回衙门去了,说以后再有事就去找他。”
“哦,好了,去做午饭吧,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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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过后,秦阑道:“好了,把银子都拿出来,我看看我们一共赚了多少。”
“好!”小青高兴地说完,就进了内屋。
不一会,秦阑听到了挪动柜子的声音,再就是搬箱子的声音,接着是开锁的声音,接着又是开锁的声音,再之后,就没有声音了,而小青也拖着个小木箱出来了。
打开箱子将银子都拿到桌上后,兄妹两人便高兴地一起数起银子来,秦阑数了一会,发现自己妹妹神色不对,两眼冒光不说,拿银子的手还在颤抖。
“你怎么了?生病了?”秦阑连忙问道。
“没……没有,我手抽……抽筋!”小青激动地道。
秦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稳下来后继续数银子,结果两人数下来,发现扣除成本费用后,这次两人一共赚了两千九百八十八两!
秦阑摩挲着下巴想这近三千两开个大的店子怕还是不够的,只够开个小店子,不行,我要开就开个大的,小打小闹怎么行。只是,这其他的银子怎么弄呢?秦阑又开始想办法。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秦公子在吗?”
秦阑听出是林副院长的声音,连忙对小青道:“快把银子收起来!”
“好!”说着,两人快速将银子收进了木箱内,然后由小青拿到里屋去放好了。
“晚辈在家!”秦阑朝外喊了一声后,就迅速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林副院长和无双布庄的钱掌柜,钱掌柜见秦阑开了门,便对林副院长道:“林先生,您已经找到秦公子了,我这便告辞了。”说完,他微笑着朝两人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多谢钱掌柜了。”林副院长说完,就转头对秦阑道:“秦公子,方才考试为何不答试题?”
秦阑将林副院长请进屋坐下后,小青就给他泡了杯茶,林副院长也顾不得喝,接着道:“还有,书院方才炸开了锅,不少学子到处在寻找你,说什么你是骗子,要找你算帐之类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阑心里大喜,看来自己被那丫头气回来也不是件坏事啊,正好避过这一劫。买那手册的学子虽然认识秦阑,也从某人口中知道了他的姓名,但就是不知道他住哪里,在发现那所谓的岳麓密卷上根本没有一题出现在真正的考卷上后,买了手册的学子们七窍生烟,很快达成统一联盟,在书院附近到处寻找秦阑的踪迹,叫嚣着要找他算帐。
旁边的小青听了林副院长地话,登时紧张起来,而秦阑却是毫不慌张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后道:“关于晚辈交白卷的问题,原因有二,一是晚辈确实答不上来,二是当时周小姐在旁干扰,晚辈实在无法答题。”
秦阑这说的是实话,林副院长却当成了他的谦虚之词,生气地道:“果然是兮娇这孩子在胡闹,秦公子放心,老夫和院长早已猜到其中缘由,所以决定重新给秦公子一次机会,这次老夫和院长亲自来考你,就不怕兮娇再胡闹了。”
你们两个亲自考,那……那不是更加要露馅了?秦阑连忙推辞道:“您和周院长这么忙,如此小事就不必劳烦您两位了吧。”
林副院长不以为意地道:“不要紧,我们虽忙,但这点空还是抽的出来的,秦公子就不要再推辞了,老夫可是很看重你啊。”
秦阑见他一脸期翼,也不好再拒绝了,硬着头皮道:“好吧,那就麻烦您和周院长了。”
林副院长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第二件事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秦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您看过那本‘岳麓书院纪念宣传手册’吗?”
林副院长点了点头道:“方才来之前从兮娇手里看过。”
秦阑早猜到那丫头不会放过一切煽风点火,打击自己的机会的,她现在肯定是跟那些要找自己算帐的家伙们坑瀣一气了。尴尬地笑了笑后道:“不瞒您说,那本手册,就是晚辈卖给他们的。”
“居然是你!”林副院长吃惊地站了起来,大叹了口气后道:“你怎么和兮娇一样胡闹,这……这……”
秦阑连忙装作可怜地道:“副院长,对不起了,是晚辈为了赚钱,用了书院的幌子,您若要责罚晚辈,就请您责罚晚辈一个人吧,千万不要连累到舍妹,晚辈是为了照顾好她,才出此下策的啊……”
小青见自己哥哥认错求饶,登时也被吓到了,脸色煞白地跪到林副院长前面道:“不不不,那些都是我抄录的,与我哥哥无关,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与我哥哥无关。”
林副院长连忙扶起小青道:“傻孩子,快起来,老夫说了要罚你们了吗。”
小青一愣:“您不罚我们?”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兄妹能知错改过就可以了,且此事也没闹出什么严重的事故来,就此做罢吧,不过以后你们可不能再胡闹了!”
“一定一定!”兄妹两人又喜笑颜开。
“好了,秦公子,你现在便随我回书院去吧,院长还在等着我们呢。”
秦阑一惊,连忙道:“副院长,那些想找晚辈算帐的人……”
“秦公子放心,他们找不到秦公子人,加上书院已经公布了录取名单后,他们就慢慢散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两人一起出了屋,往书院走去。
来到院长教学斋后,秦阑见院长和周兮娇都在,旁边还有那个给秦阑送试卷的小厮。
周兮娇见秦阑进来,偷偷地向他做了个鬼脸,秦阑不理她,径直走向院长后施礼道:“见过周院长。”
“秦公子客气了,相信副院长已经跟你将事情说清楚了吧。”
“是的,晚辈已经知道了。”
“院长,有一事要向你说明一下。”林副院长说完,就将秦阑印的书册一事说了一下,周院长还没说什么,秦阑就听见周兮娇那丫头在一旁小声嘀咕:“果然是你这臭无赖,大骗子干的好事!”
周院长想了想道:“既然副院长说此事就此做罢,那便这样吧,好了,老夫和副院长一人出一题考考你,你若是都能答上来,便算你考试通过,可以入我岳麓书院读书了。”
秦阑惴惴不安地道:“请院长出题。”
旁边周兮娇见秦阑神色有些紧张,又开始煽风点火起来:“怕了吧,怕了就承认吧,免的再丢人现眼。”
“兮娇,不得胡闹!”周院长回头瞪了眼自己女儿,转过头来后他道:“既然公子进书院是来求学的,公子便谈一谈如何求学吧。”
秦阑暗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要我背什么诗词文章,想了想后道:“晚辈以为,求学之道,无非乃五个阶段,即:‘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这说的是为学的几个层次,或者说是几个递进的阶段。‘博学之’意谓为学首先要广泛的猎取,培养充沛而旺盛的好奇心。好奇心丧失了,为学的yu望随之而消亡,博学遂为不可能之事。”
“‘博’还意味着博大和宽容。惟有博大和宽容,才能兼容并包,使为学真正做到‘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因此博学乃能成为为学的第一阶段。越过这一阶段,为学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审问’为第二阶段,有所不明就要追问到底,要对所学加以怀疑。问过以后还要通过自己的思想活动来仔细考察、分析,否则所学不能为自己所用,是为‘慎思’。‘明辩’为第四阶段。学是越辩越明的,不辩,则所谓‘博学’就会鱼龙混杂,真伪难辨,良莠不分。‘笃行’是为学的最后阶段,就是既然学有所得,就要努力践履所学,使所学最终有所落实,做到‘知行合一’。‘笃’有忠贞不渝,踏踏实实,一心一意,坚持不懈之意。只有有明确的目标、坚定的意志的人,才能真正做到‘笃行’。”
秦阑说完,周林两人直点头,很是满意,周兮娇那丫头却是皱了皱鼻子,很不情愿。
林副院长高兴道:“秦公子说的好极了,好一个‘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说的实在是好!”
“哼,谁知道他从何处剽窃来的!”周兮娇插嘴道。
“兮娇,不许胡说!”周院长道:“爹和你林伯伯熟读天下经书,秦公子方才之言我们从未读到过,怎么会是剽窃。”
“哼!”
“好了,该老夫出题了。”林副院长想了想道:“就请秦公子以‘月’为题作一首诗词吧。”
“林伯伯此题出的好,这下看他怎么胡诌!”周兮娇拍手称赞。
秦阑开始在脑海里飞快地思索起关于“月”的诗词来,旁边的周兮娇见他凝神苦思,高兴地道:“怎么样,作不出来吧,你还是回去再读两年书再来吧。”
秦阑脑中灵光一闪,道:“谁说我作不出来,我现在就作出给你看!”
“就你?好,只要你能作出让本小姐满意的诗词,本小姐就将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周林两人对这丫头实在是没法了,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秦阑笑了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后悔。”
“那当然,本小姐向来说话算数!”
“好,你看着。”说完,秦阑自怀里掏出了自己的鹅毛笔,走到书桌前蘸了些墨汁飞快地在一张纸上写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怎么样?”秦阑吹了吹墨迹,将纸递到了周兮娇手里。
周兮娇呆呆地接过纸,眼睛睁地大大的:“这……这是你写的?”旁边的周林两人也凑了过来,看着纸上的那首词,登时也目瞪口呆。
“那当然,怎么样,满意吗?”秦阑厚着脸皮道。
“真乃神人之作啊!”林副院长首先惊呼起来。
“妙哉!妙哉!”周院长从自己女儿手中拿过那首词,和林副院长在一旁忘情地轻吟起来。
“喂,你的名字……”秦阑笑着对周兮娇道。
“喂什么喂,本小姐知道!”说完,周兮娇还真的坐到桌边,极不情愿地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倒着写那‘周’字。
“原来你的字也是写的这么难看,连三岁孩童都不如啊!”秦阑在旁边讥讽,一脸陶醉模样,心里也高兴极了。
“臭无赖!”周兮娇只写了个“周”字,丢下笔拔腿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