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如此孝顺,阿莱塔自然更高兴,“小罗真乖,妈妈等下再吃,这块你先吃吧!”
“不行!”小罗伯特也不说什么,就是把手里的面包片往母亲手里送。
母子两个来回推了几次,艾尔温男爵出来说话了,温和的微微笑,“阿莱塔,儿子给你的,你就吃吧,要不多辜负孩子的一片孝心。你先吃,等下威廉公爵再切一片给小罗就好了。”
小威廉见艾尔温男爵看向自己,笑着点了点头,能教出这样懂礼的孩子,母亲阿莱塔固然重要,但艾尔温伯爵的修养也可见一斑,他对艾尔温男爵的印象越来越好了。
小威廉微微躬身,“您太客气了,什么公爵不公爵的,叫我小威廉就好。”
说完之后,两个大小男人相视一笑,交换了一下男人之间特有的惺惺相惜,当然,还略有保留。
阿莱塔把面包片小心的送入口中,咀嚼了几口之后眼前一亮,“确实很好吃!”
小罗伯特见了妈妈的表情,就知道好吃,催着威廉哥哥再给自己做一块,然后也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小威廉微笑的看着小罗伯特,给艾尔温伯爵和妹妹阿德莱德也涂了一片。再看看那个莫名和自己闹别扭的弟弟奥多,小家伙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毕竟才六七岁,眼巴巴的看着花生酱面包,偷偷咽着口水,却不开口。
小威廉哪里会和自己的弟弟计较,再涂了一片,递给奥多,奥多一愣,伸手接了过去,小声说了句,“谢谢哥哥。”然后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小威廉停了手,看到家人一片的交口称赞,馋嘴的小罗伯特已经在吃第三片了。
小威廉微微笑,和家人分享自己喜欢的美食,让他们感觉到开心,并且守护他们,让他们生活安定平安,不受到外来势力的伤害,是他从父亲罗伯特离世那个时候起,就为自己定下的责任。
而他,也在一直为此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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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过后,小威廉陪家人待了两天。小罗不用说了,已经彻底被花生酱收服,每天哥哥长哥哥短的跟在小威廉的后面,撵都撵不走,像一条小小的尾巴。
奥多呢,则在比武场见到兄长和父亲手下附庸的一次比武之后,改变了自己的态度,看向小威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畏,但还是不敢和小威廉太亲近。
小威廉用最多时间陪的,还是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他们母子三个将近七八年没有见面了,简直有着说不完的话。从衣食住行到行军打仗,思念心切的阿莱塔和阿德莱德,简直想知道八年来发生在儿子和哥哥身上每一件事情的细节。
那些战场上流血峥嵘的事情,父亲生前指定的四个监护人全部死于非命,自己几次遭到暗杀,差一点就再也不能站在这里和母亲还有妹妹说话,还有那艰苦而枯燥的军事训练,遍布身上那一条条长且白的伤痕,反叛的附庸,背弃了当年父亲扶持之谊的法国国王亨利……
这一切的一切,小威廉都不想跟母亲和妹妹提起,不想说,也不能说,她们是女人,是自己的亲人,女人是孱弱的,是敏感的,她们应该远离战争,应该随时带着嗅盐瓶子,应该在见到老鼠的时候就尖叫着昏倒,否则就不算是个真正的淑女。
这,就这是他在从小受到的教育里得到的观念。说这些,她们不会理解,只会让她们徒增担心,又何必说呢?
想到这里,小威廉脑袋里浮现出方糖糖的身影。当然,他的糖糖姐是不一样的,他的糖糖姐,在自己有危难的时候,能毫不犹豫的跳下河,冒着被刺伤的危险,用盾牌为自己铺出一条路;他的糖糖姐,能在自己重伤的时候,将自己拖回天堂,为自己治伤,而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见到他满身是血就尖叫晕倒方寸大乱;
他的糖糖姐,能真正听懂和了解自己的难处,能帮自己出谋划策,能在自己真的难过的时候,把自己抱在怀里,安慰自己,为自己解开心结;他的糖糖姐,还做得一手让人垂涎三尺的好饭菜,都是他从来没吃过,也没听人说过的。
虽然偶尔糖糖姐会有些脱线,比自己显得还要像个小孩子,有时还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是,糖糖姐真的很好啊!一丝异样的情绪浮上来,来不及细想,母亲和妹妹已经开始问他下一个问题了。
于是小威廉没有再继续想,其实这一切很好解释嘛,糖糖姐是个天使,天使如此完美,懂得如此多的东西,不是完全正常的么?
苦难危险的事情不能讲,那就讲些日常生活吧!小威廉轻描淡写的跳过那些勾心斗角的糟心事,小心翼翼的挑了些轻松愉快的话题,和母亲和妹妹讲了起来。小威廉为了掩饰那些苦难,不经意的,讲述中让糖糖姐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高了一些。
阿德莱德听得眼睛眨也不眨,觉得哥哥这几年的生活过得真是不错。阿莱塔却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再听到糖糖姐这个频繁出现的拗口的东方名字,心里就有了打算。
“母亲,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情,和您有关。”在阿德莱德这种十万个为什么的问法下,小威廉有点招架不住了,直接转移了话题。
“哦?”阿莱塔诧异的侧了侧头,“什么事情是和我有关的呢?我的小威廉?”自己在康特维尔待了这么多年,过得很是与世无争,儿子说的会是什么事呢?
“上个月我去亨利叔叔的宫廷做客,法莱斯城堡的指挥官带着手下的人叛变了。”小威廉谨慎的选择着措辞,但阿莱塔还是不自觉的捂住了嘴。
“天啊!他可是你父亲生前选定的人,当年最忠诚不过的,怎么会叛变?”
小威廉无奈的笑笑,当初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可事实如此,容不得他为对方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