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王莹、贺齐不眠。
“贺将军,刘将军将全军上下托付你我,而今之计,你有什么看法?”王莹问。
贺齐想了一会,说:“刘将军此举志在破敌,你我大军于此,是为诱饵!等我们诈败,然后退入杨、华两位将军的埋伏圈后,然后他们出奇兵而出。那时候,敌军疲惫,定然大破敌军!”
“我军于此有两个条件,一来,要败,然后才能将敌人引向埋伏圈,以求全歼敌人;二来,我军在败之时又不能被敌人灭掉,不然不仅埋伏就没用了,反而还丢失我五千大军!”贺齐道。
“依你之计,我军该如何来布好这张网呢?”
“我军如若首先攻击敌人,敌军反击,我军到时候诈败逃走,敌人后追,如此一来,我军首先攻击之时肯定会耗损力气,然后溃逃,此时敌人若出精兵相击,我军可能在半路上伤亡过半,实在得不偿失!”贺齐道。
王莹惊:“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罪人,数千将士亡命于此,还不如直接攻上山呢。刘将军怎么可能设如此之计?”
贺齐惭愧:“可能这也是我等与刘将军的差别,或许刘将军有计防止此等伤亡。”
“可惜,他亲率五百士卒绕到敌人后方去了。”王莹叹气。
贺齐又道:“我跟随将军战数场,每战将军用计连环相扣,这让我想起一计,或许能拿来一用。”
王莹喜:“愿闻其详!”
“既然我们是诱敌之计,那我们何不再次诱敌呢?”贺齐道,“以我看,我军今大乱,敌人肯定以为奸计得逞,今晚或明日定然前来一探究竟。再此之前,可能对方会偷袭一番,以探我军!”
“将军之意是我军先故布疑阵,勉强击退敌人来袭,然后等到敌人退去,敌人肯定以为我军势弱,定会大军而来。到时候,我军巧妙退却,以惑其心,等到埋伏圈后再配合伏兵夹击贼兵!”王莹道。
“然。只是这怎么样才能做到敌人不怀疑,实在有点难度。”贺齐皱起眉头。
王莹嫣然一笑:“将军只等看好戏就成了!”
“传各位军侯进帐!”王莹道。
五位军侯进来后,王莹先请众人坐下,然后才说:“各位,今日得刘将军密报,孙权军将率兵夜袭!”
王莹故意停下来,等众人大惊。王莹见目的已达,道:“刘将军已经秘密作好安排,各位有信心击退敌人吗?”
“有!”
“好,我也知道各位能够轻易击退敌人。”王莹语气一转,“可是刘将军却是让你故意不敌,最后才击退敌军。”
“这是为何?”众人大惑不解,一军侯问。
“各位都想击退孙权,保会稽一方平安吧?”王莹不答反问。
众将点头。
王莹大声道:“刘将军说,只有先示敌以弱,然后等明日敌人大军攻击我军,我军再次败退,将敌人引入我军埋伏地点。到时候,三军击之,必然破敌!”
“只是。”王莹故意停顿一下,又说,“只是在这过程中,众位有没有保护手下士卒,不被敌人击杀大半;等我军反击之时,各位又能否组织士卒杀敌!”
“领命!”
“好,现在就分配一下任务。你们三人,各率兵卒在营帐里篝火夜宴,大赏士卒,另外两队人收拢帐中,等敌人大军杀入之时,在杀出,但万万不可追击敌军!另外,刘将军已在我营的消息切莫散发出去,违令者斩!”王莹命令道。
“诺!”
等军侯散去,贺齐佩服地说:“将军果然好计,让士卒篝火大宴,让敌人以为将军喜得军权大犒士卒,拉拢军心,却疏于防范,诱其夜袭,然后吃力地击退来袭敌人,更会给敌人留下一个将军治军无方、战斗力低下的印象,诱其明日全军冲击我军!将军又一直引用刘将军之言,以其声名来鼓励军侯,激起军侯斗志,实在让齐佩服!”
“多亏将军刚才点醒我,这些都是将军的功劳!”王莹道。
果然,事情如计划一样进行。最后,吕蒙、程普双双安然离去,会稽军不敢追,乱为一团!
回到山上,孙权、鲁肃持酒以待,孙权上前:“两位将军辛苦了。权,温酒相等!”
吕蒙年方十六,正值年轻气盛之际,逞强好战,这次偷袭虽败,但他却不气馁,高声道:“果然如将军所言,敌军杂乱无章,敌将年小无能,毫无作战经验!我和程将军两边偷袭,敌人损失数百才稳定阵脚,最后我和程将军率兵安然而回!敌将没敢追我军!”
孙权闻言大喜,道:“鲁将军,明日之事?”
鲁肃看向山下,篝火依然,却已经散乱,敌营人头攒动,慌且惧!鲁肃心道,刘志果然不在军中矣,一颗将星如此便被王朗殒落。鲁肃抬起头,仰望星辰,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悲凉,良禽择木而栖,刘志终是不求明主矣!
“将军?”孙权见鲁肃出神,不由再唤!
鲁肃回过神来,歉然一笑:“将军恕罪,肃刚才正思量对策呢!”
谋士就是谋士,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天马行空,信手而来就是一谎言!
鲁肃看向斗志昂扬的吕蒙,故意叹口气:“可惜我军大将周泰不在营中,不然破敌只在明日!”
吕蒙受激,猛道:“将军,但有所命,蒙誓死完成!”
鲁肃又故意端详吕蒙,好一会才摇头说:“将军年纪太轻,恐难完成。”
“将军!有志不再年高,将军身为谋士,岂能小看营中大将!”吕蒙故意将‘大将’两字咬得极重,以示不满!
鲁肃大笑:“好,好,我营中吕子明也是英雄了得,他日必不在周泰之下!”接着命令道,“吕蒙听令,我命你率甲兵一千,数袭敌营!记住,只需扰乱敌人休息即可,不可深入敌营!敌将迎击,你立马退兵;等敌营安静下来,你自可再次骚扰!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