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了要取的东西,他们此行的目的已达到。躲在暗处许久的小人面獾见他们完事了,立马将自己老的已不能走路的老嬷嬷拉到了解言的身旁,然后挺着胖乎乎的小身子,举前爪抱拳,“念经的小和尚,我来找你履行你的诺言啦!”
解厄瞧着她没说话,一撩衣袍的下摆,盘膝而坐,闭目诵唱《莲花偈》。
花之源拽着墨言的衣袖,瞅着小人面獾那飘飘欲仙的样子,没想到精怪还有喜欢听佛经偈语的,实在是不可思议。她倒没什么大的防备心,觉得精怪应该也不乏良善之辈。倒是墨言将她大半个身子挡住,好似随时准备反击似的。
唱偈声一歇,小人面獾面色不虞,很不满意,她还没享受够呢!她的老嬷嬷也将将可以跑跳,修为什么的可是没怎么长。不过她也知道不能闹翻,那个女的虽然没什么术力,但是这个念经的小和尚可不能小觑,还有那个女的旁边的白骷髅瞧着很是深不可测,她可惹不起!
小人面獾卖着萌,跟个小兔子一样蹦跳到花之源的面前,小姑娘的脸再甜甜的一笑,举起一双小爪子:“美丽的姐姐啊,我好喜欢你!呐,这是我最最喜欢的红果,送给你吃吧,谢谢你们帮了我和我的老嬷嬷!”
花之源对着这么个乖巧的小东西,还是没法子提起防备心。不过,这次她瞧了瞧另外两个人,见他们没什么反对的意思,就弯身从小东西的手里接过红果。在小人面獾的手里大的塞不下的红果到了花之源的手里不过是拇指头般大小的红色的果子。
小人面獾见着完事了,也不多待,就拉着她的老嬷嬷,火速的跑走了。呵!这次倒是不蹦不跳了。
天色暗淡,月未出,星未启,夜风乍起,寒意习习。
三人见着忙活了一天了,天色罹晚,就赶紧的顺着早前引路人带的那条山道不慌不忙的赶回去。
花之源拈着红果凑到鼻子边一嗅,嗯~好好闻的味道啊,就像是站在花海之间,风送袭香,不显浓郁,淡雅沁脾,就是不知道尝尝会怎么样。想了想,她对前面的两人看了看,然后眼珠子一转,张嘴“咕咚”一下吞下了红果。额,没尝着味道,只顾吞了。
“这果子是不是有迷药的功效啊,她怎么越来越晕乎呢?”不多会儿,花之源便摇摇欲坠。使劲的晃了晃脑袋,一步三踉跄,最终“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墨言听着身后的声音,回首一看,看见倒地不起的花之源,立马奔赴到她的身边,将她小心的扶起,搂在怀中,急躁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厥?难道之前的影响还在吗?”
解厄上前拿过花之源的手,探了下她的脉搏,“没事,她并无大碍,想来身体并未痊愈就这般奔波已是累极。这会儿只是陷入了沉睡,睡上一天一夜就好了。”解厄慢慢的放下了花之源的手。
看来是他小瞧了那小人面獾的狡诈,竟然在他的面前堂而皇之的做手脚且不被他发现!怪不得当时急蹿而去,她怕是被他发现饶不了她吧。哼!还好只是加了点梦生花的料,如果她敢下毒手,看他怎么收拾她!佛门以度化为教,引万物生灵向善,群起修佛之道,纳佛理于心。但是对于不堪教化的小东西,总有那么几个严厉的手段叫他尝尝佛可柔且刚,可慈且厉。
梦生花,梦生花,一梦三生转七世,二忆四海寻八荒。
……
既然最后的无相衣已有迹可循,两人决定就先歇息几天再讲,养足了精神再去讨要了来,况且他们不放心将花之源一个人留在客栈里。
……
解厄坐在椅子上笼着袖子,问墨言:“她还是没有醒的迹象么?这都睡了两天了,该醒了!”说着边腾出手来倒了杯热茶,很有涵养的微抿了口茶。
“她在梦里该是很开心的吧,眉角眉梢都是笑意。以前就算是再开心,因着自己的身体,她也是笑藏浅愁,内蕴淡伤。现在这样,甚好!比之以前,要开朗不少。”墨言温柔的拂过花之源的面庞,声音低沉而哀伤。
解厄沉默了会儿,站起身来,“大道无际,前缘后尘,自顺天意,不可躲,不可避,早已有天定。该是要面对的,迟早要面对,还是早早的觉悟吧。”他径自走上前,将耽沉于梦中的花之源叫醒,“姐姐,醒醒,该起了!姐姐……”
花之源正御风前行,清风冽冽,好不惬意。突然,好似听见了解厄的声音,“姐姐……姐姐……”声音隐隐约约,飘渺不定,“姐姐……醒醒……”嗯?我这是在……梦里?难怪如此的光怪陆离了!她一会儿似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躺在沙发上惬意的睡觉;一会儿又似看见了那个让她心绪不定的知行,半面美男风度翩翩;再一会儿又似变成了一个仙女,这不,就这样可御风而行。
兜转几生世,梦回八荒界。
花之源心溢欢喜,觉得自己好不开心快乐。可是梦终究还是要醒的,不过到不如前几次的疲累,这次是神清气爽,元气满满。深吸了口气,睁开双眼,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嗯——好舒服!”“咕噜噜……”摸摸肚子,尴尬的看向对面的两只,“嗯,还有,好饿呀!”
解厄失笑,“好了,姐姐,你先洗漱一下吧,我们先去为你准备吃食。”说完,便拉着墨言一同离去。
……
狼吞虎咽的,花之源实在是饿极了!端庄典雅的风范她一时也顾不上了。其实,她觉得自己的人格其实还是挺矛盾的。她时时刻刻的将自己的淑女风度记在心上,但有时她很想做出一些出格的行动,想野蛮的打人,粗鲁的大笑,想提起裙角,肆意的奔跑。这莫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双面人。一面文静典雅,一面逗逼疯傻!哎——是不是写文写的自己已经把别人的人格与自己的人格混淆了啊!再细想,她还是能想起来的不多,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白纱帐,似幻似真。
吃好喝好休息好,他们就得启程寻找那婆交代的最后的一件物什了:无相衣。按照那婆的要求是去渊阁找一位自称是所老的人,然后对其说“那婆依依,纵我不往,仍与相望”即可。这一回看着可真是简单啊,只要红口白牙的,上下嘴皮子这么一搭,就成了!
一路打听,走过了几条街,转过了几条巷,终于在一个人迹难见的小巷子里找到了渊阁。
从外面看去,渊阁小门低户的,显得特别的不起眼。解言上前轻扣门扉:扣、扣、扣……“请问可有人在?”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应声了,“来了,来了!”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是一个长相清秀的侍人开的门。他很有礼貌的问道:“请问你们来此有何贵干?”
“哦,是这样的,我们来此取一件东西!请问你们的阁主可在?”解言客气的询问道。
“哦,是这样啊!既然如此,那你们且进来休息会儿喝口茶吧,我们老板此时还未归来,你们恐怕需得等上片刻了。”说完,侍人躬身将他们迎进了渊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