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敢瞪我!别你为李院长喜欢你你就了不起了,给我打!”
“这小孩儿竟然是个哑巴,多可怜啊,怪不得没父母呢,肯定被嫌弃的。”
“对不起,我们不收残障的孩子,能听见也不行。”
“对不起,我们认为你并不适合这份工作。”
“你,离我们女儿远远地,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我呸!”
“对不起,我妈说如果我和你交往,她就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的清冷的眼睛就像是一个触钮,触发了江皓深藏在记忆中的某些东西,使它们不断地涌现,好似要重演一样,虽然已模糊掉了开头,也记不清楚了结尾,但那如同被一刀一刀割裂的痛楚却依然使人颤抖。透过少年的眼睛,江皓看到了另一种景象,昏暗的室内里只有潺潺的流水声,靠着室外霓虹灯闪烁进来的微光,不甘,愤怒,委屈,痛苦与挣扎都清楚地映照在镜中,相伴的只有分不清是水是泪的液体滑过和那胳臂上那一道道狰狞的鲜红。一天一天,当道道鲜红逐渐结痂成疤,镜中的眼睛也开始变得慢慢平静,变得无波无澜,投入什么也再激不起半点涟漪,就像现在那白衣少年的那双眼睛。
“没事吧,谦?”肖存轩拍拍江皓的肩膀。
“没,没事。”江皓扯出一丝笑,努力地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又喃喃道:“过去了,都过去了。。。。。。”
白衣少年慢慢移步走向小摊,与众不同的装束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白袍红梅,难道是鸾清风的品梅公子?果然冷艳脱俗。名不虚传。”江皓身旁的一个看似像读书人的人叹道,引起一群人的附和。
“切,看着挺像回事的,可不还是躺下来让爷们们干的货!”粗俗的语言,嚣张的语气引得众人议论纷纷。也令江皓不禁皱眉,闻言望去,果然是一群不成样的浪荡子弟,刚说话的像是个头,站在中间。
白衣少年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径直走过,伸出手,手上有几枚铜钱:“老板,我买一盏小兔灯。”
“好,好。”老板就要伸手接过,却不想却被那浪荡子拦住。
“美人,怎么就买一个小兔灯呢,来,让爷们亲一口,爷们这就给你买个大花灯。”说着,众人还来不及反映,那浪荡子竟突然吧唧一声亲了那少年一口,同时一块碎银子拍在了少年的手中,随即他手下的那群阿猫阿狗都纷纷起哄大笑。
流气轻浮,举止无耻,都城内竟会有这样的人!江皓看着都觉得恶心,但那白衣少年却无半点反映,就连眼神都未错半分,就好像那被亲的别人,只是将手轻轻翻过,手中的那块碎银和几枚铜钱发出当当几声纷纷落地,又从怀中掏出几枚,像无事发生般又递过去:“老板我买一盏小兔灯。”
“妈的,敢扔老子的银子,你个谁有钱就朝谁撅腚的小贱人。。。。。。”自觉丢了颜面的浪荡子大怒,所骂之言更加的不堪入耳,但白衣少年始终漠视更令他恼羞成怒,“老板,爷们可买你不少花灯,你要是卖给这小贱人,就是看不起咱们,就是说从你这买灯的人跟这贱籍一样的下贱,那爷们可就不干了。”说完,他手下的人又开始起哄。
“老板我买一盏小兔灯。”白衣少年语气没有一点变化的又说了一遍,仿佛身边根本就没有那群无赖和围观的众人。
“这。。。。。。”那老板面露难色,看看了那群泼皮,又看看白衣少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叹了口气道:“你快走吧,我不卖与你。”
“是啊,快走吧,人家都怕你这个贱人脏了人家这块地。”那泼皮得意洋洋的叫嚷着。
“小王八蛋们。。。。。。”肖存文骂着便要走出却被肖存轩拉住。
“别添乱,你去只会给那小倌添祸,你今天打了他们,明天他们去鸾清风找麻烦,倒霉的还是那小子,他可是贱籍,就是打死了,也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肖存轩对肖存文说着,眼睛却看着江皓那紧握的拳头。
“公子,咱们走吧,是阿昌的错,阿昌不想要那灯了,呜。。。。。。”那小几岁的少年扯着白衣少年的衣袖哭道。
白衣少年看了看满脸泪水的少年,收回来了递钱的那只手,然后转身向走向马车。白衣上绣的那株孤傲的红梅随着转身而轻轻摆动,真的宛如寒风中那傲雪红梅一般。
“小贱人,你敢走!”那泼皮不依不饶的还想拽住少年,却被一个下人打扮的人拦住。
“这位公子,我家老爷是京兆尹赵大人,今天要宴请同窗,还请公子行个方便,他日若是公子去鸾清风捧场,想来品梅公子必会殷勤招待。”那仆人虽然话语客气,但眉宇间的傲慢却也毫不掩饰。
“原来是赵大人府里的人,失敬失敬。”那泼皮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小人不敢耽误,您请您请。”说完,那泼皮冲白衣少年不屑的冷哼一声便领着自己的狐朋狗友的离开了。
那仆人也转过身没好气的道:“走吧,迟了有你好看。”说罢便不再回头坐进了前面的一辆马车。
白衣少年依旧表情清冷,好似无事一般,从容的又踏进了那辆破马车。众人不得不承认即使身着浮夸的衣饰,涂着俗媚的妆容,那少年留给人的最深的印象还是那挺得直直的脊背。马车在那匹老骡子拉动下缓缓前行,带着众人投来的各异目光,慢慢的没入人流。
“这品梅公子倒是真如传言那般清冷孤傲,这种情况下竟也毫不理会,如无事人一般。”肖存轩说道。
“不是不理会,而是理会不起,理,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可悲,所以只好假装不在意,骗着别人也骗着自己,就像被拔了刺的刺猬,总觉得自己还会有刺,却不知真正的刺早已长在了心里了。”
“你倒是了解他啊!”肖存轩看向江皓。
江皓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一盏不起眼的小兔灯,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轻道,我,只是了解我自己啊。。。。。
看着江皓主仆二人一人提着一盏花灯离开的背影,肖存文不解的问:“好好的,他怎么了?”
肖存轩望着江皓主仆两人的背影渐渐变得模糊才轻轻道“谁知道?”
“走,别琢磨了,哥带你喝花酒去。。。。。。”
(大家觉得这章咋样,为什么写的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呢,花灯,路遇啊,帅哥们啊,本来利用这些想写得浪漫一点,却写写就这样了呢,哎都是泼皮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