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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一部 童年变奏曲 声名远扬

“小华妈妈,您听我解释,”孙芳父亲涨红着脸,期期艾艾地说:“这个……我们小芳这个病,医院里说了,很难治,最要紧的,是在病情发作时要及时抢救,我们怕……如果再来一次发作,咱们这里离医院又不近,那小芳不就危险了?所以……”

小华从需要别人照顾转变为现在可以为人治病,变化不可谓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翻天覆地,可在小华妈妈的眼里,这些变化根本就是视而不见,还是觉得自己的儿子仍旧是以前那个虽然性格倔强身体却由不得自己做主的病弱孩子,即使是亲身经历了一次小华的治疗,但是对小华的医术却并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这次治好了孙芳的羊角风,她也不过以为小华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凑巧罢了。可她一听孙芳父亲的口气,好像小华竟然能治这种病似的,不由得有些诧异,扭头看了一眼小华,不以为然地道:“小华这次也是胡乱碰的,你们可不能把他当成真的有这个能力,才十岁的个孩子,真要是能治病,那不是出了神了吗?”

没想到,孙芳的父亲却异常认真地道:“您可别这么说,小华可是不简单,听医生说,小华的针灸术很了不起,就是他们医院里也做不到他那种程度的,而且,小芳的病现在还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能在发作的时候及时抢救,平时不发作时最好是用针灸来进行长期治疗……”

听到这种情况,小华妈妈也就不再计较前面的事情,而是焦急地问:“医院里真的说了这病不能治?”

孙芳的父母同时点了点头:“是的,开始时我们也不信,就上北京的几个大医院看了一下,但是结果让人太难受了,他们也说对这个病没有什么好办法,听他们说,这种病是一种由大脑异常放电引起的……那个……”

“癫痫,是脑部神经元群阵发性异常放电所致的发作性运动、感觉、意识、精神、植物神经功能异常的一种疾病。”见孙芳的父亲说不明白,小华忍不住在一旁接茬道。

“对对对,就是这么说的,你看,还是小华聪明,我怎么记都记不住,小华张口就来,多了不起啊。”孙芳父亲先是恭维了小华一番,又满面笑容向小华问道:“小华呀,你是不是说过你能治好小芳的病啊?”

小华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本能的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没有说。”

小华妈妈听到这种病就连大医院都没有办法,孙芳父亲却说小华能治这种病,听见小华否认,她也不相信小华会说,忙过来道:“小芳爸爸,小孩子说话哪有个准,您听他的还成?虽说是有病乱求医,可您找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去治连大医院都治不了的病,那不是拿孩子的性命开玩笑嘛,您千万别听小华的。”又转过身来,有些严厉地对小华道:“小华,你这个孩子,人命关天的事,你怎么能乱说?”

小华委屈地辩解道:“我真的没有说过嘛,谁说的谁是小狗。”

孙芳父亲见小华和小华妈妈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小华还受了委屈,急忙道:“您看、您看,这是怎么说的,都怨我,怨我没说明白,小华是说他能试试,没有说肯定能治好。是吧,小华?”

“嗯。”小华这次没话说了,只好承认。

小华妈妈听小华竟然真的说过这话,心中很是不安,她扳过小华的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严肃地说道:“小华,你以前不是这样子啊,现在怎么学会夸海口、吹牛皮了?是不是觉得跟舅舅学了点儿东西,本事不小啦?还说什么能试试,怎么试啊?这个病你知道多少?人家北京的大医院都说治不了,你还试试!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天高地厚!”

小华吭吭哧哧地分辨道:“我只是说试试,……又没有说一定能治好,再说,针灸治疗也没有什么副作用,……说不定,说不定能治好……”

孙芳父亲赶紧把小华从他妈妈手里拽出来,说道:“对呀,医生也是这么说的,治疗这种病,还是针灸最合适,效果好,而且没有副作用,就是不能去根,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小华妈妈,您就答应让小华给小芳作针灸吧。”

小华妈妈怀疑地看着小华问道:“小华,你对针灸到底懂得多少啊?虽然上次给我治好了牙痛,可这癫……什么来着?老百姓土话是叫羊角风吧,这跟牙痛可不是一回事呀,你确定你能治?”

不等小华说话,孙芳父亲便道:“小华妈妈,您不知道,就连张校长都说了,他很看好小华,小华一定能把小芳的病治好的,那些大医院也就是在西医方面先进一些,可他们哪里有小华那种用气针针灸的本事啊。这件事您就甭管了,把心放到肚子里,小芳是我的孩子,我都不担心您担得什么心啊!”

“不是,小华怎么说也是个孩子,我怕他说话做事没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不是耽误事嘛。”小华妈妈仍然觉得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不能轻易决定:“还是等小华他舅舅过来以后再说吧,他有一个舅舅就是城里大医院的医生,比小华可强多了,小华学的这点本事还是他那个舅舅教的呢,要不就直接让他舅舅给小芳治,我跟他说说,他也不会向你要钱的。”

在经过了四处求医碰壁的结果之后,孙芳的父亲早就不迷信什么大医院了,那些墨守成规的医生开口需要详细检查,闭口需要严密监护,还有就是加强营养,钱花的不少,可就是没有一个敢给他承诺的。他家里是搞运输的,他走南闯北的也算是见多识广,几个医院转下来就明白了,那些医生们对这种病根本就是无能为力,所提供的都是些保守疗法,顶多只能稍微延长一下发作间歇和缓和一点发作症状,要想根治,指望他们是绝对没门!

而小华虽然年纪小,可根据他表现出来的针灸技艺却非同寻常,那种用气针针灸的方法就连很多医生都没有听说过,而且正因为他年纪小,不知道那些条条框框才会无所顾忌,更重要的是针灸疗法和其他治疗方法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副作用,是药三分毒,而针灸疗法只要扎不错穴位,就不会对身体有害。

已经对大医院医生有了成见的他一听小华妈妈说小华的舅舅又是个大医院的医生,就有些不以为然,仍旧坚持道:“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主要是太麻烦了,只是针个灸,小华就能做得很好,邻里邻居的,方便。”现在好容易抓到小华这根稻草,他是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了。

这时围观的人也都劝道:“小华妈妈你就答应了吧,既然他自己都担心,不如就让小华试试。”

“那……好吧,只要你们能放心他就行。”面对众人的劝说,小华妈妈重新打量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小华,然后勉勉强强地答应了孙芳父母的请求。

“可是,如果就这样来麻烦你们,我们怎么能过意得去呀?您还是把这东西收下吧,这样我们也好心安一些……”孙芳一家还是不死心。

“那样你们倒安心了,可我们成什么了?要治病就说治病的事,甭来其他的,我们什么也不缺,你们若是不想坏了我们的名声,就把东西带走。”

“那……,好吧。”孙芳一家人只好不再坚持了。

通过这件事情,人们都了解了小华一家是什么样的人,而小华能用针灸给人治病的消息也随之传扬开了,这样一个治病救人还不收报酬的孩子,不光医术高明,而且品德高尚,让许多身有疾患的人都想来找小华试试,想是想,可是一考虑到小华才九岁的年纪,心里立刻就忐忑起来。

陈新很快也知道了小华救人这件事情,欣慰之余,他倒是对小华能够发出气针没有太吃惊,只是对小华能用两手一起下针非常感兴趣,在考了一遍小华的针灸基础知识以后,便批准小华可以为人治疗一些适于针灸和没有太大危险的常见病,如头疼脑热、恶心呕吐之类的常见病。考虑到小华现在根本没有可能取得行医资格,特意嘱咐小华,如遇到较重的病例时,必须要有他的参与才能为人施治,也就是说,小华现在顶多就算是个按摩保健的程度。但即使是如此,小华也是十分满足,不管怎么说,自己终于是可以给人看病了,他高兴得几下就爬到了大松树上去,冲着下面的村庄嗷嗷地大喊大叫起来。

最先来找小华针灸的,不是别人,而是学校的老师,并且还是小华的班主任李老师。李老师有偏头痛的毛病,一痛起来就什么也干不了,上医院医生也只是给开一些止痛的药,治标不治本,李老师为此非常烦恼。那天小华给孙芳用气针针灸的情况,李老师都看在了眼里,过后就有了让小华给针灸的想法。这天他又头痛难忍,就试着跟小华一说,没想到小华竟然答应了,然后小华就给他用气针扎了头顶的百会穴和手上的合谷穴,当时就止住了头痛,接下来小华又连续给他治了几天,李老师的偏头痛就基本好了。

这样一来,小华治病的本事就在学校的老师们当中传开了,许多患胃痛、腰痛、腿疼、牙痛等毛病的老师都来找小华,小华则是来者不拒,只要是适用于针灸的他都会用气针进行治疗,而经过他治疗的老师即便没有当时就好也都有了比较明显的疗效,老师们在心服口服之余,最后都成了小华的义务宣传员。

一传十,十传百,小华的名字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九里洼以及周围村子里人们的嘴上,很快,就有一些要钱不要命的人来找小华免费治病了,在治好了几个人之后,神童小神医的名号就渐渐打了出来。

小华真正做到名声大震还是在上了报纸以后。张校长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操作,并联系了小华的小舅韩昌浩,终于把小华见义勇为救治病人的事迹见诸了报端,虽然新闻所占的版面很小,但还是非常引人注目。果不其然,在之后的日子里,区府,区教育局的领导多次来到九里洼小学,对潘振华同学进行表彰和慰问,学校和张校长自然是跟着沾光,年终的时候也各得到了一个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的称号,这两个称号对张校长今后的仕途会起到一定的作用。

小华的名声远播之后,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于人们对报纸的信任,在小华上了报以后,小华的形象在大家的心目中就变得非同一般起来,再加上小华那手不用针针灸的气针本来就十分神奇,所以更增添了小华的神秘感,小华的事迹便也被人为地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人们出于对神秘事物的迷信,小华也就成了人们心中的一个奇迹。

在学校,小华成了老师们眼里的宝贝蛋,学习好不说,小模样也长得惹人疼,人人见了他都恨不得把他搂在怀里亲上几下,哪个老师家里做好吃的,肯定要把他拉到自己家里去,小华放学回不了家,弄得小华妈妈非常担心,好几次跑到学校来找。而在同学们眼里,小华简直就是他们崇拜的偶像,看到他时发出的眼神都是狂热无比,就连振华同学会的会员也跟着骄傲,组织的发展更加迅猛。

回到家,家里的情况也和以往不同了。小华给别人治病不收费,不等于别人就不能表示一下,就说孙芳家吧,虽然他们把电视机搬回去了,但过后也还是给小华家送来了两只老母鸡和二十斤鸡蛋,小华妈妈还是不想收,可这次孙芳的父亲怎么也不干了,扬言若是不收就要把鸡蛋全摔了,鸡也杀掉扔了,小华妈妈这才勉强地收下了。

这一收不要紧,开开头可就刹不住了。明着送不收,那就瞅小华家里没人的时候送,有的从阳沟里塞,有的隔着墙递,反正只要当场抓不住以后就来个死不认账。对此,小华一家十分无奈,因为抓不到证据,找谁谁都不承认,总不能扔掉吧。于是,小华家里的鸡和鸡蛋就成灾了,吃都来不及,没办法,小华妈妈只好找陈新帮忙处理,陈新就联系了医院的食堂,小华妈妈再骑车去城里就变成了来回载,去时装上鸡和鸡蛋,回来拉着废品,来回都是钱。

小华越来越忙,但初为医者的他被一股兴奋劲支撑着丝毫也不觉得累,而且乐此不疲,每当他看到一个个病人在自己手里得到治愈,满心欢喜地对他致谢时,心中的那种成就感让他迷恋到不能自拔。小华最见不得的是病人那期求的目光,到后来,只要是针灸能够治疗的病,小华即使是自己没把握,也要让大舅来帮忙。

陈新见此情景,心里不仅没有丝毫不安,反而暗暗高兴,小华现在显示出来的变化已经证实了自己当初的判断完全正确,小华注定要成为一个风云人物,一个说不定可以改变世界的人,那他还顾忌什么呢?陈新连向老祖宗请示都没有,就把祖传的“子午流注”针灸法教给了小华。

“子午流注”针灸法是古代医圣们发现的一种人体生理规律,即每日的十二个时辰是对应人体十二条经脉的,由于时辰在变,因而不同的经脉在不同的时辰也有兴有衰。虽然在针灸中,每个穴位都有它的固定作用,但是,如果能掌握子午流注的规律,对于针灸和用药还是有着很大的益处。

陈新的祖先根据古人的学说,又通过长期的行医经验,发扬光大,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子午流注”针灸疗法。这套针灸疗法遵循人体生物节律,先必按时剌、灸“开穴”,然后才随证配穴或独用开穴治病。“开穴”必须用子午流注取穴法演绎、推算得来,同时又要通过望、闻、问、切,四诊八纲辨证择取。由子午流注系统推算而得的“开穴”,与通过中医辨证所取的一组穴位相配合(“开穴”也可单独使用),常能获得很好的治疗效果。

但是,虽然这套“子午流注”针灸疗法对一些奇难杂症有着非同一般的疗效,却由于子午流注针灸取穴推算方法非常繁复,古代只有少数医家能掌握运用,而又大都秘不示人,加之在中国武术典籍和民间传说中关于“点穴法”的描述,所以在一般人心目中,子午流注针灸法成了一种玄妙莫测的秘技。幸亏小华有着超人的记忆力,才得以在短时间内记住那些枯燥无趣的东西。

然而,望、问、闻、切四种诊察病情的手段,以及运用阴、阳、表、里、寒、热、虚、实八个纲领对病情进行归纳分析和辨别的方法,就不是全凭记忆力好就能掌握得了的了,那需要经过长期的临床实践才能慢慢体会,还好,有了陈新手把手的指导,小华在这方面的进境也是与日俱增。按照小华现在的学习速度,陈新以为,假以时日,如果小华不能在其他方面取得成功,只是针灸这一项技术,也能让小华维持一个业内专家的名誉。

自从学会了“子午流注”针灸法,小华的针灸技术又上了一层楼,在寒假里,他甚至还与大舅合作治好了一个被医院定为不治之症的截瘫病人,让他的名声真正进入了“名医”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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