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阁的镂空窗户内是一张绝美的脸庞。
杏目樱唇,眉目如画。她正用素手执起螺子黛轻轻的描着眉,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出了错,罢了又抿紧双唇用绛红的唇脂轻点,不过分的浓烈也不至于太淡。画好之后嘴唇微微翘起,状若樱桃。
铜镜昏黄,却可以大概的看清模样,南芑坊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回廊之上传来清逸的脚步声,南芑坊眉梢染上惊喜,遂转头,朝门前奔去,鲜红的衣裳好似一团火焰。她拉开门,看着门外之人,轻声唤道:“王爷。”
门外立着的是满脸笑意的晋王。。
他身着一身白衣,依旧绣着浅浅的祥云暗纹,他似乎格外的偏爱这种颜色与样式。头发随意的束起,朗眉星目,眼底有不羁与狡黠的笑意。秀挺的鼻子,瘦削的下巴,看起来神采奕奕。
“王爷请进。”南芑坊移步。
李天羽坐在他平常惯坐的地方。南芑坊从书房取来了李天羽的平日里喜好的酒,用一只碧玉的葫芦装着,小心翼翼的放在李天羽的面前,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一刻都没有消失过。
“王爷慢用。”十分自然的,这一切都成了惯性。
不过到底自己该是晋王的什么人?南芑坊也不知道。她是他的贴身护卫,但是又亲近了那么些。女仆?似乎比这个要重要的多。红颜知己?他们还没到这份儿上。而辗转到现在,她似乎也就是那么个身份,仅仅是呆在他身边,并不图点什么,她愿意为他做一切的一切。但却不是他的女人。
有清凉的风徐徐的从窗外吹进来。
李天羽靠在软塌上,单手撑着头,眼神清澈的看着南芑坊:“在这里还习惯吗?”
南芑坊心里一暖,却知道,这只不过是他例行公事的问候,但是她还是想撒一下娇,遂抬眼看向李天羽,道:“怎么会好,这里是烟花之地,和王府没得比。”
李天羽但笑不语,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南芑坊的面颊,眼神尽是温柔,轻声道:“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是有些事情是非得做的。”
“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把那个女孩儿送到云家去?”南芑坊扬起她绝美的面孔,道出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
“因为她现在是云昭白最想亲近的人,而且孤行已经取得了她的信任,不如将计就计。”李天羽云淡风轻的说道。
“王府不是早就有人潜在云昭白身边吗?”
李天羽放下手中的酒壶,目光突然变得犀利,喃喃道:“她?恐怕已经开始动摇了。”
南芑坊一惊,但是她很快便掩掉脸上的惊鄂,笑着站起身,道:“王爷,要不要我叫人端几样菜来?”
“唔……好。”李天羽看着南芑坊,满意的点头道。
南芑坊从厨房里端来她早已做好的菜,轻轻的推开门,房间内丝质的帷幔被吹的翻起,碧玉葫芦被随意的扔在桌子上。软塌之上,李天羽似乎已经沉沉的睡去了,南芑坊渐渐走近他,甚至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不知是不是醉了,又或许是公务忙得他太累。他的白衣随意慵懒的铺在软塌上,掉下来的部分像流泻的水银。他乌黑的发丝散乱的布满他的胸前,勾勒出他脸颊上秀美的线条,南芑坊一时竟看得呆了,他紧紧闭着的眼睛,纤长的睫毛铺展开来,秀挺的鼻子下是诱人的唇。
南芑坊猛的站起身,努力劝说自己找件什么为他盖上。她轻轻的将一匹薄被盖在他的身上,他却出人意料的不安分,将手搁在了外面,南芑坊又不可避免的看上他的面容。
那是怎样一张好看的脸呢?即使在睡觉的时候也那么动人,她紧紧的被他牵引着,她就像罂粟一般让她欲罢不能,即使永远被他掌控她也心甘情愿。
她缓缓的俯下身,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的唇,就在她快要亲上他的时候。他却突兀的睁开那如深潭一般的漆黑眼眸。南芑坊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她迅速的抬起头,将自己与他的距离隔远。
而李天羽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睁着清澈的双眼,兀自的说道:“已经好了吗?我闻到香气了。”
于是缓缓的撑起身,拿起桌上的一双筷子,一道一道的试吃着。罢了他又看向身旁陷入尴尬里的南芑坊,柔声道:“芑坊,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南芑坊一惊,他怎么知道是自己做的?看来,她注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于是她的心里又升起了一阵释然,微笑道:“是啊,王爷喜欢就好。”
南芑坊看着李天羽吃东西的样子,他吃的很认真,脸上还带着赞许之色,可是南芑坊却觉得那人的眸子是那样的深不可测,至少自己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是她明知道他是罂粟,知道他是毒,她爱不得,却还是如此深爱。
……
裕锦山庄的后院里,上官妮到的时候南宫纡正在那儿悠闲的品着茶。
他今天又恢复了正常的衣着,一身深蓝色的袍子,样式很庄重,穿在他身上竟是掩不住的高贵。浓郁的绿茵洒在他的身上,如果把他放在二十一世纪,一定是最抢手的黄金单身汉罢。上官妮讪讪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