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是来得最快的爱情动力,它如一支离弦之箭快速而有力地射来,使我们当中即使是最坚强的人也不得不为它屈膝。
几百年来,爱与美貌之间的关系在各种不同文化中被广泛赞颂。伊斯兰爱情诗几乎全是颂扬理想化的美丽,而印度教寺庙的艺术中也尽是由那些极其美丽的人物来代表爱情。在古希腊众神中,阿佛洛狄忒既是美丽的神,同时也是爱神。
大约从公元前3000年开始,丰产女神以阿佛洛狄忒的名字世代相传。阿佛洛狄忒后来又被奉为爱美丽的神与爱神,据说这同她的美貌与多情有关,但始于何时,却难于考稽了。有人说,那是在她“希腊化”之后,因为在古希腊的神话中,在生活于公元前八九世纪之间荷马的史诗《奥德赛》中,她都是作为一个国色天姿、四处风流的爱与美之女神的面貌出现的。
她本是跛足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的妻子,却经常同英俊的战神阿瑞斯幽会,被丈夫用网捉住。她还同神使赫尔墨斯交欢,生下子嗣。在她的凡间情人中,有美少年阿多尼斯和特洛伊的牧人安喀塞斯。她同冥后珀耳塞福涅为争夺阿多尼斯的钟爱把官司打到宙斯那里。宙斯不偏不倚,裁定她们二人每人每年与阿多尼斯同居4个月。
同时,她还同安喀塞斯不断幽会,生下儿子埃涅阿斯。埃涅阿斯被古罗马人奉为先祖。古罗马大帝恺撒就自诩为埃涅阿斯的后代。这曾在历史上遗留下“攀龙附凤”之讥,倒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古罗马人对这位爱与美女神的尊崇。
古希腊地理学家兼历史学家斯特拉博曾游历塞浦路斯,在其名著《地理概论》中记述了人们纪念阿佛洛狄忒的热烈场面。秋收后的几天内,人们黎明即起,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扶老携幼,从四面八方赶到神庙。在神庙前,他们载歌载舞,在神庙内,焚香膜拜。有的人还跑到海边,把一束束鲜艳的花枝抛到湛蓝的水中,遥寄对这位海的女儿、爱与美的化身的情思。
据古希腊神话传说,塞浦路斯雕塑家皮格马利翁用象牙雕刻了一个容光焕发的美女雕像--该拉忒亚。他对自己的作品爱得如醉似痴,拥抱着雕像冰冷的双膝。爱神阿佛洛狄忒被皮格马利翁的痛苦所深深打动,于是给该拉忒亚注入了灵魂。因为,肉体如果没有灵魂,人的生动的美就不是尽善尽美的。
乔尔丹诺?布鲁诺在一篇对话中说:“灵魂比身体可能具有的美还要美得多。”相信这句话,是对上面这个故事最好的总结。
关于美与爱的关系问题上,瓦西列夫指出,在身体有一定缺陷的情况下,审美化的重点可以转向精神方面。女子往往喜爱的不一定是一个有强壮的体魄和硕大的力气,但却有精神力量,如智慧、勇敢、意志力等等的男子。换句话说就是,在他身上占优势的是在社会生活中体现出来的属性和品质。反之,男子也可能喜爱一个没有“匀称的身体”,但却十分温柔、体贴和真挚的女子。
社会美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天生的缺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爱情的审美化方面,这种弥补自然是有一定限度的。
美貌,作为爱的一个动机,是不被理性主义者所赞同的。比如说,伏尔泰就曾在他的一个戏剧中嘲讽道:这是一个荒谬的前提。在剧中,主人公对美丽的卡尼苏德的热爱屡屡受挫,等到他终于娶到她时,她已经变成了一个长得又丑脾气又坏的人了。
很多人相信其他品质比美貌更持久,这无疑是正确的。但对已陷入爱河的人来说,这一观念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美貌使人产生渴望,美貌也只是暂时的,但这却往往更加叫人心醉,也更令人神往。
人们心里明白,他们怀里的恋人是有瑕疵的,然而他们不能放弃,正如奥登在诗中坦白的那样:“在我的怀抱中,白昼依然会来/让灵魂自由地成长吧/是凡俗的亦或是有罪的/但对我来说,是十全十美。”
美的女性人体会产生审美作用。它会激发出男子们的自然感情,有时甚至会改变人的思想方向,使铁石心肠在美的身影下软化,做出出乎意料的决定,超越传统的准则。
斯拉维伊科夫在其重现古代传说的诗歌中曾写道雅典执政官审判艺妓弗丽娜的场面:
激愤的人群大嚷大叫:“处死她,处死她!”严厉的法官已决定判她死刑。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弗丽娜的辩护人基彼里德从她肩上取下了紫红色的长衣。法官和沸腾的人群全都惊呆了,人们都被这个艺妓美妙绝伦的身体惊得目瞪口呆了。此刻:
神圣的形体放射出
静谧清丽的光彩,
人群,一刹那前还在怒吼:
“将这高傲的艺妓处死!”
倏忽间,全都哑口无言,
沉醉于阿佛洛狄忒的庙宇。
可以说,是艺妓弗丽娜自身的美与风度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的眼睛,也征服了他们的心。
有人说,风度是人的“美的伴侣”。这一迷人的完善的尺度特别表现在面容、表情、姿态本身和具有特色的举止上。
但是请注意,美貌是具有欺骗性的,它是一件危险的礼物,无论对拥有者本人或对那些爱他们的人。漂亮的人往往会觉得他们之所以被爱并非因为他们本身,因而,当他们的美貌逝去时,他们也将被抛弃。他们也可能往往是自恋且自大的,虽然这并非绝对。人们在抨击美的观点时总是非常主观的,它取决于舆论对人的性格品质的表达以及当时社会的时尚和品位。
成功的生活喜悦有助于爱情的兴旺,而多少世纪以来,爱情一直按照历史形成的准则,丰富和发展着人类的审美感。
爱情把性的欲求、繁衍后代本能的巨大力量以及“低级”感情的“疯狂”审美化。一切与爱情相关的事物都具有了特别的、迷人的力量,变得温柔、完善、美好。
无瑕的美有时可能会出现在神秘的面具之下;瑕疵有时可能正是打动人的地方。一旦我们与某人陷入爱河,那抽象的恋人的外貌标准便变得无关紧要了。
美貌确实能激发爱,但却不能独自令爱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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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爱与美这个主题,古今中外对其始终是个谈论的热点。经历过爱情的人都会深深地感受到与尘世种种快乐相比,爱情的魅力足以使我们所看到的诸如荣誉、权势、财富及地位黯然无光,爱情的魔力会给忧伤的眼睛里注入生命,使苍白的面孔泛起玫瑰色的红润。
一切正如泰戈尔所吟咏的:“这个秋天是我的,因为她在我心头震撼着。她的闪耀的足铃在我的血管里叮吟地响着,她的雾色的面纱,扰动着我的呼吸。我在所有我的梦中知道她的棕色头发的接触,她走出去,在颤抖的树叶上,那些树叶在我的生命的脉搏里跳舞;她的两眼从青的天空上微笑着,从我那里饮啜他们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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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简介:
荷马:古希腊盲诗人。生平和生卒年月不可考。相传记述公元前12—前11世纪特洛伊战争及有关海上冒险故事的古希腊长篇叙事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即是他根据民间流传的短歌综合编写而成。据此,他生活的年代,当在公元前10—前9、8世纪之间。
伏尔泰(1694-1778年):18世纪法国启蒙思想家,被誉为“思想之王”、“法兰西最优秀的诗人”。
主要著作有:《哲学辞典》、《论各民族的风俗与精神》、《路易十四时代》等。还写过有关中国的历史剧《中国的孤儿》。
斯拉维伊科夫(1866-1912年) 保加利亚诗人、文学批评家、政论家。主要诗集有《心向党》(1932)、《脉搏》(1936)、《在缺少空气的年月里》(1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