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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乱起三杰

在螯谷狐族的记载中,灵狐们是一千八百年前来到了这个地方。其后二百年间,鳌谷里陆续出现了其它各族灵兽。比较大的族群便是风狼,篪虎,火犀,灵狐,几大灵兽各据一方。灵兽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感觉像是有一个强大的存在将他们圈养在了螯谷。

舞魅叹道:“灵兽们怎会甘心被困于此,于是一些修为深厚的灵兽便试图突破瘴气,离开这个牢笼。可是,他们刚刚进入瘴气带,就血肉离体,化作一堆枯骨。”

“怎会这样!”烈熊满脸的惊讶:“瘴气虽然厉害,可是只要有空凝期实力,小心用元气护住身体,还是没问题的。墨轩这小鬼也就是合气初期,服了辟净丹,还不是进出自如。”

墨轩一副大人样儿地摇摇头:“这件事情可没那么简单,我和师父费了好大功夫才弄清楚。螯谷灵兽的身体里,带有一种毒素,这毒素平时没有大碍,但是和瘴气混合以后,就会变成致命的剧毒。而且,这毒素不但毒性厉害,还能代代相传。所以,螯谷的灵兽是无法走出去的。”

舞魅道:“便是如此。不过那些灵兽先辈并不清楚这一点,还以为是瘴气太厉害,自己功力不足之故。于是几大族群每一代都会选出一些资质杰出的灵兽,悉心培养。终于在一百多年前,有三个灵兽达到了至炼期。篪虎王青篪,火犀王赤焵,月狼王古风,他们带着鳌谷灵兽的期盼进入了瘴气带。”

烈熊和云风并不知道这段往事,两人全神贯注地倾听着。舞魅所提到的灵兽种族他们虽然没有全部见过,但是也并不陌生。风狼和狐族很像,他们的王族是月狼,通体月白色的皮毛。

“可是,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舞魅的眼神变得黯淡:“三天后,赤焵拖着沉重的脚步从瘴气里走出,他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带着自己的族人离开了。又过半日,古风带着满身伤痕冲出了瘴气带。他一现身,便像发了疯一样把守候在外的篪虎族人屠杀殆尽。当天,他又冲入篪虎领地,杀掉了所有破关的篪虎。”

烈熊和云风一脸疑惑地问道:“难道至炼期的灵兽也无法通过瘴气带吗?”

舞魅摇摇头:“后来,我族前辈去循问火犀王赤焵,方才得知事情的经过。三个王族修为高深,谷口的瘴气再也无法阻拦。但是当他们终于逃出牢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以他们感觉得到的速度快速流逝。离开螯谷越远,这种感觉就越强烈。他们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最终选择了返回。再次穿越瘴气地带的时候,三个灵兽由于生命力的流逝,实力大损,原本可以轻易穿过的瘴气,却变成了生死屏障。青篪元气消耗过多无法坚持下去,他不甘心埋骨于瘴气丛中,于是,卑鄙的虎王偷袭了狼王古风,想要吸取他的精气来回复元气。篪虎王族有一门邪恶的功法‘血炼髓’,可以将人的精血萃集于脑髓中,再吸取脑髓来补充元气。”

墨轩等人互相看了看,这个邪法让他们又想起了那恐怖的血魔。

舞魅顿了顿,眼中闪动着一抹仇恨的光芒。她继续说道:“青篪算计得很精明。如果他偷袭赤焵,以狼王古风的个性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但是赤焵却一向沉闷保守,很有可能选择中立。结果确实如此,古风被袭,身受重伤,火犀王却在古风的召唤下选择了沉默,独自一人离去了。赤焵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当时他的元气所剩无几,倘若出手相助古风,自己便无法走出瘴气丛了。之后的战斗过程没有人看到,只知道青篪再也没有出来,而古风在屠尽破关的篪虎之后没多久,也伤重不治。”

云风听到此处,不由得唏嘘不已。

“这一场争斗过后,螯谷灵兽元气大伤,原本相安无事的各族灵兽,自此出现了裂痕。”舞魅言语间带着一丝惆怅,“近一百多年来,没有灵兽再提起出谷。既然没有办法出去,就有灵兽开始考虑如何在螯谷中争取到更大的利益。牙狼族便是如此,他们甚至会无耻地偷袭一些小族群灵兽,利用灵兽的气结来加快修炼速度。很多灵兽都无比痛恨牙狼,但是这些强盗聚居于风狼的领地,没有人敢侵入到那里。五年前,月狼王古风的儿子古行,突破到了至炼期,成为新一代的月狼王。古行在两年前约斗火犀王赤焵,在他看来,是赤焵背信弃义才导致古风丧命,这段恩怨必须要了结。”

“再后来的事情我知道一些!”墨轩接口道:“两年前,我和师父打算向螯谷深处探一探,恰好看到了古行和赤焵的比斗。古行是一头月白色的大狼,他感知非常灵敏,离得很远就知道我在偷看,不过他只是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根本没有理会。这场比斗没有花费太长时间,狼王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攻击也非常犀利。火犀虽然攻强防坚,但是却完全碰不到狼王半根毛。后来,赤焵身受重伤,伏卧在地上,古行没有继续出手,转身离去了。”

墨轩说着,忽然咬牙切齿起来:“我们本来已经离开,师父忽然感到那边有一股元气波动,回去看时,却见牙狼圣衣正在攻击重伤不支的赤焵,他是想趁此机会,占个大便宜。”

小鬼挥着拳头,似乎圣衣就站在他面前一般:“我和师父当然不会任由这个混蛋乱来,师父小小露了一下元气,就把它吓得屁滚尿流,仓惶逃走。不过那赤焵伤上加伤,也奄奄一息了。我们不忍心看他就此死去,于是送赤焵回了火犀族。”

听到这此处,烈熊和云风也明白了火犀锤的器魂来历。难怪火犀一族对铁匠炼化赤焵的灵魂没有丝毫怨恨之意,反而还有感激之情,想必是这火犀王与炆刀烨达成了某些协定。

不过炆刀烨炼器注魂的方法确实有独到之处。通常炼器师给灵器注入灵魂时,魂魄越强大,产生的噬主戾气便越浓重。强大的注魂灵器要经过很长时间的炼化,甚至需要几代人不懈努力,才能真正成为与灵师契合的法宝。而铁匠居然几年的时间便炼出这样一件魂器,必然有着非同寻常秘法,或许给墨轩注魂就是用的同样的法门。

墨轩继续道:“就是那一年,我们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黑三那个小鬼,还成了好朋友!”云风听到墨轩称呼黑三为小鬼,不由得掩口而笑。

“再后来,结识了舞魅姐姐和菁柔阿姨。”墨轩说到这里,忽然脸色一黯。旁边的舞魅眼圈泛红,别过了头去。云风和烈熊也已猜到,小鬼所说的菁柔应该就是已经死去的上代星主了。

舞魅轻咬着下唇,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缓缓说道:“想来,我的父亲和母亲的事情,黑三都已经跟你们说过了。”

墨轩点点头:“嗯,舞姐姐,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

“什么话!”舞魅连忙道:“我们狐族是要谢谢你的,是你给了我们出去的希望。可恨的是那牙狼王圣衣。自从圣衣得罪了火犀一族,狼王古行便在螯谷里公开声明,绝对不会庇护牙狼。如果不是由于火犀速度实在比牙狼慢太多,他们早就被灭族了。”

墨轩恨恨地道:“这个可恶的家伙,当时我和师父就不该放过他!”

舞魅道:“失去了风狼的庇护,牙狼早晚会被螯谷灵兽排挤得没有立足之地。便在此时,修养多年的篪虎一族出了个新的虎王,虽然还是空凝期,但却武力征服了全族,自号青篪。圣衣为了攀上篪虎一族,便抓到我的妹妹舞韵,献给了青篪,谎称吸食了舞韵的精血就能够解除传承毒素。青篪见到舞韵通体雪白的皮毛,对解毒之说自然信了大半,于是用上了‘血炼髓’邪法。青篪的传承毒素没有解除,但是却意外地晋阶到至炼期。父亲和母亲悲愤之下,传位于我,前往牙狼族寻仇,那圣衣的断臂和脸上的伤痕便是被我父母所留,可是父亲母亲却没能再回来……”

舞魅言语有些哽咽,云风上前,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云风能感受到,这个年轻的星主身上个有着太重的担子,她需要一个安慰她的人。

舞魅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圣衣恼怒之下,把我父母的尸体送到了篪虎族。青篪贪心不足,又将‘血炼髓’用在了我的父母亲身上,却没有任何效果。现在,他再次派圣衣前来,大概是在妄想着吸食我的精血,再次突破。”

墨轩恨恨地道:“最好那个青篪亲自来,有火犀族在,还有烈熊,师父和云风姐姐,就算是两三个至炼期的灵兽,也保管他有来无回!”

舞魅眼睛一亮,她从来没有想过跟篪虎一族对抗。虽然百多年前,篪虎一族的破关灵兽被古风屠戮殆尽,但是经过这些年的修养生息,空凝期修为的篪虎还是有几个的。金性灵兽攻击力极强,狐族的阵法在他们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大厅里的小狐狸们听到墨轩的话,一个个眼光发亮,轻声呜鸣着。

久未做声的炆刀烨开口道:“这个青篪非常狡猾,近日螯谷的很多事情都跟他有关,包括血魔控制的那只黑冠云鹫,可能也是青篪暗中指使的。像他这样的心性,只怕不会关心牙狼的死活,洞口有火犀族守护,他应该会知难而退的。现在,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试药!”

炆刀烨的话一下子点醒了墨轩,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先解除了狐族的传承毒素是正经事。只要能让这些灵狐离开螯谷,其它的事情都很容易解决。小鬼从包裹里,掏出了自己的大袋子,亮出了里面上千粒的各色辟净丹。舞魅眼睛一亮,伸手取来一颗便要放到嘴里。

“星主且慢!”两个黑衣女子快步上前,按住了舞魅的手。

舞魅面现诧异:“青泠,荒颜,为何阻拦我?”

一个黑衣女子轻声道:“星主,请允许青泠尝试此丹药。”

另一个黑衣女自也同时说道:“星主,荒颜愿先行试药。”

舞魅展颜一笑:“母亲去年已经试过了,药效是没有问题的。我相信小墨轩这一年来一定是修为大进,炼制出来的丹药自然会效力更强。”

青泠和荒颜却依然面现忧虑之色:“星主,您若是变成白狐,那青篪……”

炆刀烨道:“你们不用担心青篪来寻衅,有我们在这里,不会有问题。”

烈熊也信心十足:“方才小鬼说得好,他若敢来,必让他有来无回!”

看到这两人给出了承诺,青泠和荒颜不由心下一宽,对炆刀烨等人躬身一福:“再次谢过几位恩公!”

舞魅抬手把一粒辟净丹送入口中,顿时感觉到一股舒畅的暖流自腹中流向全身,不由得轻轻闭上了双眼。周围的众人以及小狐狸们都眼巴巴,紧张兮兮地看着她。过了片刻,舞魅睁开眼睛,看到大家的样子,笑道:“这么紧张干什么,药效哪里会来得这么快,去年母亲可是一夜之后才见的效果呢。”

墨轩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己实在太心急了。他这一年来最多的心血就耗费在这些丹药上,按照师父的说法,随着他功力的增长,此次辟净丹的药效至少十倍于去年的辟净丹。不过现在心急也没有用,只能等待了。事情一平定,墨轩的倦意就上来了,一晚上没睡,还是找个地方打个盹吧。

忽然,面前传来一丝淡淡的元气波动,墨轩抬头看去,只见舞魅的头顶亮起一团绿光,那绿光莹莹闪动着,缓缓向下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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