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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怒风狂羽

湍急的水流推着三人的竹筏急速前行,林度当先,烈熊在后,两人把墨轩护在中间。水里没有刀齿鱼再跳出来,几人不知道刀齿鱼是死光了,还是在酝酿着什么。虽然这些鱼看上去头脑不太灵光,但是能够破关的灵兽,怎么说也是有些灵智的。

不多时,三人的竹筏便与铁匠会合了。张铁匠和白云风一脸悠闲的样子,看来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烈熊和林度不由心下一宽。

张铁匠看见几人跟上来,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沉声道:“寒溪里从来也没见这么多刀齿鱼。只怕螯谷之中是出了什么变故,我们要加倍小心。”

溪水渐渐变深,竹篙已经很难触到水底。铁匠和烈熊只是把竹篙握在手中,任凭竹筏顺流而下。湍急的溪水翻滚流动着,似是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忽然间,一点白光在云风的眉心亮起,白光一闪即逝,云风急道:“水下,好强的元气,空凝期!”

话音刚落,竹排下的水流忽然拧成了一个漩涡,瞬间扩大,铁匠的竹排眼看着就要被漩涡吸了进去。张铁匠听到云风示警,早将元气汇集到双手,火一样的颜色聚集在竹篙的尖端,顺势向下叉去。

竹篙刺破竹筏,直入水中,立刻遇到了一股坚韧的阻力,整个竹筏都快要被顶出水面。铁匠手中红光闪现,又是一股元气顺着竹篙透入到水中,竹篙啪的一声炸成丝丝碎屑,弹射开来。铁匠挽起云风,纵身跳到了后面的竹筏上。竹筏上多了两个人,猛然向下一沉,速度一下子缓了下来。铁匠拉着云风退到了竹筏中间,墨轩那小鬼从林度身后探出头去看着前方。

轰地一声巨响,前面的竹筏从中心炸裂开来。一个庞然大物,自碎裂的竹筏中央钻出水面,它的头顶还插着半截竹篙。

“好,好大的刀齿鱼!”墨轩张大了嘴巴。

眼前的怪物,光露出水面的部分就六尺有余,鼓出的眼睛有拳头大小,渗出猩红的血丝。头顶还残留着一截竹子,隐隐有鲜血流出,可是这对他似乎没有丝毫影响,倒像是把他惹怒了一样。怪物猛然张开大嘴,左右摇晃着脑袋。“呜……”它厉吼一声,头上剩余的竹子就被震碎开去。那一口锋利的刀齿泛着幽绿的寒光。这怪鱼的身体隐隐泛着蓝绿色的光芒,稳稳地漂浮在水面上,大口张开着,好像在等候铁匠主动送上门去。

张铁匠从烈熊手中接过竹篙,随手向旁边一送,竹篙尖端红芒闪现,如同切豆腐般贯入石壁。竹篙微微弯曲了一下,竹筏便悠悠停住。

林度瞳孔猛然一缩,以张铁匠如此修为,竟然也只是让这个怪物受了点轻伤。方才云风已经感知到这条刀齿巨鱼是空凝期,但是显然十条普通刀齿鱼的气势也比不上它半分。铁匠和烈熊虽然也是空凝期,可是,这条怪鱼还占据着溪水之利。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一条藤蔓自林度身侧蜿蜒而出,藤蔓尖端的绿叶带着一股尖锐的风声,直刺向刀齿巨鱼那肥大宽阔的顶额。

刀齿巨鱼似乎带着一丝不屑,轻轻地吐了一口气,一股浓重的墨绿色喷涌而出,远远地都能感觉到一股森然寒气。藤蔓与毒气方一接触,那墨绿色的毒雾仿佛活过来一般,顺着藤蔓迅速蔓延过来。墨轩心中暗叫不好,这毒气太过强劲,根本无法迅速炼化,刺骨的寒意顺着手掌,一直通到气海。墨轩心急之下,立刻奋力催动元气向左手掌心涌去,嫩绿色的元气闪起道道光芒,竟然把那毒气逼得节节后退。

“呜,呜,哇”刀齿巨鱼不断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它没有想到,这个小孩子还真的有两下子,竟然能够抵挡住自己,顿时大怒。随着一声巨吼,原本巨大的身躯又涨大了一圈。墨绿的毒气立刻沿着藤蔓迅速逼近,原本墨轩已经用上全力才和巨鱼持平,此时眼见毒气涌动吞没了自己的藤蔓,却是毫无办法。

张铁匠手上微微闪动着红色的元气,他把手轻轻抵在墨轩的后腰处。看上去墨轩已经后力不继难以支撑,好像马上就要被毒气淹没一般,但是铁匠依然是一脸镇定的样子。

林度站在前面,看不到铁匠的小动作。他自从方才遇险后,便拿定一个念头,坚决不能让这个小鬼再有危险了。这不仅仅是为了同铁匠的合作,更重要的是,林度实在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终于,林度出剑了。仿佛就在眨眼之间,三尺青锋化作千百道寒光,如同大江狂潮一般向前涌去。林度的剑法一直是让人感到如风一般灵动自如,但是这一剑,却如同潮水一般,充满着霸道的气息。墨绿色的毒气一碰到剑潮立刻被激荡得四散飞溢。

墨轩在这一刻着实被震住了。以前师父说,剑法高明的武者可以泼水不入,他还不信。可是现在看到林度那狂潮般的剑势,别说是泼水,便是稍弱一点的元气攻击也难以透入分毫。铁匠曾说林度要用八分力才能刺死一条刀齿鱼,现在看来,他分明是有很大的保留,以如此剑势,只要五分力就足够了。

林度那霸道的剑潮冲散了墨绿色的毒气。刀齿巨鱼大叫着,口中猛然涌出一股深蓝色的光芒。林度顿时感到力道一滞,剑身震颤着,发出一阵悲鸣。

便在此时,只觉一股劲风吹过,一团火红的光影越过两人头顶。墨轩和林度感到竹筏重重地摇晃了一下,便知道,出手的定然是烈熊那个大块头。

烈熊腾身而起,火红的元气已经罩住了狂暴的刀齿巨鱼。当烈熊跃到最高点时,啪的一声厉响,赤羽鞭犹如山岳一般砸向刀齿巨鱼的顶额。

刀齿巨鱼故技重施,向上吐出一道蓝光。只见赤羽鞭去势一顿,烈熊的整个身躯都被那蓝光冲击得向上腾起两尺多。烈熊毫不惊慌,长鞭一抖,赤羽鞭忽然发出一声尖利的鸣叫,紧接着,一点淡金色的光芒在鞭头亮起。那刀齿巨鱼吐出的蓝光遇到这金芒一触即溃,凶鱼眼中似是流露出恐惧,巨大的头颅微微低下,就要借水遁走。烈熊哪里会给它这样的机会,金光一闪,鞭身已没入刀齿鱼的顶额。

刀齿巨鱼猛然扭动着巨大的身躯,烈熊借势抽出赤羽鞭,跳回竹筏。溪水被刀齿巨鱼翻起一股逆浪,铁匠早有防备,一手握紧竹篙,一手扶住云风,脚下元气浮动,已经护住了整个竹筏。刀齿巨鱼挣扎了两下,便气势尽消,膨胀的身体枯萎下来,眼中嗜血凶残的光芒一点点褪去,身躯缓缓没入水中。

铁匠望着烈熊,若有所思。以烈熊的修为,不应该如此轻松就击毙这条刀齿巨鱼的。那鞭头的一点金色光芒是什么?正常来说,最纯净的火性元气是红色的,只有元气不纯者才会带有杂色。但是也有极少见的一些特殊修炼方法能够祭炼出其它颜色的火性元气。铁匠能感到,那点金芒透出非常纯正的火性气息,其纯净程度已经超过了烈熊本身的元气,甚至于不弱于铁匠的家传功法。难道是赤羽鞭上所蕴含的力量?这么说,烈熊或许已经炼化了赤羽鞭,至少,这条传说中烈家的鸡肋魂圣器已经在他手中发挥出了不一样的作用。

烈熊注意到张铁匠在打量自己,回头嘿嘿一笑,那笑容少了几分乖张的气息,却似乎带着一些狡黠。烈熊弯腰拾起了他的衣服打成的包裹,那里面可是小鬼送给他的宝贝。

铁匠有些哭笑不得,他现在可决不相信,烈熊会看不出墨轩的小把戏。最起码,铁匠可以确信,这个传闻中烈寨最败家的二公子绝对不是一个浑人。

刀齿巨鱼已经沉入水中。那硕大的鱼身似是沉重非常,竟然没有随波漂去,只是静静地停在水底。抬眼望去,原本清澈的寒溪已经变成了殷红的颜色。

墨轩闭目端坐在竹筏上,缓缓运转着元气。这刀齿巨鱼不愧是空凝期的灵兽,它的一口毒气比方才整个刀齿鱼群加起来还要浓重,如果不是铁匠及时度入一缕火性元气帮助他焚化了一部分毒素,只怕小墨轩现在就要被寒毒侵袭冻成冰人了。

终于完全炼化了毒气,藤蔓又恢复了翠绿的颜色。墨轩感到气海内的元气一阵躁动,他知道,那是因为吸收的灵气太多了,还无法很好地控制,这种时候必须要反复淬炼,才能稳固根基。

墨轩睁开眼睛,抬起头来,感激地看了林度一眼。他知道,林度方才其实是险之又险,他虽然剑法高超,但是没有元气护体,如果沾上毒素,只怕凶多吉少。

“林总管,谢谢你。”墨轩这句谢谢说得真诚无比。

林度却似是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小鬼的脑袋,说道:“还是叫我林大哥吧,”

墨轩笑道:“这倒不错,叫总管显得生分了,不过这么一来,岂不是让你比我师父小了一辈!”

林度道:“你不是还叫云风姐姐来着。”

众人大笑起来。

墨轩想到刚才惊艳的一剑,问道:“林大哥,你那一招好厉害,叫什么名字?”

“那一招叫怒风。我不分寒暑修武多年,却苦闷于无法破关。一日在山巅发泄情绪时,悟出此招。”

林度笑了笑,神情有些落寞。

(明天无法上网,提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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