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晏殊笑不忘带上礼物——空手上门求和定不会成功。家酿的百花酒一坛,林妙最喜欢的酒,可以狂喝却不上头,换做其他的酒,他很怕她会酗酒。;常说一醉解千愁,可他看林妙喝酒是越喝越愁,不喝更愁,若是此番前去无酒伺候,估计连面都见不着。舒筋活络的药酒一坛,贿赂庄主的;果子酒十坛,收买庄园里和林妙走的比较近的同事;这些酒晏氏出产,品质保证,是有钱也难买到的好东西。再拿上几箱新鲜的水果,庄园上上下下也会高兴的。他暗暗思虑,实在不行,他就硬抢,把她抢回去。
晏殊笑登上飞鹰,输入目的地,打开自动驾驶,弹出镜子。一张胡子拉扎的脸,头发蓬乱,眼眶青青,眉宇间毫无神采,肤色苍白,明显的作息不规律自虐状况。林妙肯定不喜欢,他随手打开梳洗包,整理面容。
望着镜中的自己,他心绪纷乱,从认识林妙开始,满脑子都是她巧笑倩兮的身影,相处之间一幕幕温馨,细微的点滴让他回味无穷;其他诸如她瑟瑟发抖如惊弓之鸟的情形以及他们吵架撕打的片段,统统自动过滤。分开三个月他发现,没有林妙的生活极其平淡,原来五彩斑斓的世界得变清一色,他完全提不起兴致过日子,整日颓废地吃喝玩乐,腻了就到深山老林挖陷阱,抓些笨动物玩玩,再不然就自虐,徒步越野,顺带寻找珍贵的草药。老爷子所谓的封闭式特训在母亲的阻挡下夭折,完全放任他胡搞。
颓废的日子他也有静心反省,他和林妙的关系时好时坏,无论多么如胶似漆的情形,到最后都是不欢而散收场。久而久之造成林妙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离开。
她总说他太强势,老让她迁就他;他便反驳:“我什么时候不迁就你?你要星星我不给月亮。你和我家人相处不好,我边和你搬出来住……”
她总说他爱耍太子爷脾气,一言不合就冲人发火,,在外积压怨愤回家就会朝她大声呵斥,没有道理可言;他反驳:“你闷声不吭的,我左猜右猜甚至瞎猜也猜不透你心中所愿,我将最好的给你,你还不领情,我能不火吗?我大声呵斥你?你的声音更大吧?真是不可理喻。”
她总说他不理解她,强迫她过不喜欢的生活。而他总是不屑一顾的反驳:“你不过这样的生活你还能干什么?”弄得她委屈的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中纵有千般埋怨也不敢发作。——其实他看着也难受,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意味着两人会分开,无缘在一起生活,他是万万不愿这种情况出现的。在不熟悉的领域中她的确一无是处,于是他巧妙地把她隔离在她擅长的领域外,让她一点点偏离人生的航线,自信一点点缺失,等到她发现的时候,想回头已太晚,只能心甘情愿被栓在他身边,郁郁不得志过日子。那时,他天天瞧着她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就很有成就感,甚至有一次挑衅地说:“你就白费劲吧,今生今世你都不可能离开我。”可就是这句笃定无比的话刺激到她,导致今天的分离。
阳光下,漂浮空中的白云像棉花,一团团,时而合并时而分离。她和他能不能如空中的云朵,重新走到一块呢?
“注意,前方空中检查站。”飞鹰自动警报声打断晏殊笑的回忆。停住,打开车窗,小巧的检巡鸟飞进来转一圈,没发现问题,放行。待检巡鸟飞走,晏殊笑却越发烦躁起来,关闭自动驾驶,将速度开至极限,飞速前进。
此刻丰收庄园内仍是老样子,众人各司其职,优哉游哉地生活。伊婕更是沐浴在爱河中,就差水到渠成的肌肤相亲。邵蓝则整日寻思着如何把伊婕骗来一起住,也好省去早上送早餐的奔波和晚饭的来回奔忙。中午饭是伊婕下厨,邵蓝在小厨房里打下手。伊婕认为中午做大餐太麻烦,干脆做面条。邵蓝拿出面粉和擀面杖做面条,伊婕洗净番茄切好,再剁上肉末、姜末葱末,准备干浇面的酱汁。水烧开时,邵蓝的面也和好,拿着刀一片片的,把面条片进锅里。水汽蒸腾,等在沸水中翻滚的面条熟透后,伊婕把面撑到大盘里,端上酱汁碗筷:“尝尝伊汁邵面啰。”
两人吃的热火朝天。邵蓝嫌辣得不够味,加上几只小米椒,然后美滋滋尝一口,细嚼慢咽,轻呼一口气:“爽,实在是爽。伊婕,你也尝尝。”作势就要夹一筷子给她。伊婕捂着碗急忙说:“免了,免了。我这人最怕辣。”
“试试,尝一口。不辣的。”
“不。”她很坚决啊,头摇的如拨浪鼓。
邵蓝看她不为所动,干脆抛一只完整的小米椒进嘴,吃给她看:“瞧,一点都不辣。尝一口嘛,凡事勇于尝试才能成功,饭桌上勇于尝试才可以吃到美食。”
“不。”她声音弱了很多,头也不再晃,皱着眉头目光直直,发现邵蓝确实没有任何表情说辣,再望着沾着辣椒和酱汁的面条,犹豫着。
“来,尝尝。”邵蓝干脆把面条伸到她嘴边,等她张嘴。她别过脸,说:“我自己来。”伸出筷子从他碗里夹起一根面条,小心翼翼放到嘴里。
嘴里一阵酥麻,还挺有嚼劲的,伊婕忍不住再夹一著大的,“不是很辣啊,我再试试。”邵蓝正好看到她夹得面条里有辣椒,偷笑,好意劝她:“这次可能会辣哦。”他吃的小米椒可不是一般的辣。果不其然,伊婕哇呀呀叫起来,有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吐掉,手扇风,企图把嘴里的辣味扇走,着急地问:“水呢?水在哪?好辣哦,好辣哦。”
邵蓝勺起面汤,递到她面前:“来了,水来了。”面汤也是热的,伊婕喝一口,嘴里嚼的是咽下去,口舌感觉却更辣了。她一边呵气转身满屋子走动,一边重复:“辣死我了,辣死我了!”邵蓝端着面汤站在桌旁,手足无措又好笑又不能笑,憋得太难受啊。桌下呼噜呼噜吃着面喝着汤的长毛也伸长脑袋吭哧吭哧地笑。
“汪汪!”长毛呼啦一下串出来,冲到门口低声呜呜,警告站在门口的陌生人,他身上散发的强烈怒气让长毛浑身汗毛直立,两只耷拉的耳朵也竖起来,一副随时战斗的模样。
晏殊笑提着一坛百花酒,望着屋内混乱又温馨的场面,心中的怒火一点点燃烧起来。神色各异的两人见到他,心中大喊糟糕——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