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离皇这才正襟危坐,神采奕奕。满殿之人全部将目光投向殿外,不一会,便有一个浑身披甲的中年将军挟着一青衣少年走了进来,那中年人正是他们很久不见的牧野,想必那少年便是传说中冰族的公子信无真了。
“臣牧野参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呃。。。。。。”阿卡诺见牧野已经跪下,来之前爷爷也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见了离皇一定要跪拜,不过却不能称陛下或皇帝,少年犹豫了一下,也随着跪了下去,“外甥信无真拜见舅父,也愿舅父长命百岁!”
大殿之中所有人人都有些傻眼,连皇子们参拜也得口称儿臣,这少年也太不知礼。离皇却是微笑指着牧野道,“牧野,你没有教真儿东原礼仪么?”
牧野见离皇并非真正生气,回道,“微臣回程之时,冰族大君嘱咐过微臣,明言信无真公子乃是冰族既定大君,不可以臣子之礼参拜陛下。”
“所以便是外甥咯?”
“嗯,大君的意思是,公子乃是回家省亲,见了舅父自然只是外甥!”
“冰族大君果然处处都不肯弱气势!”离皇哈哈大笑,龙袖一展,“都起来吧。”
信无真这才起身,只见离皇头戴九旒冕,身披赤黄绣龙袍,金玉镶嵌其上,看来华丽非常,但离皇又自有一种清雅飘逸的气质,与这龙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离皇白隆自然也在打量自己这个外甥,因为信无真在大离尚无爵位,以一身华贵平民服饰来见,身形虽然初显高大雄武,可是面庞却犹有几分稚气,有如江南少年般的细腻,再加上冰族特有的勇悍杀气,整个气质有些神秘。
“舅父果然如牧将军所说,天颜令人一见忘俗!”
信无真听说离皇喜欢听人论他容颜,这话一出口,离皇果然很高兴,原本就与昭阳尤为亲密的他自然对信无真更加喜爱,不住夸奖。对牧野也是称誉有加,说他出使冰族,与冰族结盟,是大离建国以来最伟大的外交成就。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离皇才又正色问道,“大君有何计划?”
“回陛下,朝日之路会在明年夏秋之际有个短时间解冻,冰族狼骑会在趁那个时候南下草原。”牧野躬身回道。
“要等到明年啊。。。。。。”离皇似乎有些遗憾。
“陛下,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急切不得。”
离皇点头,又转向信无真,笑道,“真儿,想必你还要在大离生活些日子,你想不想要我大离的爵位,行事也会方便些。”
信无真淡淡一笑,“我听说大离的爵位有薪俸可以拿,自然是想要。”
离皇听他答得有趣,笑道,“不封你爵位就会让你饿着么?”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看向朝臣,“诸位爱卿以为当封真儿一个什么爵位才好呢?”
虽然皇帝没有在朝堂上讨论过给冰族公子封爵的问题,不过一些消息灵通的朝臣还是或多或少听到了些风声,不过朝廷中也还有一心只为政事的木讷之人,纳言苏毅成便是其中一个,他早已站的麻木,想活动下筋骨,当下便急切的站了出来,“臣以为,历朝历代公主之子都没有直接承爵的资格,不过前朝有长公主之子直接授爵为‘明伯’,如果陛下想赐给公子爵位,伯爵以下是最为合适的。”
“伯爵以下?”离皇冷冷一笑,“还有不同说法的么?”
户部尚书张尚龄比较见机,听到过些许风声,也知仅仅封冰族公子一个伯爵定然不会让离皇满意,当下便道,“臣以为,我朝封外姓者,最高为‘公’,微臣觉得封公子为‘公’以下爵位才算合适。”
满殿朝臣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心道你这姓张的还真舍得给啊,整个大离就那么四个异姓国公,全部都快分疆裂土,自立为王了,还能封“公”么?当下纷纷有些紧张的看着离皇,生怕离皇会因此而发怒。
信无真对于大离的爵位多少还是了解一些,也知道这些爵位大多都是开国时用以封赏有功之臣,越往后,得到爵位就越困难,现在离皇给爵位更是可以用吝啬来形容,连牧野这般功勋卓著,且与他关系密切的大将军,也不过是一个卫伯而已。信无真毕竟不是离国人,对这个爵位并不是很感兴趣,对于高低也不算在意。
即使张尚龄说出封“公”这样的话来,离皇却也没有生气,反倒显得有些烦躁。
礼部尚书杨忠看到离皇如此神色,再根据得来的消息,如何不知道圣上是打定主意要封冰族公子为王了,问问朝臣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只是想要一个理由,便急切道,“张大人的说法我不认同,先皇就曾经封赐过棒奴国君为‘颜王’,这也算是异姓王,我们虽然不能把公子当成外人,可是公子是冰族未来大君,封什么‘公’啊‘伯’啊,不是委屈了么?再加上公子乃是昭阳公主之子,是陛下的亲外甥,依微臣看,封个‘王’才是最合适的!”
离皇这才绽开笑容,现在满殿之人都知道他的想法,苏毅成本还想站出来说两句,衣襟却被身后之人死死拉住,他扭头一看,正是户部侍郎王甫,苏毅成向来与他交好,当下便不再出去,装作和人讨论起来。
“儿臣也觉得封‘王’是最为合适的,既然前朝有公主之子被封为‘明伯’,那便给真弟封个‘明王’,如何?”
满殿朝臣全都默然,离皇却是哈哈一笑,“真儿,你看‘明王’这爵位如何?”
“全凭舅舅安排!”信无真朝那叫自己‘真弟’的华服壮年人微微一笑,牧野在他身边轻声急速道,“这个是二皇子,他身前的就是大皇子,而那边那个比你年纪稍大的,是三皇子。”
信无真见几个皇子都是看着自己,一一朝他们微笑致意,而后才又看向离皇。
“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从今天起,信无真便是我大离明王,可开府取士!”离皇高兴的宣布。
“陛下,这万万使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