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族将出冰兽血液和兽筋分别取出来,血液用木桶深藏在温泉之中,筋骨则做成了九百步的强弩。大君又命男人们把大船分成多个部分运到海边,在一个神秘的基地中按规则摆放。
十万的冰族人辛苦劳作,每日每夜都可以听到他们敲击的声音,伴随着海潮声在天空回响.不过,不仅外围的冰族百姓,连冰族工匠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直到那天。。。。。。
荒海的风从来都很大,巨浪拍打着冰崖发出震天的巨响,又化作冰花飞向天空。一艘巨船如变魔术一般出现在冰族人的眼前,震惊,神奇,已经无法形容冰族人内心此刻的想法。又有两只冥鸟冲天而起,天钦大君和他的孙子阿卡诺就坐在上面。
两桶出冰兽血液自天空倾泻而下,浇淋在大船的契合处,一股热气自海上升腾,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大船幽幽闪着红光,一个轻轻的摆动都让周围的浮冰碎裂——最令冰族人骄傲的武器最终形成。
雪狼被武士们驾驭着循着船上搭下的木桥冲上甲板,他们恍惚间来到了天钦山下的冰原,雪白空阔,震惊于大船的雄壮,感叹着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神奇的技巧。
大船由最坚韧的白弧木建成,船头铺着的是出冰兽的鳞甲,六座九百步床弩被固定在了大船的边沿;大船的每个分部都由铁钉和熊油将之契合,再在其中灌注了具有强大粘合功能的出冰兽血液;走进去的每一个房间都铺上了经过冰族女人巧手加工过的熊皮,柔软而细致,华丽间又恍惚站在了冰原之上。
冰族人闻着大海的气息,感受着天的空阔,雄心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信无恨抓着自己的孙子,从空中徐徐落下,立在大船上华丽楼阁的顶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带着期望的目光看着他们的大君,伟大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老人,传奇也许勉强可以,他就代表着冰族辉煌的顶点。
“这是我们冰族最伟大的成就!”
冰族武士们兴奋的嚎叫,雪狼也被这种气氛刺激的咆哮起来。
“我们,族灭了毛族,驯服了雪狼和冥鸟,又围猎了出冰兽和吞云兽——现在,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腾龙!”“腾龙!”“腾龙!”
从最开始的不愿意,到现在全心全意的支持,东陆武士看得到冰族人雄心在膨胀。
“我们,走遍了冰原,攀上了雪岭,踏上了草地,来到了天空——现在,只有一个地方不曾在我们的双脚之下!”
“大海!”“大海!”“大海!”
冰族人不止期望着看到雪岭以南的阳光,也期待着借着穿过大海走到天的边缘。
“我们为此奋斗了千万年!”
阿卡诺站在自己爷爷的身边,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爷爷已经很老了,身子习惯性的佝偻着,白发苍苍,除了那一双眼睛炯炯闪光,几乎和一个普通老者毫无区别。自他懂事起就很少看到天钦大君举起长枪,很少看到爷爷亲手搏杀一只白熊。可是这个冰族史上最伟大的大君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开拓的步伐。
“我给这船取了一个名字——腾龙舟!”
“腾龙舟!”“腾龙舟!”
“它不止将我们带上大海,不止帮我们围猎腾龙,还要把东陆一些好的东西带到冰原,更是这辰荒世界最古老最悠久的两个民族全面交流的开始!”
“腾龙舟由东陆友好的客人带来,我在这里也以天钦大神和天空的名义发誓——永远不会将大船上的弩箭对准东陆的战士!冰族与汉族将永远友好相处!”
牧野的听到天钦大君的话,才将心中的顾忌放了下来,他也曾想过,若是冰族人借着大船将雪狼和冥鸟带到东陆,将会有怎样恐怖的后果,东陆的武士无法抵挡狼爪,东陆的弩箭也不一定能够击落冥鸟。那时候,他将成为永远的民族罪人。
大哈萨带着笑意,轻轻走到牧野的身边,“冰族的感情很简单,朋友就是朋友,敌人就是敌人,永远不会背叛朋友,坚决的消灭敌人!”
天钦大君命人将四只巨大的铁锚抛入海中,将大船牢牢固定,然后再将所有冰族人都召集到海边,架起祭坛,点燃篝火,献上巨大的白熊,一旁围摆着冰鹭,为冰族祈福。
冰族的女人们跳起祭天舞蹈,轻轻吟唱起古老的歌谣。
大哈萨穿起一件蓝色的长袍,上面印着光彩夺目的六芒星。大军也换上了象征冰族大君传承的铠甲,静静的肃立一旁。
“天钦大神在上!”
“冰族第一百三十六任大哈撒知满请启天听。”
所有的冰族人随着大哈萨静静的跪下,东陆武士们也肃穆的参加祭典,不敢有丝毫怠慢,否则冰族人的愤怒会将他们撕裂。
大哈萨摇摆着身子,手舞足蹈,念着古老的咒语,阿卡诺虽然听过很多次,但是仍然听不懂,于是他偷偷挪动一下跪在地上的屁股,想试试天钦大神的惩罚会不会降临到他的身上。少年满怀期冀的等了老长一会,天钦大神还是没有现身,他索性将屁股放在双腿之上,还窃喜自己是跪得最轻松的那人。
信无恨瞥了自己孙子一眼,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却并不指正——在他心中,这样做并没有错,亵du天神?只有普通百姓才会害怕这样。
大哈萨那些歌谣没有一个人能听懂,但是至少有两个人知道自从这个人做了哈萨之后,可怜的族人就没有听到过最原始的与神交谈的语言了。
腾龙舟启航的日子在牧野到达冰州的第三年。所有的冰族人都沉浸在酒醉之中,第二天醒来之时却已经没有发现大君和大船的身影,只剩下天高海阔。
一个女子静静的坐在一块海边的石上,默默的吹起遥远东陆的曲声,淡淡的思念弥漫在冰族人的心中。
“亲人啊,一定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