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美女的衣着打扮是魏国服饰,白玉雕砌过的素手之中捏着一把冷光四溅的铁剑,左手葱削似的玉指至流云剑寒气逼人的剑锋轻柔的抚过,眼中闪烁着惊喜的色彩。
美女容貌丝毫不逊于卫箐,肩若刀削,脸若桃花,谈笑间顾盼生妍,说她美若仙子下凡尘亦不为过。然而美则美矣,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个绝色女子还是一身的武士打扮,脚踏小鸾靴,头簪翠玉钗,腰悬一柄龙纹佩剑,一身凤纹武士袍服令她显得英姿飒爽,仿佛天边的一朵烟云飘下凡尘,不带丝毫人间烟火,高贵得不容侵犯。
细看她烟眉红唇、纤腰翘臀,婀娜身段,竟然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令人惊艳。同样是绝色美人儿,她与卫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若说卫箐是一朵风情万种的牡丹,而这个美女则是一朵热辣辣的带刺蔷薇,让人又爱又怜,又头疼不已,相比这女孩儿更有着一份骄傲的风姿。
西门浪对这远道而来的魏国美女的兴趣显然远远超过那柄上等寒霜宝剑。
“讲理?讲什么理,有钱有势就有道理!”面对卫箐的质疑,蔷薇美女嘴角挂起骄傲的弧度,漫不经心地说话,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西门浪一颗心登时凉了半截,这是什么世道啊,这些富家千金好像随时能用钱砸死人似的!
卫箐更是气愤难平,她本来因为淳于宏之事对魏人便绝无好感,因平日素养才令她平心气和地好好与魏女讲道理,哪知魏女竟是如此的蛮不讲理,眼见蔷薇美女一副骄傲得意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柳眉微微上竖,就要发火。
卫大小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果然,只听得卫箐朗声道:“真是可笑,我见姑娘落落大方,仪表雍容,原来以为姑娘是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才与姑娘平心理论,岂料闻名不如见面,魏国山川孕育出的‘大家闺秀’竟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身的铜臭味儿,难怪人说三晋相较,韩、赵千金远胜魏国刁蛮!”她说话神态斯斯文文,但言辞锋利,竟丝毫不留情面。
蔷薇美女脸上腾的就红成了一片,胸膛如波涛汹涌的海浪般上下起伏,愤声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刁蛮了,谁铜臭了,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卫大小姐显然完全继承了乃父的“优良传统”,斗起口来是从不饶人:“小女子虽德才庸驽,但至少还不屑肆意诋毁他人,姑娘行止如何,不是小女子一个人说了算的,究竟是淑女还是恶女,众目睽睽之下,相信大伙儿心中自有公断!”
西门浪暗自竖起了大拇指,一个温柔贤淑咋看都像是人畜无害的大家闺秀,哪想到一张嘴伶牙俐齿,发起火来竟是如此厉害!
“你……你……!!!”蔷薇美女给卫大小姐一口一句“刁蛮”、“恶女”气得七窍生烟,伸出芊芊玉指指着卫箐微微颤抖,却又不知如何反驳,论起斗嘴骂口,蔷薇美女怎能是家学渊源的卫大小姐的对手。
美女怒火中烧,偏又找不着发泄的地方,一对动人的黑漆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如明珠放光,不过两颗“明珠”之中放出的全是火红愤怒的光芒。以她高傲泼辣的性子,如果卫大小姐是个男人,她早就拔剑刺过去了,只可惜对方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虽然怒火大旺,这一剑可无法刺出手。
“卫小姐,这位姑娘,请听小人一言,小人这里还珍藏一把上等铁剑,做工也是相当精细考究,小人这就把那把铁剑拿出来,供两位端详端详……”两个姑娘面红耳赤、冷嘲热讽,最难受的还是在一旁候着的打铁匠,这个粗矿汉子眼见两人闹得僵了,不得已红着脸上来打圆场。
呯,蔷薇美女一掌拍到木桌上,虎着妩媚的俏脸,握着那把精致的流云剑,冲打铁匠喊道:“本小姐偏就要定这把流云剑,别人谁都拿不走!你若是识相的话,就赶快给本小姐把帐算清了,否则今天我拆了你的铁匠铺!”
卫菁连连冷笑,也不甘示弱地回击道:“原来不是魏国的大家闺秀,而是魏国来的女强盗!店家,且把剑卖给我,你让她来拆,店里有何损失我卫菁一概承担!我倒要看看魏国的强盗要在楚丘城中如何横行霸道!”
两大美女弩拔剑张,不甘对视,大有火星撞地球之势。
“两位,消消气,消消气,千万别上火儿,这剑我谁都不卖了还不成吗?”打铁汉子哭丧着脸道。
“不成!!”
“不行!!”
两个大美女都对他怒目而视。
粗矿的打铁汉子欲哭无泪,他这夹心饼干也当得太冤枉了,打了这么多年铁,再苦再累他都没有抱怨过,但今天他终于遇到了比打铁还累人的事儿。
她竟敢说我是女强盗?蔷薇美女顾盼生妍的明眸中全是疯狂的火苗游离乱窜,贝齿恨恨地一咬,纤纤玉手握上了腰间的龙纹佩剑的剑柄,气势汹汹地朝卫大小姐缓缓的逼迫过去,冷冷的一笑,说道:“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魏国女强盗!”
打铁汉子赶忙拦在蔷薇美女面前,双手连摇,打圆场道:“姑娘别动气,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让开!”蔷薇美女一声大喝,拔出腰间长剑,一道寒光电射而出,剑势奇快,剑光如长虹贯空一闪而逝,那打铁汉子额前的头发被削的精光,却丝毫没损伤头皮,蔷薇美女剑法之精妙让人叹为观止。
打铁汉子头皮阵阵发麻,脸色吓得铁青,再不敢多说,蔷薇美女缓步而过,长剑架到卫箐雪白如玉的香颈之上,瞪视着卫箐:“我就刁蛮了,我就凶恶了,你又待怎样?”
卫箐在她逼过来前原本心中有些害怕,待到长剑架到脖子上感到了那彻骨的寒意之后,反而豁开了出去,昂着微微发白的俏脸,朗声说道:“来呀,有本事你一剑将我杀了!但要想让我退让半步,那你就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蔷薇美女怒极反笑,冷视着卫箐微微苍白却傲然不屈的脸色,突然想到了一招绝妙的攻心计策,脸色故意一沉,说道:“想必你这小妞自负花容月貌,以至于如此骄傲,我也不会杀你,不过要在你的脸上画上十七八道剑痕,让你变得比这打铁汉子还要丑陋,那时我倒要看你还傲不傲得起来?”
“你……!”卫箐浑身一颤,神色大变,眼中射出惧意。
“本姑娘虽然剑术不精,但要把你这小妞划成人见人憎的丑八怪却还能办到,你放心,也就是俏脸蛋儿多出了横七竖八的血口子,死不了人的!”眼见抓住了卫箐的死穴,蔷薇美女脸上流过一抹开怀的得意,她一吐胸口恶气,长剑在卫箐白嫩的脖颈上比比划划,好整以暇地捉弄起她的眼中钉来。
卫箐珠泪盈眶,眼见那寒光耀眼的铁剑离自己脸颊不过数寸,只要这恶女手腕一抖,自己转眼将变得比那粗犷的打铁汉子还要丑陋,香肩不由得微微颤动,眼眶委屈得跟小兔子似的一样红。
试问天下间有哪个女子不爱美,世上不怕死的巾帼女英雄倒有不少,但不怕容颜变丑的女英雄恐怕绝无仅有,蔷薇美女的恫吓比杀了她还令她难受。
“今日是你们卫人的女儿节,想必这把流云剑是你买来送给你的心上人的,是也不是?”蔷薇美女笑得无比灿烂,嘴角翘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剑背轻拍卫箐的温润光滑的脸蛋。
卫箐再也不敢强项,点了点头,泪珠顺着汉白玉般的脸颊扑簌簌地滚落。
“那可真是太不幸运了,别说你送一把流云剑,就算你要把金山银山全都送给他,当他看到你满脸刀疤的丑恶模样之时,也不知道他还对你还爱不爱得起来?”蔷薇美女看到卫箐又惊又惧又怕的神情,便觉得无比舒心惬意,比大清早捡到了金元宝还要高兴。
手腕一抖,蔷薇美女手中长剑在卫箐脸前划过,一左一右接连四下,快于伦比,剑锋差之毫厘在卫菁眼前前划过,却没有伤到卫菁丝毫,蔷薇美女只是为了吓一吓她,并没有打算伤人。
西门浪原本站在门外兴高采烈的欣赏两大美女的一颦一笑,眼见蔷薇美女盛怒之下动了真格,当真动手伤人,这才吓了一大跳,拔出腰间长剑飞身而入,一剑刺向蔷薇美女,逼她撤手,其剑势有如流星追月、夸父逐日,剑气澎湃汹涌直逼蔷薇美女而去。
当!
一声荡气回肠的的清脆响声在铁匠铺中回荡。
长剑突然袭来,蔷薇美女本能的回剑反刺,迎上西门浪全力一劈的一剑,但觉一股大力由龙吟剑上传来,右手手臂酸软,胸口气息不畅,不由自主的连退了三步。蔷薇美女秀目微颦,脸色一沉,剑交左手,刷刷刷几剑刺了回去,有如飞鸟掠空般轻盈精巧,变幻无方,直刺西门浪几处要害。
西门浪眼睛一花,举剑格挡,然而蔷薇美女剑法诡变难测,繁奥奇幻,犹如毒蛇出洞般蜿蜒钻来,令西门浪长防不胜防,长剑接连当空。他骇然惊悚之下,避无可避,只得弃剑低头就地翻滚,躲过这奇快诡变的剑法,同时顺势滚至蔷薇美女脚边。
蔷薇美女猝不及防,惊骇之下竟被西门浪抱住了修长的双腿。
近身肉搏是西门浪的强项,当即双手使出擒拿抱摔之法,一举将她拖倒在地,再翻身将她死死压在身下,令她动弹不得。
西门浪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脑袋仰起来,却见卫菁脸上苍白得无一丝血色,脸色呆滞,显然是被那几剑吓怕了,然而她雪白俏脸上没有剑创血痕,方知蔷薇美女手下留情,不过吓唬吓唬卫菁而已。
“臭小子,你干什么!还不放手?”蔷薇美女被西门浪抱住,俏脸涨得通红,大惊之下奋起余力挣扎,岂知被西门浪抱得死死的,两人胸腿紧密的接触然后又紧密的磨蹭,美女奋力挣扎反而变成旖ni浪漫的缠mian。
在这一瞬间西门浪的神经仿佛被电击了一下,脑海中涌起了销魂噬骨的感觉,蔷薇美女的挣扎虽然隔着衣服,但西门浪仍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青春少女散发出的火热活力以及身体散发出的兰花般香喷喷的味道。蔷薇美女呵气如兰,热辣的气息喷到他的脸上,有如巫山烟云,迷人销魂,那一对傲挺的双峰更是柔软熨帖,西门浪体内的****猛兽被不自觉的唤醒,身体的某个特殊部位在特殊的场合之下猛然间雄姿英发,不听西门浪指挥便兴致盎然地宣告起义。
天哪,他在干什么……!!!蔷薇美女立刻感觉到了对方下半shen突然的异样,身体有如触电,脸颊红晕,浑身全都酥麻了。
西门浪抱住她不过是情急之下迫不得已的手段,虽然蔷薇美女滋味令他神魂颠倒,但总不能当着卫小姐的面一直占着人家的便宜不放手吧?
他小心翼翼地没收了蔷薇美女的长剑,因为若比剑法,他还没十足的把握胜过这火辣女人,当然,若是拼个两败俱伤倒有可能,但是西门浪怎么对女人下得去手,何况她又没有大恶。
接着从地上爬起来,摊开手尴尬的向卫菁笑道:“我向毛主席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
卫箐却看着他怔怔地不说话,眼神中满是绝望。
“你……没事儿吧?”西门浪愕然挠了挠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
卫菁猛然扑入西门浪的怀中,深深埋在了他的怀里,悲戚地恸哭起来“我……我的脸!”原来这玉人儿还不知蔷薇美女的恶作剧,剑锋只不过贴脸划过而已。
西门浪松了口气,搂着怀里的玉人儿,轻轻地抚mo着她乌黑柔顺的秀发,柔声安慰道:“别怕,别怕,你的脸没有伤到。”
卫菁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悲哀哭道:“你不用哄我,我……我……今后是没法子见人了……”
西门浪捧起卫菁梨花带雨的玉颜,语气郑重地说道:“我不骗你,你的脸真没有伤到!”握住了她的玉手,凝视着她泪眼朦胧的眼眸,以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卫姑娘,你看着我!听我说,那位姑娘真的没有伤到你,她只是在吓唬你,不信你摸摸自己的脸,看看疼不疼?”
卫菁半信半疑的看着西门浪一会,纤纤如雪的玉手轻轻的摸上了自己的脸蛋,微微的一碰,随即弹开……咦,好像真的不痛?玉手再轻轻地抚mo检视着自己的脸颊,脸上肌肤仍是那样光滑细腻不惹一丝尘埃,没有痛创,没有划痕,一如往昔般的雪白似明镜。心中登时纳闷,刚才划到脸上的几道冰凉的剑气是怎么回事?
西门浪微微一笑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那位姑娘手下留情了,她只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
卫菁呆了半响,一股喜悦不由遏制的由心底冒起,想起适才忘情扑在西门浪怀里的情形,一阵阵的娇羞,雪白的脸颊飘过一片红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遮羞。
两人一阵细语,却忽视了地上的蔷薇美女。
蔷薇美女红着脸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西门浪情急之下的抱摔,摔得她屁股一阵阵的作痛,更可恶的是这个家伙竟然不怀好意,他胆敢对我……胆敢对我……×××!!!(照顾观众情绪,此处和谐!)
想到此处蔷薇美女又羞又怒,又气又恼,待要拔剑砍人,却发现随身龙吟剑已经被这卑鄙家伙收缴了,气愤之下冲上前去,甩手就是一耳光扔了过去。
西门浪心思全在卫箐身上,丝毫没注意蔷薇美女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一不留神,左被蔷薇美女结结实实地扇了一耳光,脸颊登时红肿了起来,一阵火辣辣地疼。西门浪火冒三丈,待要还手却发现人家是个女孩子,他毕竟是军校出身,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不过嘴里是不肯绕过这个刁蛮女的了:“瞧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不学好,就学会动手打人,活该以后嫁不出去没人爱没人疼!”
蔷薇美女在魏国众人均拿她当宝,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闲气?葱削般的玉手指着西门浪的鼻子回骂道:“占了本姑娘便宜还没找你算账,你反来血口喷人!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副老土穷酸样儿,谁家姑娘嫁给了你那才是祖上没有积德,现世遭了报应!”
西门浪生平最不怕的就是斗嘴,尤其是跟大美女斗嘴,立刻回嘴道:“你说你一张脸长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还要满大街的闲逛,吓死了人怎么办?古语说养不教,父之过,究竟是谁把你生出来的,我找他评理去,他这件事儿做得也太缺德了!”
话刚说完,那打铁汉子给逗乐得朗声大笑,笑声差点掀开了铁匠铺。
卫箐立刻给他逗得掩嘴而笑,笑得弯下了腰,雪腮香颊上残存的泪珠儿在这一笑之下冰消玉解。
蔷薇美女的一张脸登时又给气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