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些关节,苏翔心中便有了对策,他作出一脸又惊又怕的表情看着朱琪,说道:“公主,你,你是怎么知道明教宝藏的?”
朱琪原来以为他会立刻否认的,已经预备了许多说辞要让他无从抵赖,可是苏翔马上承认了此事,倒让她有如一拳打在了空气里,一股气息顿泄。呆了一下,朱琪嗤鼻道:“明教自以为做得机密,可是这天下又有什么事情瞒得过朝廷?不过是欲盖弥彰。”
“是,是。”苏翔再次使出了阿谀手段:“公主乃是天下第一聪明之人,又有什么事情瞒得过公主?公主但有所问,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说说你知道些什么?”朱琪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苏翔肃然道:“这明教宝藏乃是明教中的一个大秘密,从来都是历代教主口口相传,便是明教里的核心人物也大都不知此事。杨教主逝世时,我父亲在他身边,他见我父亲对明教忠心耿耿,人又聪明,武功又高,因此他便将教主之位传给了我父亲,还给了我父亲一张藏宝图,那便是明教宝藏的所在地了。后来我父亲一直忙于在各地救助教众,也没来得及把自己做教主的事说出去。去年父亲去世时,便将教主之位传给了我,****令和藏宝图也给了我。”苏翔一边编着谎话一边想,我如今就是明教的教主,你费劲了心机要让杨清澍做教主,还不如把我推出去,不是更加合适么?我既然有了利用的价值,你便舍不得杀了我了吧。
他这番话不尽不实,一半是真事一半是谎言,倒是说得合情合理、丝丝入扣,也不由得朱琪不信。果然朱琪想道:“这小子竟然是明教教主?嗯,他这人虽然聪明,却似乎有些贪生怕死,我若是威胁一下,说不定他就会投降了,若是让他来做这个教主,倒是比杨清澍那个呆瓜好得多了。”
毕竟事关重大,朱琪也不敢全信了苏翔的话,又问道:“你既做了教主,却为何一直没有到明教表明身份哪。”
苏翔眼珠一转,叹息一声说道:“若是前些年,这明教的教主做起来那是很荣光的,可是现在明教与朝廷势同水火,朝廷虽然念旧没有动手灭了明教,这明教的日子也是不好过,整天东躲西藏、缩头缩尾的,这教主做来也没什么意思。何况,谁若是做了教主,那可就是在朝廷那里挂上号了,我才二十多岁,往后的好日子多的是,何必伸这个头?这等要命的买卖不做也罢。”
朱琪心道:“此人果然是个贪图享乐、贪生怕死的人。”心中不知怎么的竟有一丝不满,似乎认为苏翔不该是这样的人。
苏翔接着说道:“我这次来龙虎山,就是想把****令和藏宝图交给明教,反正他们要推举教主,谁做了教主就给谁,反正我是不稀罕的。”
朱琪一伸手,说道:“藏宝图呢?藏在哪里?”
苏翔看着眼前的纤纤玉手,十指尖尖,细白红润,心道:“但看这样美丽的手,谁能想到它的主人如此可怕?”咽了口口水,收了收心神,说道:“藏宝图我已经全部记下了,为了稳妥起见,已经被我烧了。公主若是想要,我这便给你画出来。”他说的是实话,范立把藏宝图给他之后,他自忖武功还不够高,难以护得地图的安全,记牢之后便给烧了。
朱琪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不似作伪,说道:“好吧。”说着叫人进来,给苏翔双臂松绑。倪幽海等人在外面看着,虽觉不妥,可是没人敢再多嘴。
再次屏退了众人,朱琪拿出纸墨,放在苏翔面前。苏翔提笔沾墨,在纸上画了起来。他心知朱琪定然已经见过倪幽海画出的藏宝图,这便不再作假,老老实实的照原图画了出来。
朱琪看着苏翔所画的地图,果然跟倪幽海所画的一般无二,宝藏的最后地点就标在了天柱山。怀疑苏翔在搪塞自己,有心吓他一下,将图在桌上一拍,怒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用假图来骗我?嫌自己活的太长了么?”
苏翔果然被吓得不轻,双腿被绑,无法动弹,只能连连拱手,急道:“公主明鉴,家父临终时交给我的就是这张图啊。”
“这图上标注着天柱山,却没有说明在天柱山的何处,难道要本公主把整座山都给翻过来么?”朱琪继续加压。
苏翔连连辩解:“我也知道这图标得不清不楚的,想必明教里还有什么秘密能说明这宝藏的去处,这就要当上教主才能知道了。”
苏翔所言与朱琪的想法不谋而合,朱琪看了苏翔一眼,心道:“他说得不错,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我们的人做上这明教教主。”说道:“好吧,本公主暂且信你一回,我问你,你可愿效忠朝廷?”
“啊?”苏翔一愣,有些为难的说道:“要说效忠朝廷也没什么,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嘛。可是家父说起来却是死于锦衣卫之手,要我真的效忠朝廷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朱琪见他不太愿意投靠朝廷,按理本该生气,谁知心里却有一丝安慰,仿佛这个范羽有了骨气,看着还更顺眼一些。
苏翔又道:“不过我与公主倒是挺有缘分。”
朱琪啐道:“谁和你有缘分。我若不想抓你,凭你一个凡夫俗子见得到本公主么?”
“不错不错,公主所言甚是。”苏翔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反正在下与公主几番较量都落了下风,在下对公主的才貌智谋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说道此处心想,五体投地倒地是那五体?难不成也包括那话儿么?),若是向公主投降那是没得话说。”
朱琪见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心中暗笑:“这人倒是挺精明,这个台阶找得挺舒服啊。”笑道:“好啊,那你就向本公主投降吧。”
“是,公主殿下在上,请受属下一拜。”苏翔双腿不能动,坐着拱了一下手,倒也免去了下跪之苦,这膝盖嘛,跪天跪地跪父母跪老婆都是应该的,这朱琪又不是自己的老婆,跪起来那是很没滋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