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爆发让顽石身心极度疲惫,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起恢复正常的更新,存稿基本用完了,下面只能写多少更多少了。但是顽石保证每天至少一章,有票给票吧。)
赵王朱高燧拿着苏翔和唐寅的诗词并没有立即回府,而是首先来到了二皇兄汉王朱高煦的府上。朱高燧兴冲冲的下了马,早有门子迎了上来,跪地问安后说道:“王爷,我家王爷不在府内,去了鸡鸣寺。”
朱高燧一怔,喃喃说道:“又去见那个和尚了,又出了什么事?”说了声:“知道了。”便上马往鸡鸣寺去了。
鸡鸣寺,又称古鸡鸣寺,位于鸡笼山东麓山阜上,是南京最古老的梵刹之一。南朝梁武帝在此兴建同泰寺,后来几毁几建,寺名更迭,明太祖朱元璋即位后在同泰寺故址重新兴建寺院,题额为“鸡鸣寺”。到了朱棣做了皇帝,又将鸡鸣寺再次扩建,如今已经蔚为大观。
至于朱棣为何要大肆扩建鸡鸣寺还要从一个奇怪的僧人姚广孝说起。姚广孝出生于医学世家,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却出家做了和尚,取名道衍。这位道衍做了和尚却不学佛经,尽学些阴阳术数之学,一心要出世做官。可是他一个和尚,学的又不是正统的学问,因此几十年里处处碰壁。
后来机缘巧合碰见了朱棣,从此便追随了这位燕王,给他出谋划策,可以说朱棣发起的“靖难”之役,这个和尚功不可没。因此朱棣做了皇帝之后,便把道衍接到了南京,赐名广孝,赏了他一处宅子和两个老婆,要他还俗。可是这个道衍和尚却深通韬晦之道,宅子受了,老婆要了,官儿也做了,可是就是不肯还俗。平时上朝时穿朝服,下了朝便换成了僧袍,常年住在寺庙里,家里回去的也很少(回家恐怕主要是因为性需要)。朱棣十分崇信姚广孝,看这个和尚常年住在寺庙里,就干脆把鸡鸣寺进行了扩建,赏给了姚广孝居住。
朱棣虽然封了长子朱高炽为皇太子,但是他对这个腿残、眼残,肥胖又好色的儿子实在不喜欢,倒是老二朱高煦长相英武,又在“靖难”之役时屡次立下战功,甚至救过朱棣的命,很得朱棣的喜欢。
靖难之役,勇武善骑射的朱高煦不仅在白沟、东昌等战役中立有大功,江上之战,朱棣本来都要撤兵返走,多亏朱高煦亲率生力军赶到,喜得朱棣当时连骗带蒙又附有一点点的诚意对他说:“吾病矣,汝努力,世子多疾,”婉言有立其为储之意。狂喜之下,朱高煦拼命死战,大败明兵,奠定了燕兵攻克南京的最后胜利基础。
可是朱棣登基之后,却听从了大臣们的劝谏,按照“立嫡立长”的原则立了长子朱高炽为皇太子,这下朱高煦哪里肯服气?况且朱棣对皇太子朱高炽委实不喜欢,曾多次露出要改立朱高煦的意思,如果不是大臣们拦着,恐怕皇太子早就换人了。
朱高煦怀着满肚子的怨气,又深信父亲喜欢的是自己,因此在私底下网罗了大批官员,其中多为一起“靖难”的军中耆宿,一起和太子朱高炽作对,如今夺嫡之争明里暗里的已经十分激烈。
朱高煦一党多为军人,文臣却很少,因此朱高煦拼命的拉拢朝中的文臣。可是这些文臣都是读过圣贤书的,坚决拥护“立嫡立长”的规则,朱高煦明的暗的、阴的险的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取得的成绩却是平平。恨得牙痒痒之余,朱高煦想到了姚广孝,这个人虽是文臣,却不是正统读书人出身,或许可以拉拢。恰巧姚广孝在朝里虽然位高权重,但是那些正经科班出身的官员平日里也不大看得起他,因此姚广孝对这些文臣也是一肚子的怨气,两个人一拍即合,从此姚广孝就成了朱高煦的高级谋士。
姚广孝一加入汉王集团,汉王在夺嫡之争中立刻就占了上风,因此对姚广孝是言听计从。可是这个姚广孝却是非常的小心,从来不主动上门,一般有了事情都是朱高煦亲自来鸡鸣寺请教。
朱高燧来到鸡鸣寺后面的景阳楼,朱高煦和姚广孝正在楼上品茗说话,听到“咚咚”的上楼脚步声,姚广孝微微一笑说道:“赵王来了。”
朱高煦回头一望,朱高燧正从楼梯上露出头来。朱高煦笑道:“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我还没有细听过三弟的脚步声,倒是大师留心了。”
姚广孝道:“万事万物只在用心而已。”说着起身合什道:“见过赵王。”
朱高燧一路疾走,已经出汗,抹了一把额头,乐呵呵的说道:“咱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今日我得了几首绝妙的好诗词,特地拿来给二哥瞧瞧,正好大师也在,一起品鉴一下。”说着拿出了唐寅和苏翔的诗词,展开给二人观看。
朱高煦和姚广孝凑在一起,仔细的看了纸上所录的诗词。过了半晌,姚广孝抬头唱了句佛号,说道:“都道八股诞生之后,世间再无好诗词,不意我朝竟出了这样的佳作,实在可喜可贺。”
朱高煦问道:“这诗词是谁的作品?我朝竟有这样的人物,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朱高燧指着第一首诗说道:“这首诗是唐寅的。”
“唐寅?”朱高煦稍有诧异,说道:“他的诗文虽然不错,但是也没见有什么绝佳的作品,若是这首诗真是他作的,日后倒要另眼相看了。”
朱高燧说道:“怎么不是他作的?我亲眼看着他写出来的。”便把上午诗会的事情说了。
姚广孝盯着写着诗词的宣纸说道:“唐寅的诗虽然不错,但这下面的三首词也是佳作,特别是这最后一首《赤壁怀古》,便说是旷世杰作也不为过,这又是哪位高人的作品?”
朱高燧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们整日琢磨朝廷里的事,这文坛上的事情却不知道了吧,这三首便是杭州苏翔的作品。”
“苏翔?!”姚广孝和朱高燧对视一眼,姚广孝眼里精光一冒,朱高煦却目露凶光。
朱高燧也看出了二人神色有异,不知所以,问道:“你们知道苏翔?”
“岂止是知道,”朱高煦冷哼一声说道:“我和大师刚刚正在说起他。”
“这个人怎么了?”朱高燧知道等闲的事情这个二哥不会来找姚广孝,看来苏翔牵扯上的事情不小,他仰慕苏翔的才华,此时便想听个究竟。
朱高煦道:“这次朝廷打击私盐,父皇下的决心很大,我怕出事,便派人去湖州沈阔哪里把我们交往的证据要来,谁知沈阔却不识相,抵死不给,赵巍和秦立峰便将他们合家上下都给杀了,一把火将沈家烧了个干净。谁知道这沈家当晚住了几个过路的,武艺甚是了得,还带着一种威力奇大的火器,竟给他们逃了出来,还带走了沈家的小丫头。后来赵巍抓到了沈家的一个看门的老头子,一问才知道,那几个过路的竟是杭州的苏翔,因进京应博学鸿词科,误了宿头,才投到了沈家。”说到这里朱高煦嘿嘿冷笑几声,又道:“我只道他不过一介书生,读书不成才去经商,谁料竟然有一身的好功夫。阴差阳错竟坏了我的大事。”
朱高燧战战兢兢的问道:“二哥,你要除掉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