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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十二、休闲一刻

生命河上游,波涛汹涌的河流一下子宁静下来,大面积的森林消失了,过了中段的黄土高原,被命名为双角山的南角山和北角山一左一右像巨人拱卫,生命河从中穿越,由于季风的关系,两山后是大片风化石的丘陵地带。其源头部份是上游水库,因火山形成的火山湖,紧贴在海拔1754米的南角山,著名的也是该星球最大的罗摩瀑布从山腰一泄千里。

远远看去,南角山像个对着火山湖梳妆的少女,瀑布就是她的秀发,山后的丘陵像她白色的裙摆,在第一批殖民者来到这里时,著名冒险家马丁对着这片美景赞叹:“真像我的妹妹欧莱雅啊!”于是,南角山又叫欧莱雅山,那平滑如镜的火山湖被称为欧莱雅湖。

“哇!好美啊!”魔毯下降时,雅各看着蔚蓝湖面升起彩虹,如茵绿草从湖边像绿毯铺陈,不同彩色的树木把欧莱雅山装点得粉妆玉琢,不住地赞叹着。黛丝不会说话,她双眼一闪一闪,亮晶晶地看着这大自然妙手妆成的一切,不住地感动着,仿佛自己回到了家乡。

“原来欧莱雅湖这么美啊。”连一向老粗的柯比也赞叹起来:“不知道地球上有没有这么美的风景。”

白朗没说话,现在的地球已经被人工建筑几乎覆盖了全球,很难找来全天然的美景了,这不知该说是种进步还是种悲哀。但无心思考那些,他打开莱特校长给他的地图,找到了坐标:“214,100,定点降落。”

魔毯定点落地,在他们风景还没看够时,降落在丘陵地区一块大石上,这里就远不如山南那么美了,尽是光秃秃的石头,风化石像大片蜂巢附在北侧,火山灰的侵蚀使得这里千里之地寸草不生,真是奇特的景像,一边是生机勃勃,恍如天堂的美景,一边却是不毛之地,时不时从石缝里跑出一些丑陋的昆虫。

从魔毯上下来,柯比摇头:“真是名符其实的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

“你俩留在车上,别乱跑。”白朗吩咐两个孩子,与柯比顺着地图标注前往目的地。还好,半个世纪过去,这里的环境没有太大变化,根据莱特校长的说法,他当年作为殖民舰队的幸存者,就是在这里降落的,丘陵地带后面有个多年前建的临时停机坪。

“就是这里了。”白朗与柯比到了目的地,柯比作个疑惑的手势:“这里吗?”白朗叹了口气:“可惜全变了。”

这里比较平整,还是看得出人工修饰的痕迹,远远的一处高地,还有一个残破的建筑物,当年的指挥塔。但肯定火山在这半个世纪又爆发过一次,这里变成一个乱石堆,凝固的火山灰一层层把石面盖起来,成为不毛之地。而当年这里还是片小树林,莱特说过,从指挥塔往东进入停机坪100米的地方就是当年的警戒线,他当时被紧急征为民夫修筑防御工事时在树林里发现那块石碑的。

白朗就踏在当年小树林上,现在是片龟裂的大地。

“这还怎么找?”柯比说:“那些树说不定都在地下变成煤了,我看还是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再看看。”白朗回忆莱特的话,他发现石碑时,是树林里有个两米的小建筑,有点像中国的土地庙,但里面空敞,只有那块石碑静静躺在石桌上,他拿了石碑后,突然敌人来袭,他们紧急撤离了,他后来向人提起过这事,怀疑这上面有其他智慧生命留下的文明遗迹,但那时人们生存问题都没解决,也没人关注。

白朗话音刚落,远处约三公里处,一座环形山隆隆震动起来,居然是座活火山,把这里变成这样的罪魁就是他了,它震动几下,空气中立即充满火硝和硫磺味儿,天空也因火山灰变得阴暗起来。

柯比突然感到害怕:“这地方有点古怪,阴风阵阵的,我看我们还是早点走。”

白朗当然不会走,他回到魔毯,开到这里,一按下去,魔毯下方伸出两个挖掘的机械手出来。柯比叫道:“喂,你不会想把这里挖一遍吧?”

“没错。”

“可这……”柯比看看这近两三平方公里的地带:“这挖到什么时候,地形已经改变了,说不定原来地点已经位移到几百公里以外了,又或者被火山给溶化了。”

“看那湖。”白朗指指呈半圆形的湖岸:“如果就在这半个世纪内爆发的火山,那湖都还在,这里地形改变不会太大,运气好的话,我想不超过这片平原,那石碑很特别,它的建筑也会很特别,我想不会那么容易消失的。”

柯比无法,只好看着白朗操作挖掘机开始挖起来,由于震动太大,雅各和黛丝也都下来了,除了白朗,其他人无聊起来,柯比四处走动,找些纪念品带回去,漂亮的石头,罕见的植物叶子,别忘了他是个环保人士,对这些有兴趣的。雅各和黛丝在平原上嬉戏起来。

白朗开始挖掘时,他释放了魔毯中小型的摄影机械人,机械人飞到空中,摄像头对准了他们,白朗开始记录:“地球时间2885年8月8日9点11分,我是原杀神特攻队成员白朗,现在正寻找与同年北银河空指部制订的‘仓鼠行动’中相关的黑匣子,地点是孪生子星球面坐标214,100,随行人员有地球殖民者柯比,雅各和黛丝……”

白朗一边挖掘,一边把自己最近的经历详实地记录下来,包括他的一些推测和认为可疑的线索,归档保存。

“这三个月内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证明人类军方高层有某些人掌握了虫族与黑匣子相关的秘密,这个秘密涉及虫族最高领导,我的目标是找出真相并回归地球,将事实公诸于民众,争取死去的战友,包括我本人应有的待遇……”白朗说到这里长长地舒口气:“愿上帝保佑!”

他叙说记录了近一个小时,期间摄影机有空中不停地变换角度,将他的神情和工作进度摄入归档。在看风景和找纪念品的柯比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介入了最宇宙最可怕的秘密当中,向摄影头摆出造型,留影纪念。两个孩子更是向它频频欢叫,天真活泼的样子都被一一摄录。

魔毯上的挖掘机虽不如地球的工程机械人,但这一小时内还是挖出个深五十米,直径百米的大圆洞,但还没挖到土壤部份,看来还有得干,机械手吱吱作响,把大石刨下来,现在整个大洞周围堆起小山一样的石堆,魔毯在大洞上空来回转动,科技的力量还是可怕的,这个小小的魔毯在大洞上空显得如一只苍蝇,却造就了一个这么大的洞窟。

“喂,别干了,来吃点东西吧。”柯比在洞边向白朗大叫,一边挥挥手上一盒食物。当初亨利要他来跟随白朗他不干,在亨利的强迫下他作出让步,条件是让他在运输舰上找回的食物任选十公斤食品,这次出来他全带出来了,全是他认为最好吃的零食。

“曲奇饼干哦。”柯比向白朗大叫,白朗把魔毯调到自动工作状态,自己下来与他来到湖边,在美不胜收的风景中开始短暂的度假。最高兴的是两个孩子了,柯比人很凶,但挺大方,不吝啬地把食物与孩子和白朗分享,这可是难得的享受,美景当前,美食在手,如果不是不远处吱吱作响的挖掘机和身上衣裳褴褛,他们一点也不像处在生存危机中的难民,倒是像来野营度假的游客。

白朗把一罐饮料打开喝了一口,靠在树上轻松地看着湖面飞翔的小鸟,在地球上,他度假时那些美景都是虚拟的,虽然几可乱真,但还是真的好啊,让人有回归自然母体的感觉。看到面前两个孩子嬉笑着,他们已经与柯比成为朋友了,毕竟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又不是深仇大恨,没理由搞得拉长个脸,柯比虽然粗鲁,人倒不坏,加上有这么好的零食,孩子从怕他变成喜欢他了。看着他们享受这难得的悠闲,白朗发现,不把自己绷太紧,偶尔放松脚步,感觉也不错。

“哇!朗姆酒!”柯比从食品堆里翻出一瓶酒来,他当时去拿食品时抱一大堆自己都没发现:“看来那运输舰上真有不少好东西,回去得想个借口再到仓库去看看,你说,看仓库的阿庄那家伙不会偷吃吧?”

“不会吧。”白朗有口无心地答道。

“不会?你知道我这辈子吃过几次曲奇饼干吗?一次!还是两年前在出城找食物时在垃圾山中淘到的,我一早知道阿庄那小子偷偷藏好吃的,不会……”柯比拎起酒瓶喝了一口:“我将来要是回地球,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所有没吃过的吃一遍。”

“小心撑到。”白朗不禁想笑。

柯比拭着嘴边酒水递给白朗:“来一口吗?”白朗摇头:“我不喝酒。”柯比问:“你先前说有不祥的预感,现在还有吗?”

白朗摇头:“只是种感觉,可能我神经紧张了。”

“对了,你当初杀五十只虫子,你怎么做到的?”

白朗说:“我运气好。”

“又是运气好,你别把我当傻瓜。”柯比说:“我不服你们,现在也不服,你们在训练营里出来的,我们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经历多少磨难,谁会厉害些?我看你们也就装备好。”

白朗只笑不答,他的确从训练场出来的,可那训练场像个地狱,何况他有八年的战斗经验,全是执行最危险的任务。他只是说:“这个不好比。”

“没所谓,反正战争这样下去,咱们迟早会看到谁的本事大些。不过我发现你会的东西挺多的,这我倒是不如你。”

“你只是没学习机会。”白朗想起了同样感叹自己没学习机会的阿庄。

见白朗谈兴不浓,柯比又换个问题:“你以前的战友里有没有环保主义者。”

“有!”白朗想起了005号:“一个日本人,玄野风,他是医生出身,重视环保。”想起他白朗又皱起了眉,如果没有当初玄野风违抗命令偷看黑匣子,现在杀神特攻队会怎么样呢?也许还在火线执行任务,并享有盛名吧。说起来特攻队的覆灭还是他一手造成的,可白朗不恨他,这件事以后,他觉得不能再盲目地服从上级,人,总得要有自己的想法。

“玄野风?”柯比念了一下这个名字:“所有重视环保的人都是我朋友,有机会介绍我认识他一下。”

“他……不在了。”白朗心想就算他活着只怕你也难与他成为朋友,他是个孤僻的人,专长是医疗和后勤保障,执行任务时他通常是留守主舰,为行动中的战友提供信息和其他相应的支援,当然这不代表他对战术就是个门外汉,只是相对其他人而言。据说他还是日本雾隐一族的后人,祖先是出色的忍者,与其他队员一样,他也有其代表性武器,不过不是一件,而是一整套,仿16世纪忍者全套武装,在修罗曼的帮助下,结合现代科技打造的“阳炎武装”,所以他也被称为“杀神中的忍者”,白朗常常想,如果不是他的专长刚好适合留守的位置,只怕自己战队先锋的位子应该是他的。

玄野风的孤僻是与生俱来的,除了睡觉,他好像总在思考,像个哲学家,他话不多,但意见往往最受重视,白朗甚至怀疑他知道的可能比队长还多,总有出其不意的古怪想法,因为他的沉默和思考,使他显得有些神秘,不合群,有时甚至表现得偏执。有句名言:军人有思想,国家就有灾难,也许,正是因为他哲学家般的头脑,才带来这场灭顶之灾。

白朗记得自己劝地他,不要老看些过份深奥的哲学书,他说:“在我心里,军人,首先该是个人。”

“人……”白朗回想这句话,觉得像个预言,为什么随着时间流逝,任何秘密总会真相大白,也许,正是因为思想无处不在吧?即使在杀人机器一般的杀神特攻队里。

看到白朗发呆,柯比叫了声:“喂,想什么?”

“没什么?”白朗把眼光投向那个大坑,挖掘已经到了七十多米,不过还没任何发现,他正想停止让机器休息一会,突然,正在吃饼干的雅各忽然全身一震,眼光也投向那坑里。

白朗问:“怎么了?”

“那坑里……”雅各的声音颤抖起来:“我感觉那里面有东西。”

白朗看到他瞳孔开始发白,猛地跳起来,雅各的灵力起作用了,所有人都跑到坑边,看到里面乱石堆中,刨出一个屋檐。

与此同时,正进入孪生子星大气层的尼亚姆向另一艘飞船的兽兵下令:“给我们的杀神朋友送个大礼。”

一艘巨大的舰船下舱开启,红光闪动中,一个五百立方米的巨大铁箱空投下去,目标:欧莱雅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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