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军师贤弟年纪轻轻,不光本事好,喝起酒来也毫不含糊!真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哥哥打心底里喜欢!”武松蒲扇一般的大手拍得南之乎肩膀生疼,真不知道喝酒不含糊和光明磊落的汉子之间到底有什么内在的逻辑关系。见了点酒,武松的豪杰性情上上来,很快就和南之乎等人熟络起来。
“哥哥,非是小弟不陪着哥哥,实在是整个计划中的关键一步,必须由小弟即刻入苏州城去实施!”相互干了几碗,南之乎不得不说,“小弟只好先行一步!”南之乎起身躬身告辞。
“贤弟莫急,看你生得文弱,想必也没练过武艺,为兄陪你走一遭!”武松拍着南之乎的肩膀,满是赞赏之色。
一旁的花逢春不由急了,想到武松这身板巍巍如山,豪杰之气自在举手投足间,难以掩饰,这一回进城,是计划中的关键,万一武松被认出来,引来官兵,说不定整个计划就要泡汤。但是,他不好说出,怕折了武松面子。倒是南之乎毫不犹豫,一躬身抱拳,道:“哥哥,不可!哥哥英雄气概十丈开外都逼得人透不过气来,这些日子,哥哥手刃西门庆那狗贼,四处都贴着缉拿您的海捕文书,所以哥哥只管在北城门外的长亭老柳那等着小弟与花贤侄、云娘带了大买卖前来与您会合!”
“对对!倒是忘了这一茬!贤弟思虑缜密,愚兄听你的便是!花家侄儿和时家小侄女身手都不错,你带着他们也足够了!”
大家于是抱拳拱手,南之乎和叶树同道别,临行由细细给安排了一番。
叶树同在南之乎心目中已经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地下工作者了!对于地下工作者,上一世看过无数谍战片的南之乎,心中充满敬意,现在自己也大大小小算是个掌权者了,对于这些人,他一定想法满足其愿望,给他们优厚的待遇!所以,叶树同现在成了水寨特科的首领,至于地下工作的详细分工和联络方式,南之乎对叶树同承诺回岛上之后,一定想出个方案,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讨论。这会儿,只对他大致讲了一下注意保密、注意观察人谨防内奸等等的注意事项,最主要是给他安排了这次计划的善后事宜……
叶树同对南之乎提出的地下工作者这个词语很满意,他很讨厌被称为细作。当然,南之乎对地下工作的定位,让他很满意,南之乎充分肯定了他们这些人的意义,甚至说若是将来,水寨有了一片天地,一半功劳都属于叶树同这样的地下工作者!这让叶树同觉得自己所干的事情很有意义,也充满了希望。
南之乎等人与武松一道出了制皮铺子,武松折道向北,南之乎带领花逢春、云娘进了城。进城之后,一身夜行衣的云娘,她的路不在地面,而是在连片的屋顶上。云娘在绿玉楼附近找了一个最高的屋顶,注视着繁华的苏州夜景,算是算是暗哨。花逢春胳膊上绑了手弩,和南之乎两人还是书生与书童的打扮,进了绿玉楼。由于前一日这个豪客出手极其大方,给老鸨儿留下了极其深刻映像,所以老鸨儿极其谄媚第贴上来,声音甜得发腻,道:“哎吆,大官人啊!奴知道您是一定要点潘家小娘子的,只可惜近日她被熟客包了,您看啊,我绿玉楼的姑娘其实个个都是水灵的,您看这巧云、这蓉儿……”
“好了!不用说了,这个巧云、蓉儿,我们要了!不过,小爷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在潘家小娘的隔壁屋子里,你也是知道的,现在来找潘家小娘子的,谁不是图着她手里的那点神仙药!小爷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盼望潘家小娘子抽空能出来,我买一点神仙药就好……”南之乎装作一副很讲道理的读书人的模样,不砸银子强要人,也没有打算抢人的意思,老鸨很是高兴!
“读书的官人,就是温文尔雅的好说话!潘家姑娘手上的那神仙药,老身也是知道的,实实的是好东西,现在名声响彻苏杭,无数达官贵人富豪名流都争相一试,只可惜据潘家姑娘说,这东西是天上的龙精,说是那龙在行云布雨的时候,其实就像男女在欢.合,龙也是有精的,洒了下来!绝大多数都化入雨水,只有很少的一丁点儿,附着在极阴之地的极阴之女忘了收的衣物之上!这样的好事,偶有一次,给咱们的潘家小娘子碰上了……这龙精现在剩下的还不到一两了!有常州的来的豪客,用了几次,声称将要成仙了,是以花了千金买了剩下的,现在包了潘家姑娘,正在楼上修仙呢!”
老鸨子的一番话让南之乎憋笑憋得脸色发青,忍得腿都抽筋,闭着嘴把一包银子直接拍给老鸨子,指了指楼上,不敢张嘴,生怕一张嘴就立刻当场笑死!花逢春已经忍不住笑,一溜烟上了楼,钻进一间房放肆地笑去了!
老鸨子指派了那叫做巧云、蓉儿的姑娘,前来伺候南之乎和花逢春。南之乎和花逢春各自在房里笑得天昏地暗,弄得来伺候的姑娘一脸的莫名其妙。终于止住了笑,南之乎拍拍隔壁的墙,花逢春就过来了。
南之乎看着正在收拾床铺的巧云姑娘,做了个手刀,花逢春一愣,但还是立即拔出小刀来!
南之乎吃了一惊,道:“姑娘如花似玉,长到十八不易,你小子还真能下得去手啊!打晕就好!”
那正在整理床铺的巧云听见这话,也不知所措转过身来,来不及喊叫,已经给迅捷如闪电的花逢春后脑勺上一个手刀打晕了!为了防止节外生枝,花逢春回到自己屋中,正要打晕那个叫做蓉儿的,不想那蓉儿见花逢春这般少年,身子巍巍然如玉山,面如满月,目光澄澈,英气逼人,一时间炽烈起来,早就把自己的衣衫脱了,正在等花逢春从隔壁过来!花逢春推门看见这般场景,一时间自己倒是面红耳赤,不知所措!毕竟这小子一直都是个孩子,没经过那种事儿,只是身边江湖豪杰多了些,说起话来难免粗鄙,有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当然也当着花逢春讲出来,所以这种事他还是知道的!
那蓉儿看见花逢春这样子,经验老道的她就知道,今夜不仅遇上了天下一等一的美男子,居然还是个雏!这可真是让这货馋涎欲滴,一下子欢叫着扑上来!花逢春吓了一跳,一时间太过紧张,出于本能,举手就就扣动了手弩的扳机!依着花逢春的本事,早就达到了人弓合一的地步,射箭向来都是随心而发,指哪打哪,所以,一支短箭就直接刺入了那个叫做蓉儿的咽喉!单听咯的一声,声音不大,这种场合,大家都在顾着找乐子,谁也不知道,这里一个如花美鸡,软软地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花逢春虽然杀过人,但是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杀过一个女人,他看着那个女子眼神中的炽烈慢慢转为恐惧,然后绝望,然后彻底定格,吓得连忙闭了门,来到南之乎的房里,道:“叔父!我一不小心,把那个叫做蓉儿的小娘子给杀了!”
“你怎么能滥杀无辜?小姑娘不过是个失足.妇女,在当今这样的天下,我们不能挽救她们,可是不能随意杀戮啊!我们正在练新军,新军最讲究的就是铁一般的军纪!回去等候纪律处理吧!”南之乎气愤道。
“军师容禀!事情是这样的……”花逢春细细讲了一下过程。
“唉!碰上了这样的骚.货,也难怪你一个小男孩乱了方寸!不过,在我新军,一切都不是理由,犯了纪律就是犯了纪律,受罚是一定的!你是无心之失,这倒也罢了!若是你有意而为之,那可真是滥杀无辜了,罪当诛!所以,以后万事都要小心,咱们既然制定规则,咱们就要带头遵守,要不然制定任何规则,都是一纸空文!”南之乎严肃道。
“是!属下甘愿受罚!”在公言公,花逢春拎得清,是个可塑之才。
“好了,事情紧急,这事回去再说!快去看看,准备的小船、马车都好了没有!我善后!”
南之乎早已经把准备好的蒙汗药给巧云小娘子喂了一点,把她放在床上躺好了,然后来到刚才花逢春的房间,把那个叫做蓉儿的小娘子抱起来,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找了用那小娘子的衣衫擦了地上的血迹,塞在被窝里,伪装了一下,由于一箭封喉,所以出血不多,现场还算是比较干净。
南之乎最近在战场上见多了死人,慢慢的练好了心理素质,现在见到死人,没什么感觉了!当时打第一次水战的时候,看到那么多的人肠子都被刺出来,漂在水面上,南之乎用了很大的毅力,压下了呕吐的欲望,胜利之夜只喝酒,滴米未沾。而现在南之乎只不过对着光溜溜冷冰冰的蓉儿,轻轻叹了口气,不就是个俊美的小男孩么,真的有那么急么,吓到了小男孩,小命搭上了吧?
南之乎给蓉儿盖好被子,走出来,轻轻拉上门,来到了潘金莲的房门前,仔细听听里面的动静,倒是没什么动静,于是环顾一下,已是深夜,大家都在忙活那点事,没人注意南之乎,于是他弄湿了一下手指,轻轻在窗户上戳个破洞,往里面一瞧,烛光下,潘金莲正在呆呆地看着窗户,但是目光无神,竟然没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吕志球那老匹夫睡着了没有,南之乎很有节奏地敲了三下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