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五一,称不上黄金周,只放假两天。匆匆的回家睡了两觉便又要来学校了。
5月5日,星期六,立夏,终于正式迎来了夏天,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伤心?最喜欢的季节来了,火热的天气好比火热的心,夏天似乎做什么事都更加有激情一些。同时,夏天也是学子最为忙碌的季节,更是学子分离的季节。紧张的备考、正式的高考、金榜题名、名落孙山、难舍难分都在这个炎热的季节里。
黑板上写着“距高考还有33天”,按照另一种算法,应该是32天才对。邓强是外地人,有政策规定,他要回他户口所在地参加那里的高考。为提前做准备,提前适应,他要回那边的中学上一段时间课,次日便启程。
碰上是周末,大伙为邓强设宴,地方就选在了姚瑶家的饭店。宴上除了角落四大金刚外当然少不了姚瑶和林夕。本来也邀请了陆文聪,但文聪说有事要处理不能来。虽然和陆文聪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邓强还是非常感谢陆文聪,因为是他教会邓强游泳。叫他来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谢师宴。
邓强拿起了倒满酒的酒杯:“来,兄弟们,我先敬大家一杯”。说完便一口气喝完了那杯倒得满满的酒。
邓强又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很感谢大家两年来对我的照顾,尤其是三位同桌”说得好像在场人数有好几十人似的。“来,兄弟们,同学们,让我们一起干了这杯”这话并没有说得铿锵有力,而是嘻嘻哈哈语调。陈达明由于身体原因不能喝酒,姚瑶和林夕也不喝酒,只剩下不太能喝的李晓寻和陈可硬着头皮喝。
“为即将毕业的我们干杯”
“大家能够聚在这里就是缘分,一起为这份难得的缘分干杯”
“酒,是个好东西,俗话说无酒不成宴……”
邓强是主角,所有人基本都在听他说话,酒量并不好的他几杯酒下肚更是开始胡言乱语。少数民族喝酒的时候便会载歌载舞,唯独大汉民族,一喝酒就开始吹牛。
看着邓强这般,姚瑶担心他会喝醉:“邓强,不要喝太多了,你要是醉到明天下午,我看你怎么赶火车”
“明天赶不上就后天,后天赶不上就大后天!今朝有酒今朝醉,活在当下!”听起来肤浅话被邓强说得激情澎湃。
此刻貌似有胆识、豪爽大度的邓强并不上真实的邓强,那是他为掩饰离别的不舍假装出来的。虽然平时嘻嘻哈哈,但他是最重情义的人,最不舍的便是他。
两年的同桌,朝夕相对的同桌,最重情义的同桌,开朗的同桌,即将要走了,这次一别下次再见又会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李晓寻内心百般交集。
宴会结束,离晚休还早,几人又来到了高中部的天台。
陈可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看,今晚是月圆之夜,是个好兆头”
邓强感叹:“是啊,不过这次可能就是最后一次和你们一起在这个天台上看月亮谈心事了”
“大考是多么可怕和残忍,促使我们分离”李晓寻插话。
陈达明说出了整晚最具哲理的话:“不要滥用你们的悲观,也不是什么壮观的离别。到时候想念我们的话随时可以回来啊,只要有心,再远的路程也不过一张火车票而已。”
这句话从陈达明口中说出来让人觉得更难过,邓强非常清楚,他这次一别,就可能真的和陈达明永别了。下一次来菊州的时候你还在吗?
月亮太圆太亮的缘故,没有星星做伴,却也是另一番美丽的景象,只可惜这般良辰美景用作了离别。月光之下,聊了很久,所有的对话无不刻画着不舍。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句千古名言果然还是非常讨厌。
因为要赶车的缘故,邓强很早便起床了,即使是九点二十分的火车,还有两三个小时。
“九点二十分,还能上一节课,我上完最后一节课再走”邓强道。
几乎要令李晓寻笑出来,连书本都已经打包好寄回去了,却还说要上完最后一节课。
非常认真的听着在三中的最后一节课,完全不是邓强的风格,大概是儿戏了太久,临走前想要认真一次。
认真听着一节课的时候会发现,一节课是很短很短的,很快便过去。因为不是在等下课。
八点二十五分,上午第一节结束,邓强依然不慌不忙。火车站离三中不远,也就几百米,有时候还能听到火车的汽笛声。
“我送送你吧”陈达明说道。
“我们也送送你吧”李晓寻和陈可异口同声。
邓强照陈达明说的,让他们送行。拿上行李,穿过教师宿舍楼后面的小巷,在那扇小门前停了下来轻叹地笑了一下说道:“想不到要走了都要走后门,想正正规规踏出三中的大门而后回头大声喊‘三中,我终于出来了’都不行”。
邓强以前坐车,从来都不会有那么多人送行,也就只有邓母会来送,这一次竟来了三个人,好生感动。
很快到了火车站,恨不得火车站再远几公里。这个时候的旅客很少,连火车票都不用提前买。
邓强时不时回头看看李晓寻几个,有着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达明给邓强买了很多零食,婆婆妈妈地叮嘱邓强要注意安全,多买点吃的,火车上的比较贵,车上可能会碰到骗子,不要被骗到了,到了要电话联系。
终于到了非乘客止步的那道闸前面,邓强似恋人分别一般抱住了陈达明,眼睛红了,眼泪也留了。
够坚强的陈达明并没有像邓强那样,轻轻地伏在邓强的耳边说了句:“永别了,邓强”,很自然得来很深情,却还是听不出半点悲伤。
不晓是谁,在这个本来就够不舍的时刻放响了《祝你一路顺风》,更是如雪上加霜,升温了不舍的寒潮,也不,从物理的角度来说是降温。
“阿寻、陈可,我走了”
李晓寻强作欢颜:“去吧,有空的话回来菊州看看”。
看着邓强的背影,穿过了不算太拥挤人流,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人流的尽头,再也看不到。沉默了很久,直到列车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