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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车上奇缘

山东队花300万买武汉队一名球员的消息登上了山东队网站的头条,这足以可见山东俱乐部对虎子的重视。不过球迷和报纸都没做什么关注,要知道,看这名字可不是什么国家队球员,自然是惹不起球迷和媒体的关心。球迷更加关心自己的球队是不是又要买那些自己耳熟能详的球员。倒是足球报朝山东队泼冷水,廖虎,尿壶?这样名字的球员谁会要?

常思韵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不禁叹了一口气。她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去年大四起就开始在体坛报当实习体育记者,长时间却转不了正,叫她怎么能不焦急呢。

当她找主编提出想出去找新闻时,主编那戏谑的眼神她至今难忘。主编还故作姿态的教导她,“小韵啊,你还年轻,这行可不是这么好干的,你还是给我当秘书实习实习再说。”

常思韵狠狠的咬咬银牙,小脚一跺,哼,那色狼,不就是看本姑娘漂亮,想占我便宜吗!想到这次回去又得面对主编的骚扰,心里不禁头痛。

“丝。”旁边坐着的男子的脚被常思韵这无意的一跺踩了个正着,常思韵脚上穿的可是高跟鞋,这下肯定是蛮疼的,难怪那男子疼叫出声。

这声音引起了常思韵的注意,她的眼神一扫过去,马上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想到自己跺了别人一脚,虽然是无意的,脸上还是一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常思韵连忙道歉。

那个一直在睡觉的男人毫不生气,摆手道,“没事没事。”

常思韵心里一定,再一看这男子的脸,她突然皱起了眉头,咦,这不是自己从武汉坐车回来时碰到的那个男子嘛,真是巧啊。这她可不会记错,没办法,她的记忆力虽没有达到过目不忘的境界,也差不多了,学习对她而言就和玩一样,否则怎么能轻轻松松就提前两年从大学里毕业?她今年才21呢。要不是父亲不允许她在大学前跳级,她早就毕业了。毫不客气的说,常思韵是个天才,这自然让她一直自视甚高,这也正常,一个才貌双绝的女子,几百年也难出那么几个,别人能不骄傲自豪么。

这段客车上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虽然常思韵认出了这个上次和自己同样是同座的男子,虽然这坐车的时光实在是难熬,但是两个人没有什么话可说不是吗?而且叫常思韵这样的优秀的女子先搭讪,这也是让她不能做到的事。她的心里甚至还有点气,难道我常思韵长的不漂亮?怎么这男子看到了我除了愣了一下外就没有一点反应了?难道我常思韵就这么不让人记得?

不管怎么样,两个人从上车到下车都没有说一句话。车总有到站的时候,车停下,两个人就分开各奔东西了,也许从此再也不见,也许还有缘很快就能再见。人生就是这样,由各种偶然和必然组成,交织成一个美丽的人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是什么,这才是人生最迷人的地方。

时间刚到中午,这时节的武汉很冷,常思韵紧紧衣服,提着行李走进了武昌火车站,她定的是下午两点到山东的火车,她从来都是觉得早点去等着比迟点去好。

火车站里到处是人,连站的地方都没有,这个时候还是春运的期间,自然人多。常思韵只有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站定,把行李放在地上,安心等待。

“前往山东的乘客朋友们注意了,101次列车已到站,请准备上车。”

哗啦啦一群人挤进了验票口,常思韵也随着人流艰难的向检票口挤。

好不容易,常思韵登上了前往山东的列车,她长出一口气,找到自己的位置,把东西往自己的位置旁一丢,然后就不淑女的一屁股坐到了位置上。

正在她闭目养神的时候,一个男子声音弄醒了她,“小姐,你好像坐错位置了。”

常思韵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子提着一个大大的阿迪行李包正拿着票用无辜的眼光看着她,那行李包上的线织的阿迪标志掉了半截,一看就知道不是真的名牌,那男子也是一身地摊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个没钱人,一脸的朴实的笑倒更像是傻。不过常思韵却一看到这男子就惊讶的叫出了声,“是你?”

你说这人是谁,却是无巧不成书,正是那个刚才和她同座的男子!难怪常思韵会惊讶不已。宜昌上百万人,武汉上千万人,能三次坐上同一趟车,并且还是同座,这样的概率简直是几乎就是低到没有。常思韵觉得以这样的概率自己应该去买彩票才对,但是她却又清楚的知道,买彩票中大奖的概率实在是低的可怜,不应该是她这样什么事都要有把握的人该做的。

“你是?”那个男子摸摸头,再一仔细看常思韵,“喔,是你啊!”这男子的语气也很惊讶,显然认出了常思韵,这样低概率的事件谁都会觉得惊奇的,说不准这个男子下车了还要和自己的好朋友好好述说这段事情呢。

难道真的是命运的安排?不,我是个唯物论者,对,只是巧合。

常思韵虽然是个新闻人,却是个还没有被这社会现实所征服的人,她的心里还有那么一些浪漫主义的,她甚至在心里捏造了无数个后来的故事,有些她一想到就不禁羞怯起来。她的脸红了。

她再一次看这男子,这男子长的还是蛮不错的嘛,虽然比不上那些追求自己的那些个公子哥,但是一脸的朴实让常思韵觉得安心。

不!不!不!常思韵摇了摇头,我常思韵天姿国色、天纵奇才,这个男子哪里能配的上自己喔!我的男人起码得有卡卡的帅气和本分,还有就是王小波那样的天才头脑。

这时她突然想到自己看过的周星驰的一部电影里的一句台词,“上天安排的最大,这还不够让你臭屁的!”

对了,是哪部?喔,想起来了,是《大话西游》。

难道我这也是上天安排的?

不对不对,肯定是我一直没有男朋友的缘故才这么渴望有个男人来依靠吧?常思韵啐了自己一口,不再想这无聊的问题。

这男子看着面前的美女一脸的羞红,不明白的搔搔头,这女子怎么回事?

怎么看着自己发呆?

难道傻了?难道我长的很帅,看呆了?

不过这女子可真是漂亮!

他却不知道,自己刚才被这个漂亮的女子给意淫了。

“不好意思,小姐,你坐错位置了。”

常思韵如梦初醒,“喔!”她急忙看了看自己的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对不起,是我坐错了。”常思韵心一静下来,马上发现的确是自己坐错了,自己把那个男人的位置给占了。常思韵往旁边自己的位置上一挪,给那男子让出了位置。

很快,车上人就上满了,列车吹着汽笛缓缓启动,沿着铁轨向前进发。

列车上的时间实在是比客车上还难熬,客车上还有个电视可看,列车上就只有睡觉,或者找人聊天。

这个时候常思韵自然是没心思睡觉,但是叫她到哪里去找个贴心的人和自己聊天呢,她还有一腔的闷苦要倾述呢。这列车上也没有她认识的人,否则就是说说闲话也好,嘿,她自然是不会给一个仅仅认识的人说那些她心里的话。但是叫她同一个陌生人说话她也做不出来,她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常思韵看看旁边的男子,那男子盖着一件外套紧紧抱着自己的胸口无聊的看着四周,看来他的胸口有什么要紧的事物呢。

“你好。”常思韵闷不住了。她身为一个记者,原本就很落落大方,平时嘴里就不大闲的住,这时叫她不说话更是要了她的命。

那个男子听到声音,看看常思韵,疑惑的看看四周,确定周围没人,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和我说话?”

“对。”常思韵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刘韵。”

那个男子忙把手在衣服上擦擦,一双大手才握住了常思韵的那秀气的小手,刚握上就像受惊的小兔一样缩了回去。

憨厚的笑,“大家都叫我虎子。”原来是我们的主角虎子。

常思韵笑了起来,这男子憨厚的好笑。这时代还有这样的男子?这让她觉得很亲却,仿佛又看到了高中那些寡言少语却心地很好的同学。

“你是宜昌哪里的?”两人一起从宜昌坐车来的,常思韵自然知道这男子也是宜昌的。

“我是秭归的。”

“秭归?那里可是王昭君的故乡喔。”

“对啊。”虎子似乎来了兴趣,扭转身体朝向常思韵。“你是宜昌哪里的呢?”虎子自然也是知道对方和他一个车从宜昌来的,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同女子搭讪,现在既然这女子亲自来搭讪,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我是小溪塔的。”

虎子摸摸自己的头,“小溪塔?我听说过,但是没有去过。”

“那真是可惜了,小溪塔可是很好玩的。”

“喔,那我下次有机会去看看。”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常思韵的职业病又犯了。

“我是个足球运动员。”

“足球运动员?”常思韵身子僵住了,“你说什么?你是个足球运动员?”

常思韵的眼神扫了扫虎子,这男子一脸的黝黑精干,倒有那么些足球运动员的样子,不过这身板也太瘦了点吧,在中国这个注重身体的足球国度,这身板就等于被判了死刑。在中国踢球的有几个是没钱的,仔细一看这男子那一身衣服就知道他不是很有钱,大概这男子也就是那些什么B级联赛、乙级联赛的球员吧。原本那以为看到新闻线索的心冷了下来。常思韵在心里不禁自责,常思韵啊常思韵,你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了,别人不就是个足球运动员嘛,值得你这么激动吗?

“对啊。”虎子也不知道这女子怎么这么激动,难道这女子是个球迷?不是说女孩子一般不看足球的吗?

“你在哪里踢球?”常思韵恢复了平静,随口问道。

“我在山东鲁北俱乐部踢球。”

“什么?”常思韵皱起了眉头,她再一次仔细的看虎子,不对啊,山东队的球员我都认识,也许这男人是二队的吧。那就难怪没什么钱了,谁叫一线队和二线队的工资差一老大截呢。但是叫自己问对方是不是二队的,自己也问不出来,这不是让人难堪么,在二线队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虎子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这么一惊一乍的,不过他很清楚,这是别人自己的事,他有什么资格管呢,他混迹在社会几年了,知道这社会就是这样,对任何陌生人都要带有戒备,否则就很容易上当受骗。有时候热心是得不到好报的。

“你喜欢足球?”

“对啊。”常思韵点点头,把乱了的一丝头发理到耳后,“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足球了。这都要归功于我的舅父,他是个铁杆的武汉队球迷,我就是被他影响了的。”

说到武汉队,常思韵眼神一黯,“舅父再也看不到武汉队比赛了,就前几天还叫着要学习那个铁喇叭去出家呢,还好被拉着了。”她却没有看到旁边坐着的男人的眼里也是悲伤的眼神一闪而过。

“我倒是不喜欢武汉队,我喜欢山东队。在山东读书的时候无意中去看了下山东队的比赛,觉得山东队比赛打的不错,挺有气势的,我就喜欢上了山东队,一直到现在。对了,你呢,你喜欢哪只球队?”

虎子想了想,自己喜欢哪只球队?他也只对武汉队有印象。

“我喜欢武汉队。”

“喔,你喜欢武汉队,呵呵,那和我舅父肯定很谈得来。对了,欧洲的喜欢哪只队呢?”

“欧洲的?”虎子只对那个连打四脚横梁的小罗有印象,好像这个球员在意大利的AC米兰,“我喜欢AC米兰。”

“AC米兰?这个俱乐部不错,挺有人情味儿的。”

“你呢?”

“我喜欢国际米兰,呵呵,是AC米兰的死对头。”

“你为什么喜欢国际米兰呢?”

“不为什么啊,就是前几年国米一直打的不如人意,我比较同情弱者。呵呵,蓝黑色的忧伤,多么迷人。”

“国际米兰还弱?怎么我听说它蛮强的。”虎子不解的问道。

常思韵一听这句话,就知道了,面前的这位是个伪球迷呢,要么就是才看球不久。否则哪里能不知道国米前几年那让球迷郁闷无比的时光呢。但是这也说不通,一个踢足球肯定对欧洲足球是比较了解的,难道这男子是个只知道埋头练球的人?

“你一定刚看球不久吧。”

“对。我三个月前才开始接触足球。”

“那就难怪了,”刚说完,常思韵突然就觉得这话不对,对方说的是三个月前才接触足球,而不是说的三个月前才去看欧洲足球比赛。常思韵的职业素质马上就嗅出了这其中的区别。

“嗯,你说你三个月前才接触足球?”

“对啊。”虎子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对方的主意,他也没有人告诉他什么这该说这不该说,要知道中国足球这谭水可是很深的,只要他说错一句话,就能对他的职业生涯造成很大的影响。

“山东队是怎么发掘出你的?”

“发掘?不不不,我是山东队用300万买来的。”虎子再笨也知道不该对一个不认识的人说自己转会身价1000万。还好他没有这么说,否则到时候只怕就把山东队给害惨了,害了俱乐部,俱乐部能给他好果子吃?

“300万?”常思韵这样优雅的人都忍不住张大了小嘴发出惊呼,她可知道现在球员的身价,300万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这个价格只怕买个国家队的替补球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么说,难道这个球员很不错?

“你是说山东队用300万买进的你?”

“对。”虎子点点头,在怀里拿出一个水瓶,喝了口水,然后小心的把水瓶收了回去。这水瓶上还贴着一些斑驳不清的贴画,看起来很不显眼,不过虎子可爱护了,这水壶是妹妹给自己买的,还把自己心爱的贴画给粘在了上面,最下面还用小刀刻上了一行字呢,“筝筝给哥哥的水壶”。这是虎子最要紧的事物。钱他可以再挣,但是这东西却千金不换。不管走到哪里,只要他看到这个水壶,就仿佛看到了妹妹那美丽的笑容。

常思韵看到这个男子从怀里拿出一个水瓶,心里暗笑,这水瓶难道还是什么要紧的事物么?这么紧张的收在怀里,生怕掉了。她不禁对这个水瓶有了一些好奇,是什么原因让这个男子这么紧张这个水瓶呢?

“能把水借我喝点吗?我口干。”常思韵采取了迂回战术。

“这个……”虎子一阵犹豫,他眼光一扫,看到了常思韵身边的可乐,“你不是有水喝么?”

常思韵大窘,“嗯,这个,其实我不喜欢喝这个可乐。”

“喔,这样啊,那好吧。”虎子想通了,借下怎么了呢。难道这女子还能把他的水壶抢跑了,呵呵,这水壶就是给人家,人家大概都不会要呢。出门在外哪个没有点难处,只要能帮得上的,自然就该帮下。

接过水瓶,常思韵看了看那个水瓶,扁平扁平的身子是铁的,上面还留着一些快要看不清楚的贴画,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常思韵有点失望的喝了口水,这水却有点和普通的纯净水有点味道不一样,要甘甜些。

常思韵正要咽下去,突然想到,早听说火车上有些人就爱用药放在水里给人喝,把人给迷晕,然后把东西都偷走,难道我喝的就是加了迷药的水,否则怎么会这么甘甜呢?要是我真的被迷晕了,东西被偷了还不要紧,要是这男子把我给卖到那些偏远地区去,那号称天才小美女的我可就完蛋了。

常思韵嘴里的水一口就喷了出来,喷的虎子满脸都是。她也不解释,急忙起身,把手里的水瓶递给虎子,然后冲进了洗手间,她怕自己喝了那么一点点进去也会晕倒,还是到洗手间去吐一下比较好。

虎子被喷了一脸的水,一头雾水,说的好好的,怎么就像急着要上厕所一样。

难道我这水不好喝?虎子喝了一口,甘甜无比,这可是母亲在家亲手烧的白开水,能不好喝吗?

虎子只有苦笑,这疯女子!

要是是一个男人把水喷到他身上了,虎子自然是不能罢休,但是别人只是一个女子,他还能打她一顿不成,只有自认倒霉了。被人这么当脸喷了一口的水,哪个能没有气喔,虽然是个漂亮女子,但是那就有资格这么做吗?还有没有修养。

眼不见为净,虎子把水壶揣进怀里,干脆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常思韵回到座位上,见虎子已经睡觉了,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她在洗手间里就想到,要是虎子不是那种人,那她刚才的举动可就太不友好了。她心里踹踹不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下正好,两个人都不用尴尬,她早就把探究虎子的身份这一想法给忘了。

一路无语。

随着汽笛的响起,火车到了。虎子也没跟常思韵多说半句话,提起行李就走了,只剩下常思韵在后面望着虎子那越走越远的身影发呆。

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缘分还远远没有结束,谁叫我这么安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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