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百多名巡城军兵和县衙官差赶了过来,将客栈团团围困。为首身穿文官袍服之人正是本城县令,县令听手下的衙役禀报发现了杀人强贼,立刻火急火燎的赶到客栈。县令一见到所谓的强贼顿时目瞪口呆,所谓的强贼竟然是官军,为首的还是个将军。
县令心下叫苦,“官军怎么可能是强贼?我儿虽然行止放纵、稍有不法,但也不会狂妄到去招惹官军。这群蠢货胡乱指认,这下可害死我了,下面免不了一场纠葛。”
县令瞧着吕彦,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如何化解误会。
吕彦微微蹙眉,心中暗道晦气。自从杀了“和连”之后,他就一直命犯小人,事事不顺,没个静心的时候。这不,刚杀了个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纨绔哥儿,麻烦就找上门了。
“你们…”
吕彦沉声说道,才蹦出两个字来,只见县令身边钻出一个仆从打扮的小厮,小厮尖叫道:“老爷,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杀了少爷!!”
这厮正是吕彦等人在酒楼中遇见的恶少手下,这厮当时溜的快,逃得性命。
“啪!”
“混帐!瞎了眼的东西,此乃大汉官军,怎是贼人!你这不长眼的狗奴才!!”
县令被小厮的尖叫声吓了一跳,立刻气急败坏的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老爷?少爷?”
吕彦愣了下,恍然。原来被赵风杀死的恶少是县令的儿子。
“哈…”县令干笑一声,向吕彦施礼道:“下官袁吉,乃是本城县令。因小儿被强人杀害,下官正在捉拿贼匪,扰了将军休息,还请将军勿怪!”
“哈哈哈!”
吕彦大笑:“那厮眼睛不瞎,居然认出了本将军。没错,你儿子就是老子杀的!”
“啊!”
县令顿时两眼发直,他本以为小厮认错了人胡说八道;不曾想对面将军装束的武官竟然承认人是他杀的。
县令强行定了定心神,嘶哑着嗓子叫道:“将军此话当真?”
“哼,你看本将象是戏言吗!”
吕彦冷笑。
“敢问将军为何害我儿性命?”
县令怪叫,额头青筋乱跳,眼珠儿充血。
“呸!那杂碎竟然敢抢本将军的女人,老子给他留个全尸已是开恩了。”
吕彦冷眼扫过县令,十分不屑。
“这怎么可能?我儿就算有天大的胆子,怎敢招惹将军?”
县令一万个不信的大叫。
“那是因为老子没穿将军铠甲!”
吕彦怒吼。
“老子换了身百姓装束,那厮就敢仗势行强。若非那厮倒霉,今天撞见的是本将军,否则不知又有哪户百姓就会遭其祸害!你儿死有余辜!!”
“嗷呀!”
县令狂叫一声,眼珠子被怒火烧的通红,仿佛要吃人一般,恶狠狠的盯着吕彦。
“大人,我儿不法自有大汉律令惩治,何时轮得到您一介武官擅自处置?”
“呸!大汉律法?!笑话!现在想起来跟老子谈个鸟大汉律法!若是论法,只怕你那狗仔所犯的大汉律法足够抄家灭族了吧”吕彦大骂。
“抄家灭族?哼哼。”
县令闻言冷笑道:“大人,就算下官包庇我儿又如何,下官乃是朝廷袁大司徒族人。袁氏四世三公,难道朝廷要把袁大司徒一家也灭了不成?嘿嘿,下官若要将将军所言与今晚之事上奏袁大司徒,只怕您也担待不起!!”
“哦?袁大司徒?”吕彦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县令几眼,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嘿嘿…”县令阴笑,捻着颌下的鼠须,以为吕彦被他抬出的袁氏名号给吓住了。
“其实下官也不敢要将军如何,想来将军自恃身份定然不会对我儿下手,杀害我儿的当是将军手下,只要将军把凶手交出,下官自然不会再麻烦将军…”
“哦,敢问县令大人要如何惩办凶手呢?”
吕彦不动声色的问道。
“来人,请出五色棒!”
县令喝道。
立刻人群中挤出五名衙役,每人手持一种颜色的大棍。红、白、蓝、绿、黑。
吕彦看到五色棒,隐隐约约的似乎想起了什么。
“袁吉,公门里只有水火棍,何来的五色棒?此棒有何来历?”吕彦问道。
“五色棒乃上任县尉‘曹孟德’在时所设,专治不法强徒!嘿嘿,大人,下官如今用五色棒惩治您的手下也不算辱没大汉官军了吧?哈哈哈…”
县令得意的大笑起来。
“无耻狗官!!”
吕彦登时勃然大怒,县令的一番话使吕彦想起了五色棒的来历,史书中记载,五色棒乃曹操所设,以此严惩不法之徒,曹操曾用五色棒棒杀灵帝宠幸的宦官“蹇硕”的叔父,县城由此法令清明。这里就是当年曹操所治的县城;而更具讽刺意味的是,这任县令竟然恬不知耻的请出了五色棒要棒杀他的手下,这还了得!!这不仅是在侮辱曹操的清名,更是在侮辱他吕彦,侮辱军人,侮辱大汉军人!!
“来人,将这狗官给老子抓起来!”
吕彦暴吼,怒发冲冠。
“喏!”
赵风等众军士早就忍的不耐烦,吕彦一声令下,立刻猛扑了上去。对面的衙役和巡城官军们一时不防吕彦会当场翻脸下令拿官;一个恍惚,县令以被吕彦的军士抓了过去。
“把五色棒给老子拿来!!”吕彦怒叫道。
赵风和几个军士立刻又将对面那五个拿着五色棒的衙役抓了过来,劈手夺下棍棒。
巡城的官军没有动,只是好笑的看着。他们是军兵,不归县令管辖,所以,吕彦抓县令与他们扯不上关系;并且,带队的军官不过是个军侯,比起吕彦的将军身份差的远去了。至于衙役们,衙役们人少力薄,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吕彦一伙人只有干瞪眼的份,身后的巡城官军不帮忙,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吕彦抓过一根红色的棍子在手里掂了掂,冷笑一声将县令踹翻在地,又一脚踩住了他的脑袋。
“狗官,五色棒你也配用?!‘曹孟德’设五色大棒,打的乃是不法之徒,惩凶罚恶。你那狗仔做恶时为何不用此棒杀之?汝身为一方官员,不思为治下百姓谋福,反而纵子行凶,鱼肉百姓,横行不法!老子今天就代曹孟德严惩你这狗官!给五色棒正名!!”
吕彦骂着,狠狠一棍挥下,重重敲在县令的屁股上。
“嗷嗷!”
县令顿时疼的鬼哭狼嚎,却尤自嘴硬的叫嚷着:
“本官是袁大司徒的族人,你敢打我,袁大司徒绝不会放过你,本官要参劾你这强贼!呜嗷…”
“哈哈哈!”吕彦狂笑,“袁司徒?我呸!那狗官最好求天保佑别落在老子的手里,否则老子一样打他个臭死!!”
“砰!”
吕彦又是一棍落下,随即向身边的赵风怒吼道。
“都看什么,还不过来帮老子一起揍!打死这狗娘养的!!”
“喏!”
赵风等几个手持大棒的军士们顿时喜上眉梢,纷纷撸起袖子,举着大棒冲了过来。
“啊!大人饶命啊,小人知罪啦!小人知罪啊。哇,嗷呀!!”
县令见吕彦竟然真的不顾袁氏势力而要了结他,顿时吓的屁滚尿流,连声讨饶;但,县令现在才讨饶却为时以晚。
吕彦最恨的就是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若是县令一味儿嘴硬下去,或许吕彦还不会打死他,可惜,这县令却是个色厉内荏的货色,只挨了一棍子就吓的服软求饶。如此一来,吕彦就更不会放过他。
“打,格杀勿论!!”
吕彦大吼,众人棍棒齐下,只顷刻间县令就没了声息,再看去,县令已经七窍流血,一命呜呼。
“娘的,真是不禁打!”
吕彦厌恶的将县令的尸体踹飞,向手下众军喝令道:“随我出城!”
“喏!”
众人应了一声,自客栈中牵了马匹、带好行装就要离开客栈。
客栈外的巡城官军们此时却骚乱起来,一时间议论纷纷不知所措。本来巡城官军们本着看热闹的心思,不愿多管闲事。但吕彦竟然出人意料的当众棒杀县令,这事闹大了,吕彦虽然是将军,可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无论如何也交代不过去。
“还不退下!!”
吕彦怒喝一声,巡城军士顿时噤声,纷纷望向他们的领队军官,而领队的军官也在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吕彦就象一只烫手的热山芋,抓不得也放不得。吕彦是将军,若要抓捕,那是以下犯上;不抓,上面追查下来,他也没法交代。
军官正为难时,吕布不紧不慢的催马上前,大戟一挥,猛的一瞪眼,杀气腾腾的吼道。
“滚!”
巡城官军立刻后退,噤若寒蝉。吕布身上爆发出来的恐怖杀气将巡城官军吓的浑身发冷,脚下抽筋,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