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听完薛刚勇的一番话,薛边城忙说道,“你不要为难子京,一切事情都是我惹的祸我来解决,这一切都和子京没关系。”
说完,薛边城企图走到门外把子京带回屋内。却没有料到,薛刚勇拦在了两人之间,怎么也不让薛边城往外走。
“我是不会允许这个女人进我薛家门的,我家承认的媳妇儿就只有唐文静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于月梅又趾高气昂起来。
“可是我根本就不爱她啊,我跟她在一起根本就不会幸福,我爱的人是子京。”
薛边城见子京一个人在门外无助的样子,他有些歇斯底里地说。
听到这里,于月梅也坐不住了。她站起来,朝着薛边城和子京的方向,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真不要脸。”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双萍也抬起头来,看着薛边城说:“你和静静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早有婚约在身,这个女人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你要这么护着她?”
“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们怎么就不懂呢?”薛边城突然有了一种全世界都不懂他的无力感。
听到这里,唐元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而这个薛边城,他从小看他长大,知道他倔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格,他订婚宴逃跑现在又跟家里这么闹,他知道他跟自己的女儿大概只是有缘无分了。
“刚勇,我们唐家女儿也不是非嫁你们薛家不可……”
“老头子,你说什么呢,静静地心思你还不懂吗?”于月梅诧异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她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她丈夫嘴里说出来。
“静静那里我自会去开导她。”唐元发安抚了一下夫人的情绪,又继续说:“刚勇,我们唐家也不再强人所难,咄咄逼人。只要薛边城代表薛家向静静公开道个歉,对于订婚宴上发生的一切我就不再追究。至于我们两家生意上的合作我想是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唐元发最终表态。
“老头子……。”于月梅似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她的丈夫嘴里说出来。她想叫醒唐元发让他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走吧,让他们薛家人处理家事,我们回去看看静静。”
说罢,唐元发起身率先走出了薛家别墅。于月梅心里纵然还有千般的不满,听到自家老头子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提起包跟着他走了出去。走出门与子京擦肩而过时,于月梅轻蔑地看了子京一眼,眼里满是怨恨和不屑。她觉得自己的女儿比她好上千百倍,怎么薛边城就这么糊涂呢?
“老头子,你明明知道,静静从小和薛边城一起长大,她的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薛边城一个人。你这样做不是成全了薛边城和那个狐狸精吗?静静以后该怎么办啊?”
走出薛家大门,于月梅就开始质问自己的丈夫,她始终无法接受丈夫的决定。
“我何尝不知道呢?但是刚刚薛边城说的你也听到了,他说了他根本就不爱我们家静静,强扭的瓜不甜。以后静静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会幸福吗?况且我们跟他们停止生意上的合作,对薛氏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们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听到唐元发这么说,说到女儿的幸福,于月梅好像一瞬之间明白了很多,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作孽啊。”
此时此刻,唐元发好像苍老了十岁了,他走到黑色轿车一边给妻子打开车门,等到妻子坐进车里,他紧了紧妻子的手,给妻子安慰,然后自己走到轿车另一边坐进车里。黑色轿车缓缓驶出薛宅。
唐家夫妇刚走出薛宅,欧阳子京“扑通”一声跪倒在薛刚勇面前。
“子京,你这是干嘛?快起来。”薛边城见状想到门口扶子京起来,无奈薛刚勇拦在两人中间。
子京知道薛刚勇和顾双萍是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但只要想到自己可能会和薛边城分开,她就觉得心里痛到了极点。再想到来薛家之前她答应薛边城的,一定会坚持下去,但是她想不到别的什么好办法,只好用下跪这样的方式来感动薛刚勇和顾双萍。
“薛伯父,我和薛边城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想永远在一起。我知道在你看来真爱微不足道,但是薛边城的爱给了我力量。我知道我们闯下了大祸,我知道在您眼里我很卑微,根本没有资格踏进薛家大门。从现在起我就跪在这里赎罪,我不求你接受我,只求你不要再怪薛边城了。”
薛边城看到子京单纯又倔强的脸,看到她为了他们之间而做的努力,看到子京不再选择逃避,他心痛到无以复加,不禁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家人如何指责,也不再顾及薛家的颜面,他只想和子京一直好好地携手走下去。
薛边城在门内也“扑通”一声跪下。
“阿城,你别这样,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能轻易下跪呢?”子京看到薛边城下跪,急的差点从地上起来,而泪水也在看到薛边城下跪的那一刻溢出眼眶。
“子京,一切都是我惹的祸,理应我来承担,只不过委屈你了。”
欧阳子京死死地咬着嘴唇,朝着薛边城摇了摇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的坚毅和坚持,薛边城悉数看在眼里,他恨不得起身把子京捞进怀里狠狠抱住。
“好,那你们就跪着!跪着!演你们的苦肉计。”薛刚勇气的猛烈地咳嗽起来,胸口猛烈地上下起伏。他看了一眼“不成器”的薛边城,甩甩手走进了屋里。
顾双萍忙走过来帮薛刚勇抚着背,“老头子,还是身体要紧啊。”她把丈夫扶到沙发上坐好,又帮他倒了一杯水。顾双萍用余光撇了撇大门,看到儿子倔强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太阳渐渐落下了山,刚才经历过一场风暴的薛家客厅此刻恢复了沉寂,薛宅坐落在城市北边豪宅区的半山腰上,此刻敞开的薛家大门外是黑黝黝的青山,当初为了各家清静而刻意建的空旷的别墅区,此刻是别样的沉寂。因为是郊外又在地势高的山间,到了夜晚气温骤降,跪在门外的子京不禁瑟瑟发抖起来。
“子京,快披上。”说话的同时薛边城已经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了子京。
子京知道自己肯定拗不过薛边城,只好先收下,准备等一会再找机会还给他。子京套上薛边城的外套,袖子的部分显得有点长,子京折了两折,然后抬头笑眯眯地对薛边城说:“真暖和。”
薛边城伸出手,宠溺的摸了摸子京的头。
“阿城,我没有伯父说的那样,用苦肉计,我是真的想让伯父原谅你。”子京看着薛边城的眼睛说。
“我知道,谢谢你,子京,谢谢你陪着我。”薛边城深情地看着子京,眼里都是疼惜和感激。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当然要一起面对。”子京单纯的对薛边城笑了笑。
夜幕越来越深,山风时不时地吹起。子京跪在薛家大门外,而薛边城跪在薛家大门内。他们之间隔了几步之遥,他们没有办法紧拥对方互相取暖,但他们坚定的对对方微笑,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在那一刻他们的世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温暖,好像只要有对方陪在自己身边,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在那一刻爱真的是无所不能的。他们坚信,薛刚勇和顾双萍一定会被他们打动的。
薛宅书房。
薛刚勇站在二楼书房的阳台上,书房的阳台正对着薛宅的大门。薛边城和子京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他好像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薛刚勇沉下眼眸,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在他还年轻的时候,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姑娘,她总是扎着长长的马尾,不说话的时候老是笑眯眯的,说话温温柔柔。他们一起度过了快乐的大学时光,整整四年他们一起上体育场运动,一起去图书馆复习,每天一起去食堂吃饭。冬天的时候,他会帮她打水;而他打篮球比赛的时候,她总会在场外为他加油,目光永远追随他的身影,给他递水,递毛巾。那个时候总以为这样慢慢地走下去就是一辈子。
那是薛刚勇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可是到了毕业,家里安排了薛刚勇出国读研,而那个女孩子家境并不十分好,一毕业就要回到故乡,去干一份父母好不容易求来的工作。那个时候,薛刚勇竟然没有反抗,安安静静地和女孩分了手,踏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