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渊韬卧倒在床上。脸色如纸巾一般的惨白,闭着那双凌厉的鹰眼,呼吸微弱,身躯不断地轻轻颤抖着。因为刚刚吐过鲜血的缘故,唇角还留有一丝来不及抹去的血迹。
柳琨、柳真、柳霄、柳筠四位柳家少爷被紧急叫了回来,守在柳渊韬的床前。他们都紧蹙着眉头,目光茫然,彼此瞅来望去的,相互无声的探寻着,不知道老爷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高峰随后匆匆赶到柳渊韬的居室,一脸的憔悴和无奈。
“高峰,你把我们都叫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柳霄首先发难,气势汹汹的样子。也难怪他不满,大清早的,他正趴在女人的肚皮上性致高昂,这时候被电话打断,意犹未尽,意犹未尽呀,试问谁不恼火啊?
“二叔,昨晚有人硬闯‘柳家山庄’,把爷爷给打伤了。”虽然深得爷爷柳渊韬的宠溺和信任,但在座的毕竟都是他的长辈,柳高峰也不敢恃宠而骄,回答时态度诚恳,那张俊俏的脸庞很是恭谦。
“谁有这么大能耐,胆敢硬闯‘柳家山庄’?”柳筠年轻气盛,拍着茶桌愤然骂道,“岂不是想要造反?”
“这个人武功极深,爷爷将他打成了重伤,可惜还是被他逃掉了。”柳高峰咬牙切齿的说道,恨不得手撕了文骏那个小杂碎。
在柳家,知道“霁山旅行图”计划的,只有柳高峰和柳渊韬两人。他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高峰,你爷爷就是被那人打伤的?”身为长子,柳琨顿时深感自己肩负的责任如大山一般的沉重,该是他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了。
“是的,父亲。”
“嗯,得想个办法,把这人给找出来。”柳琨背负双手,在兄弟们面前来回的踱着步,踌躇满志的样子。
“大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给老爷子治疗伤病。”老二柳真撇撇嘴,不屑的说道,“阿威呢,他去哪儿了?老爷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连个影子都不见?”
“爷爷让威叔外出办事去了。”柳高峰心里尽管有些恐慌,但他早就想好了托词。他这几个叔叔,平时都不住在“柳家山庄”,这里的情况又知道多少呢?
“老爷子的伤势这么严重,显然已经无力再继续掌管柳家了,我们大家是不是该推举一个人出来接替柳家家主的位子呢?毕竟柳家家大业大,不可一日无主呀。”柳琨那道有些兴奋的眼神在三个兄弟的脸上一一扫过,捕捉着他们的神色。
“哼!大哥,老爷子还没死呢,你就急着跳出来想当家主了?”老二柳真面色铁青,冷哼道,“柳家家主不是随便哪个阿狗阿猫就能当得下的!”
“是啊,是啊,二哥说的极是。这柳家家主的位子极为重要,只有才德兼备之人才配得上它。”老三柳霄附和着说道,“况且老爷子还活着,这是对他最大的不敬呀。”
柳真、柳霄两兄弟都心知肚明,如果父亲事先没有留下任何遗嘱就突然撒手人寰,按照华夏“长兄如父”的习俗,柳家家主的宝座非老大柳琨莫属。
柳筠跟侄儿柳高峰的年龄相仿,两人平时玩得最是要好,他在自知无望柳家家主的情况下,肯定偏向大哥柳琨。
他笑着说道:“二哥,三哥,我觉得大哥说得对,在老爷子伤势不明的情况下,柳家总得需要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吧?”
“哼,谁说老爷子的伤势不明了?”柳真黑着脸强辩道,“我看当务之急不是选出柳家家主,而是帮老爷子疗伤看病。”
柳琨不理会柳真、柳霄二人,转过头一脸信任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柳高峰:“高峰,你平时呆在爷爷的身旁最久,说说你的想法。”
柳高峰望了望卧在床榻上的柳渊韬,意味深长的说道:“父亲,爷爷功力深厚,这点伤害对他来说未必致命,我们还是先找医生给爷爷疗伤吧。”
听到儿子的话,柳琨先是一愣,继而满脸的怒容,那双热情似火的眼睛顿时变得冰霜般的寒冷,恨不得甩他几大耳刮子。
柳琨本来是想让柳高峰替自己说句话,然后一锤定音,坐稳柳家家主的宝座,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柳琨忿忿不平的暗骂:柳高峰,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关键时刻不向着老子,还是我柳琨的儿子吗?
“对,对,高峰说得很对。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治好老爷子的伤病。”柳真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兴奋的说道。
他们都知道,老爷子最喜欢的人不是他们四兄弟,而是柳高峰这个孙子。平时都是柳高峰替柳渊韬传话给他们的。
要是柳高峰这时候站出来假借柳渊韬之口,替柳琨说话,那么柳家家主的宝座,非柳琨莫属了。
“大叔,你看找谁给爷爷治病呢?”柳高峰不顾父亲刀子般的目光,关切问柳真。
“这还不容易,苏城的名医我哪个不认识?”柳真这回真是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了。
“既然这样,大叔,给爷爷看病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柳高峰在柳渊韬身旁呆了这么些年,也不是吃干饭的,哪有看不出柳真的真实意图,听他这么一说,遂顺水推舟,把这个烫手山芋推到了他的手里。
哼!你不是很关心老爷子的生死吗?那就给你个表现的机会,看你有没有本事负得起这个责任?
“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找苏城最好的医生,把老爷子的伤治好。”柳真拍着胸浦大包大揽道。
“好,大叔,一切就拜托您了。”柳高峰走过去,握着柳真的手道,“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父亲,二叔,三叔,您们就各司其职,原先负责什么的,还是负责什么,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特别是爷爷受伤这件事,千万不能渲染出去,以免给他人可乘之机。”
柳真、柳霄见把柳琨的如意算盘破坏了,兴高采烈的走了。柳琨阴着一张冰霜似的脸庞,怒气冲冲的从柳高峰身旁经过,看都懒得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