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宇文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因为昨天毕竟只是元力透支,并且宇文觉也一直在接受古咎的对肉体的魔鬼式训练,因此自然恢复得很快。
宇文觉略有些费力地下了床,伸了个懒腰,就出了门,去找宇文雅吃早饭。
然而找到宇文雅,和宇文雅走在路上的时候,虽然并不想招人注意,可是别人还是免不了指指点点,因为毕竟,宇文觉昨天的表现太过显眼。
其实宇文觉很反感这样的被人注视,毕竟骨子里就是父母那隐居边鄙的低调血脉。只是这期间居然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喂,你知道吗,听说那个殷天笑被前院的宇文觉打败了!亏了宇文觉,殷天笑把前院之前那些人输了的玄珠都还了呢!”
“什么?!那宇文觉不是说他赢了,但是玄珠不用全还了吗?”
“谁知道呢!可能那殷天笑脑子被打得不好使了吧。另外我还听说啊,北山上的新生榜有了新变更呢,那殷天笑赫然已是第五,至于那绮瑶则是第十三,甚至那奚无予和封一的名次也有了些变动呢。”
“毕竟新生入学,当时大家都还不熟悉套路,说不定我也······”
后面的扯牛皮的宇文觉就不再听了,新生榜一事他也懒得关注,毕竟奚无予和封一本身实力就极强,殷天笑自是不必说,真正令他感兴趣的,是前四名啊!
至于那殷天笑倒真是有趣,居然又将之前的玄珠统统还掉了,看来还真是言而有信啊。
宇文觉笑笑,继续同宇文雅去了食堂。
吃完饭,宇文觉便与宇文雅分开了,因为宇文雅还要去颛水婆婆那里,研习阵法。
宇文觉就自己一个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虽是暮夏,但是倘若是晴天,走在路上太阳底下还是很热的,不一会汗水也就会慢慢流出来。
宇文觉倒是不在乎这样的炎热,知了却还响彻晴空,路边的茂盛的树把太阳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投射在路上,打在自己脸上。
宇文觉闭上眼,一种独特的感觉涌上心头,于是索性放开大步跑了起来,心情相对舒畅,竟也就没来由地,奔跑。
跑着,宇文觉回忆着昨天那种在战场上的感觉,坦诚说,当时如果不是宇文雅来机缘巧合助自己使双剑开窍,那一战的结果还是不得而知的,至于即便自己能够侥幸获胜,也将是惨胜。
更别说此刻在这里放肆地奔跑了。
北辰学院有多大?北辰学院,很大。学院依山而建,因此即便铺了台阶,也是在沿着山路跑,其实对宇文觉这样十一岁的少年来说,就算受过古咎的魔鬼训练,也依然是吃不消的。
不出所料,不一会他就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
只是他并不愿意停止,脑海里仍在回想昨天那剑忽然开窍的感觉,因为虽然剑已开窍,且昨天虽然做了很多,甚至利用双剑还将极其难缠的殷天笑制服,还在顿悟状态中接受了许许多多剑法,却依然没办法,确定自己接下来的路。
因为那些剑法过于芜杂,有钟吾靳自创,有取自他人,有单剑剑法,有双剑剑法,而江湖中不必说剑之一流以单剑为宗。
更何况,元境修炼以元阵为主,剑与元阵又将如何结合?对于自己来说,接下来又该如何修炼?另外,剑法又极其适合于无属性修行者,而像自己这种有着鲜明属性的修行者,又如何将属性融进剑里?
这一切困扰着宇文觉,即便刚刚取得新胜,依然难掩他内心的焦躁,自己如今身份复杂,手段也是许多,但却因为这样的选择而没得选。
原本的好心情瞬时就没有了,宇文觉是一个极其别扭的孩子,一时囿于这样的困境无法解脱,便乘着这烈日一直跑啊跑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力竭了,倒下,抬头看,这竟是从未来过的地方。其实学院里好多地方都没来过。心中的苦涩之意随着这一番发泄也已渐渐退散了一点,好受了一点。
宇文觉昏昏沉沉地爬起来,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掉落下来,而由于实在太过热了,汗水就像河水一样止不住地掉落下来,宇文觉来不及擦,就已经有的掉进了眼睛里。
自然不必说,汗水是咸的,一刺激就连带着眼泪流了出来。而偏偏宇文觉还在一边走一边揉眼,就这样没稳住,掉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山洞。
这样一掉进去,才知道原来这个山洞如此深不见底。宇文觉这一掉进去,害怕极了。
因为他以为要死了。怕死,当然怕死,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小雅了,也没办法凭借修炼一途,踏上真正的巅峰,找回父母了。
紧闭着双眼。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终究他还是触底了,并不是很深,只是刚刚掉下来的时候,人会对自己未知的东西产生本能的害怕,因此他真的以为,要死了。
而索性,只是被重重摔了一下而已,受了点皮外伤,可是这里的景象,却令他大吃一惊。
待得宇文觉慢慢爬起,细细打量这个自己没来过的地方。发现这里本来不应该有光,可是却莫名其妙地点然着许多蜡烛,烛光将这里照得特别明亮。
这是一个山洞,却也类似于一个密室。
宇文觉看到眼前这番景象,不禁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心,于是缓缓上前去,才发现这个密室的墙壁上写满了一些很古老的字,看不清楚,当然,就算看得清楚,宇文觉也几乎难以辨认那些字。
只是那些字上,透出深深的执念,因为宇文觉一走进看,便有一股执念为了之感扑面而来。
宇文觉离开这面墙壁,向更深处走去,而这一走不要紧,却在深处,发现了两具枯朽的尸体。
与其说是尸体,倒不如说是两架已然腐朽多年的骨架,上面盖着也是早已被时间遗忘了的破布而已,毕竟那些烛光极其微弱。
宇文觉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坏,赶忙后退一步,就准备要出去。毕竟一个小孩子,看你到这样的场景,怎么能不害怕呢。
只是,无论他怎么跑,都跑不了,硬生生被其中一具骨架吸引,最后还是被那骨架吸引而去。
宇文觉面对着这具骨架,已经惊慌失措不已了,第一次,第一次与死人挨这么近,宇文觉背后的元阵忽地就亮了起来,飞速旋转着,元力以几何倍涌出,试图挣脱。
并且这时候他才后悔不已。因为他亦是符师,此时这种情况,如果有逃生用的宗符,他没准可以逃脱呢。只是,他的宗符昨天就在和殷天笑的战斗中用掉了多数,并且,逃生用宗符过于昂贵,他也觉得在学院里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因此并没有重视炼制这一类宗符。
只是现在无论多后悔都来不及了,因为此时自己根本无力反抗啊。
正在宇文觉绝望不已时,一道翡翠色光芒在另一架骨架上飞起,那翡翠色光芒在半空中散发出极其冥想的光芒,而那起先的尸骨似乎极其畏惧这翡翠色光芒,瞬间气息就萎靡了下去,次时宇文觉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恶心感。
就好像灵魂与肉体将要分离一样。
好在此刻在那翡翠色光芒的照耀下,才稍微舒缓了些。宇文觉从那骷髅中挣脱出来,在这翡翠光芒的照耀下,却舒服了好多。
这光芒,竟也将墙壁上的灰尘拂去,那些古字也才渐渐显现。
宇文觉借着这翡翠的璀璨光芒,勉勉强强认出了墙上的字:
“道友,吾乃应沉老祖,现于庭海大世界发现异位面之人,即吾等曾略了解一二之兀人,此人刺探我境之实力,屠害我境之良民,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然我等不知其所来,此贼子被我擒得,拒言,实力极为高强,我二人相当,无力杀之,遂困之于此,力竭而亡。愧为帝阶,已无力奔离,我亦亡于此矣。
然苟利家国生死以,应沉情愿不计生死,不计妻儿,今将吾之法器九鼎翡翠赠予道友,望道友以此为证通禀我境之诸帝阶大能。因此地过于偏僻,我会竭尽我之残余元力,令此密室漂浮,以期遇有缘人。
另,因此事事关元境存灭,若道友实力不及应沉,则必受翡翠,必须通报,否则,自翡翠入身之日起,五十年必毁道友肉身。
多有得罪。”
宇文觉刚刚看罢,那翡翠就不由分说地飞起,发出一道凌厉的光,划破了宇文觉的手指,而宇文觉手上的鲜血也就缓缓将那翡翠染红,至此,那翡翠也就强制认了宇文觉为主。
宇文觉还来不及抗拒抱怨,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流便全身,而神上尤其是元阵最为兴奋,元阵就仿佛有灵性一般直接将那翡翠收了进去,那颗九鼎翡翠,也就成了他元阵的核心。
宇文觉此刻感觉到自己的元阵,似是正在膨胀。
可是好景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