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末日约
这个世界不知道何时悄然的改变了...
人类对这个世界永无止境的贪婪和索取。
一次又一次,永不停息的战争,弄得整个世界,山河破碎,沟壑纵横。
但谁又在意过,他们只看得见利益,认得清金钱。
直到黑暗笼罩大地,灭世的光芒亮起。
辐射包裹了世界,就像是空气充满一切。
各种的变异种族崛起,用淋漓的鲜血浇灌大地,彻底的撕碎了人类的统治。
从此,夜已不再完全是黑暗。
。。。
乱是混乱的乱,这个一个人名。
是的,有这样一个人,他叫乱。
他的姓叫勿,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勿乱!!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叫这个名字,好像与生俱来就在他的脑子里一样。。。
乱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他只知道他来的那个地方,全是鲜血与尸体,腐烂的尸体融进泥里,流出的尸油涂抹大地,一只只的食尸鬼正在撕扯着腐烂的尸体,贪婪的往那下巴都已经烂掉的嘴里塞,发出要回噩梦般的咀嚼声。
乱从这样一个地方出来,然后,忘记了怎么回去。。
从此,出入荒原上游荡。
当他每晚入梦的时候,脑中常常的闪过一个人的轻语。
那个人在他的脑中说道:“神说要有光!!”
光,什么是光!在这浓郁的黑暗世界里,哪里还有光。
而什么才是神说的光呢?
乱就这样在现实里,不停的追寻着梦里的光。
他就这样....一直这样,像是一只有意识的行尸般。
在荒野,在废墟的城市里,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各处游荡...寻找着梦里的光.....愿光明普照他身!
夜幕下已过了深夜,不知道是凌晨几点了,天已经暗淡得模糊,像是狰狞的野兽一般的让人畏惧。
黑暗无光的夜里,在空中飘移着,莹火微弱光芒笼罩的地方到处都流淌着浓稠、深绿、总是散发着浓厚腐臭的污水。
即使是在几乎无光的角落里污水也会发出惨淡的绿色莹光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地方。
成为暗夜里,唯一单调的光,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将黑暗硬生生的割裂了一道口子。
与它那令人无法忍受的肮脏相比,足以致命的辐射才是这些几乎无处不在的污水最危险所在。
......
乱很随意的躺在一条很暗的街头,他已经走了很久了,困极了,睡得很沉,做着垂涎的梦。
“神说:要有光。光,光,光!!!”
忽然,乱的梦里出现一阵如同闪电咆哮般的躁动,顿时翻天覆地,雷霆震怒。
乱不由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猛的睁开了眼。
乱醒了过来,每次睡沉的时候总会被这可怕,骇人的梦惊醒。
慢慢的他也已经习惯了。
乱的嘴里低声的嘀咕着。“光...光到底会在哪里?”
微微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角,再次的上路,寻找梦的光。
乱一直苦苦的追寻着梦里的神光,就像是追寻着他的生命一样,他不知道那光是什么,也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他的大脑里像是有一个程序,让他没有理由无条件的这么去做。
就好像,如果,他不上路立刻就要死掉一般。
乱光着脚丫,踩着这足以要人性命的污水之上...轻轻的溅起一丝丝的污水,在黑暗里闪烁。。
污水积聚成的汪汪水潭中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一些碎布、生满锈的铁罐,以及不知是什么动物遗下的腐肉尸骸各式各样的污物在水里或浮或沉。
时时会有近一米长的蟑螂不知从何处钻出,吱呀尖叫着从污水中冲过,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足以杀死一匹壮年马匹的辐射,似乎对蟑螂全无影响。因为,他们几亿年来,他们一直是这个地球上,生存能力最强的物种,打不死的小强。
然而,蟑螂身上有时也会连皮带毛掉下来几块肉块,若细看时会发现这些肉早已腐烂。
从这点上来看似乎蟑螂并非完全不受辐射影响。
一缕红莹向上飘升数米,停留在一根倾斜的钢梁顶端,四下扫视着暗夜下世界。
两点红莹中映出的尽是只剩框架的大厦、半边坍塌的墙壁房屋,以及四处散落的汽车残骸。
夜色下的世界处处映射着惨绿荧光。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已经忘记,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也忘了原来的世界应该是怎么样的,每个人都像是蟑螂一样的存活着,就好像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害怕的不是毁灭,而是已经习惯了这毁灭。
乱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他看惯了这世界上的一切,他的神经麻木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每个人都麻木了..
勿乱看了一下天,黑夜到了,该出去活动了。
而这样的一片地方多少年前叫做废墟,现在则被称为城市。
勿乱不知道该走向哪里,人最恐惧的不是没钱,没住,没吃...没喝。
而是没有目标..没有希望。
没有目标,你不知道自己该走那条路,该做什么事儿,无论什么都是茫然是一片,活得没有一点意识,活得没有一丝滋味。
就算是没有思维的丧尸,它也知道自己应该寻找食物...吃饱肚子。
然而,勿乱他什么也不知道,就像是那鱼的七秒钟记忆一样...
在不远处的街道转角,忽然亮起刺眼的火光,疯狂且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交织在一起。
将着黑夜短暂的宁静,打烂得支离破碎并迅速向这边涌来。
刚走出几步的勿乱,知道那些可恶的暴民们又在举行他们那可悲,而又无趣的活动了,勿乱自动的就缩到了墙角里...
周围的荧虫受惊迅速张开四片透明翼翅急速振动着向高处飞去。
可以看到一只一米多长的巨大甲虫正掠过乱的身旁,向远方极速的飞走。
一堆堆拿火把的人从街的另一头冲了出来,那拿着火把的人对这只甲虫全无兴趣,只是随着前方的人流全力奔跑,不时发出野兽般的吼叫。
火光迅速远去,乱想躲在巨甲虫身后,重新隐入黑暗,企图在这巨甲虫的身上,找到丝安全。
然而,忽有一阵劲风吹过,风如利刀,刮过一块块的残壁上,发出刺耳的吱吖声,巨甲虫受到惊吓,登时发出尖锐如针的哀叫,锋利如刀的节足不住在砖石、钢筋上划出火花四片翼翅也拼命拍动,却仍然被慢慢拖入深沉的黑暗。
乱躲在墙角里,被那巨型甲虫的翅膀震飞了出来,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野兽一样的绿囊的光芒,露出锋利的利齿,咬在像是生锈的铁一样的甲虫翅膀上。
随后与它尖叫声相应和的是喀喀嚓嚓的咀嚼声音,甲虫被忽然暴起的凶悍的乱给吓住了。
乱随即隐入一条黑暗的小巷....
.......
黑暗的小巷中忽然响起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看上去慌张到了极处的女人冲了进来。一进小巷,她忽然注意到墙边正靠坐着一个身影。
那人全身都蒙在一张黑色的毯子里低垂着头,根本看不清面孔从那瘦小身材看来应该是八,九岁的孩子,那女人看见那人的眼睛里,闪着血红色淡淡的光芒。
女人一咬牙几大步冲了过去将怀中紧紧抱着的襁褓硬塞到那个人怀里带着哭音道:“求求你,救救她!”
墙下一汪污水散发出的荧光照出了女人的面容,虽然光亮闪烁黯淡仍可看出那是一张十分年轻、漂亮的面孔外表不过二十左右有着这个时代罕见的细腻雪白皮肤,足以让大多数女人嫉妒得想在她脸上划上几刀。
她的脖颈也修长挺直自下颌处起一道挺拔曲线,划出近乎完美的弧度一路延伸向下然后在白晰的胸上突,然挺立挤出一道深深的沟来。
女人衣衫很薄前襟扣子只草草系了几颗,将大半丰腴胸乳都露在外面,衬衣上隐约可以看到两个诱人凸起周围,则是一小片水渍应该是刚刚给婴儿喂过奶。
乱的怀里抱着那个孩子,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的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破烂的毯子,将她裹在里。
“她叫蓝紫...”那女人慌张的说道,仅仅停留了不到一秒钟的功夫,根本不等乱的回答,女人就霍然站起向巷子深处跑去。
跑出十多米后她忽然发出一声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尖叫。
在略显喧嚣的夜里尖叫声远远传了开去。
不远处狂乱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欢喜的喊叫。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火把便照亮了黑暗,小巷十余个衣衫破烂、脸上交织着残忍和亢奋的暴民冲进小巷你推我挤向巷子深处追去。
乱静静的将身体伏在墙壁去,等待着他们的过去,怀里的孩子出奇的安静。
等暴乱的人群从乱的旁边过去了。乱轻轻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
“你叫篮子?”乱看着怀里的孩子,有些疑惑。
.........
.........
一个看上去特别粗壮的家伙挥舞着手上,那钉了几根大铁钉的木棒,双臂左挡右突不停地将自己前面的人挤开,边追边叫着“待会捉到了那女人老子要第一个上她!谁敢跟我争我就砸烂他的头!”
他身后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发出一阵音量同,但和他体型毫不相称的大笑,嘲弄地道
“得了吧榔头..!那女人可是和从辐射源里出来的,谁知道身上带了些什么?你敢捅她?你就不怕干到一半自己家伙先烂在她里面?”
榔头嘟囊的嚷道:“那可不好说我可是比你们要能抗辐射,要不老子怎么叫榔头呢。”
只不过他的声音明显开始有了些犹豫。
他这一迟疑立刻有好几个人轰笑起来“榔头..你****滴,可是连变异母猪也敢上的,咋地也怂了?该不会是家伙已经烂了吧?!”
榔头有些恼怒地咆哮了几声吼道“呵呵..你们谁有种的就上啊!!”
忽然有人尖叫道:“你们都不要就我来!反正我的家伙已经烂了一半,活也已经活不长了,能搞个细皮女人死了也值!”
叫喊的是个干瘦老头身上只胡乱缠了块脏布除此外几乎精光。
他瘦骨嶙峋的身躯上,遍布着腐伤烂疮,头顶上光秃秃的只有几缕苍白软毛。噜呼噜的响声,活象拉着一组老式风箱,他只能勉强跟得住大部队。
小巷不长十几个暴徒转眼间就从另一端冲了出去。
摇曳的火光过去后黑暗重新统治了这里。
距离小巷不远暴民们的叫喊声突然愈发高亢起来,夹杂着一声声女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
不多久女人的叫喊忽然呜咽起来,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暴民的轰笑尖叫声却一阵高过一阵,最终,将女人的声音完全淹没。
就暴民们狂欢的时候,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出现在街口,静静的看着。
等着暴民们狂欢之后,手里亮出了一把刀了,刀很长,上面一条条的血槽,黑色斗篷的男人拖着长刀就冲了上去。
狂欢之后的暴民机会都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像是地狱里伸出的极恶之手,直接的就把一个暴民砍成了两截,鲜血就像是臭水沟的污水一样,流得满地都是,什么肠子和脏器一股脑的流了出来。
那黑衣斗篷,踩在这肮脏的鲜血和脏器上,挥着手里的刀,杀人就像是捏死只蚊子一样,每一刀都能将人砍成两截,三截,一堆碎肉...
几个眨眼之间,所有的暴民就死光了。
一个人从生下来一直到成年,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但是死亡确只要一个瞬间。
碎肉和夹着脏器的鲜血就像是涂得满地的屎一样,气味熏人,恶心难看。
那黑色斗篷走到了女人的面前,那女人裸着身体,躺在这满地的肮脏恶心的东西,她这个时候或许觉得她的身体,比这满地的污秽,更加的肮脏不堪吧!
“孩子呢?”那黑色斗篷问道。
“给你...你能救我吗?”女人说,眼睛瞪得很大,但是眼睛里都是些死光。
“可以。”黑色斗篷说。
“刚才街头我交给一个孩子了。”女人看着黑色斗篷,身体在肮脏的污秽之中开始腐烂...
“很好。”黑色斗篷弯腰,伸出干枯的手在女人的唇上擦了擦,然后吻了一下。
“你还是想要我死?”女人的手已经烂掉了,白色的骨头茬子都开始烂了。
“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黑色斗篷说。
“那你想死吗?”女人的脸上忽然的狰狞起来,就像是地狱里的恶鬼,狰狞得可怕。
“呵呵...谁能杀死我呢?”黑色斗篷笑了一下,用刀挑开了女人身体,女人还没死,身体就像是两片猪肉一样的被拉开了,里面内脏什么都都暴露了出来,黑色斗篷把女人心脏周围的东西都掏开了,然后把血淋淋的心脏拿了出来,揣进了斗篷下。
女人的身体烂在那堆污秽里,和那些污秽融在了一起,黑色斗篷已经转身离去..
另一条街里勿乱感觉暴乱已经离去,低垂的头慢慢抬起从毛毯下捧出那个襁褓,破布边缘露出半边手掌看那稚嫩的轮廓,明显属于未成年的孩子,然而肌肤却是冰洁莹润亮得有些耀眼与周围格格不入。
而低垂的毛毯中亮起一团深碧色的光芒,那是他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即不哭也不闹一双大大的蓝色眼睛也在回望着那团深幽的碧光。
这是个女孩,小鼻子修直挺拔肌肤如同最上等的奶酪般晶莹,完全不象这时代婴儿们受辐射影响,染着大块大块黑蓝灰绿的皮肤。
那小小的嘴唇也有着罕见的刀削般的线条。
总而言之她漂亮得非常过份特别是对一个还没有断奶的婴儿来说。
乱轻轻的抚摸了她一下...忽然,之间,乱在那女孩的眼中,看见了一团微微闪烁着的光芒!!!就好像,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一样。
乱的大脑里,忽然有些活跃的跳动,他仿佛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而又一直没有找到的东西。
就像是一件失去了很久很久的东西,久到他自己都已经忘记掉的东西,忽然有回来了一样,陌生而又熟悉。
他以前感觉他的大脑里,就是迷茫黑暗的一片,什么也没有,这时像是忽然的亮起了一盏灯,那盏灯引领着勿乱空寂的大脑前行。
一些莫名潜藏的东西,就像是一颗种子,在悄然的活过了。
像是绝望里升起的一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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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积聚的污水中间空空如也,勿乱已经抱着那孩子远去...脱离着辐射度巨大的地方,他知道这里的辐射足以杀死他怀里是孩子,他必须离开这里,去一个辐射度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