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夺权、威慑的目的已然达到了,那下面该谁遭殃了?我来看看!一下就瞟到柳如烟身旁的两个丽人身影。这两个丫鬟平日里仗着柳如烟得势,四处嚣张,没少惹事。雁儿在她们手上就吃过不少苦头,又指望着自己的花容月貌能得王爷的青睐,成了好事抬个通房孺人什么的。恐怕柳家当初也打的是这么个主意,才挑这样出挑的丫鬟陪嫁过来,帮柳如烟固宠。这些下作的心思真是让人不齿,用女人的身体换取所需的利益,男权社会的丑恶现象我就只有呵呵了!琴棋、书画,看着她们穿着掐腰的裙裳,连走路都扭动着腰肢,摆出一副惹人爱怜的架势,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还有一身公主病。我今天就好好给这两位上上课,教教她们什么事能做、什么事打死也不能做!
“你们是如何照顾柳侧妃的?”琴棋和书画这两个丫鬟面面相觑,怎么就提到她们了?看着下面跪着齐刷刷的黑脑袋瓜,朱玉般的声音是冲她们来的,双膝不自觉一软就撇下柳如烟跪了下来。
我沉声道:“明知柳侧妃身子有恙,不禀报王爷王妃,不尽心照料,还让她日夜操劳,为琐事烦忧。这要是损了身子,王爷问起来,你们如何担当得起?要你们这帮不体贴主子的奴才又有何用?”我看了眼秦姨,问到:“秦姨你说说这事要是发生在国公府该如何惩处。”
“回禀王妃,按规矩是要杖二十,再发卖到军营里做下等杂役的。不过这二十杖下来普通人不死也残了,形同废人,多半就是草席一张,扔出去罢了,我们军营里可养不起废人!”秦姨也是板着脸一通瞎说。
我心里暗笑,都快绷不住了。
这两个小妮子年岁小、心思也单纯,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我和秦姨这么一虎,立刻就懵了,紧接着就哭叫起来,“没有,王妃我们没有啊,我们尽心伺候主子的!”
“哼哼别自持有几分姿色就高人一等,咱王府缺什么可断不会缺了女人!今日不会,往后呀更不会!”我这话意有所指,眼波流转,瞟了眼柳如烟。见她面色苍白,张口欲说些什么,我轻笑,“罢了!你们早早歇了那份心思,专心伺候柳侧妃吧!我看柳侧妃的饮食起居还是你们最了解,立时换人也不称心,再找来个奴大欺主或是心气高的还真真叫人不放心呢!”
她俩立刻像小鸡啄米一样直点头,柳如烟也貌似松了口气。
“你们要记住,你们是柳侧妃的丫鬟不错,可也是咱南阳王府的丫鬟。守什么样的规矩,尊什么样的礼数,不需要劳烦宋大总管再提点一次了吧!”我扶了扶头上的碧玉龙凤钗,不再看地上二人,倒是横扫了一遍屋里跪着的众人,眼光所到之处,大伙无不将头埋在胸前,生怕突出了自个。哈哈!我真是霸气侧漏!
“还不快扶你们主子进去休息!防她再受操劳!如有下次,严惩不待!”秦姨超级有眼力劲地给了她们一个台阶下。
“遵命,王妃!”她俩连滚带爬地起了身,扶过一旁快晕厥过去的柳如烟慌忙进去了内室。就柳如烟这种战斗力实在是太掉渣了。
“今日本王妃是借了柳侧妃的地盘训话,实属无奈之举,从今往后大事小情都到我的听雨轩去回禀,都记着了吗?”
“小的们谨遵王妃之命!”众人赶紧接话,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出。
好了,戏唱到这里也该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我小口呡着茶,递了个眼色给秦姨。秦姨到底是随着我娘亲见过大场面的人,看了我一番做派,立时就领悟到其中关键,便正了正仪容,上前一步,开口道:“王妃昨夜与王爷相谈甚久,今日又起了个大早,恐是乏了,诸位管事手上也多是有要紧的事要办。王妃的意思是今日诸事作罢,一日不回禀也出不了大乱子。各位各司其职,尽好本分,往后大有诸位效力的时日。”
“有劳秦嫲嫲了!”
“都下去吧!”我连头都懒得抬。
“是——”
跪了这么久,众人这才勉强起身,颤颤巍巍,不时还能听到噗通脚软又跪地的声音。我心里好笑,面上不显,悠哉悠哉地喝着茶。这次让我狠狠耍耍威风,看以后还有谁敢不把我这个正经王妃放在眼里。
等到全都退了个干净,四下静谧,秦姨这才绷不住了,“小姐,你可是把……”
我并未说话,只用一根手指抵在唇上,秦姨立刻禁声了。
我嘴角微翘,安坐在这如岚居内,啧啧,我算是尝到古代绝对权力的滋味了,翻手云覆手雨,浑身上下透着轻快。我想秦姨根本不需要得到我的解释,她会明白的。
待我歇够了,将手上的茶盅放下,起身扶了扶头上的碧玉龙凤钗,这钗还真是沉,“是时候去瞧瞧柳侧妃了。”
穿过清幽的竹林,走过一座石桥,就到了柳如烟的起居之地。这里丫鬟们见着我惶恐得纷纷下跪,我没有让她们起身,多跪一会儿才能长长记性!我竟然瞥到从昨日便失了踪迹的春兰和秋泽,此时她们二人更是把头低到了颈间,生怕被我发现,呵呵这笑话闹的!
我踩着莲步移到她俩面前,“呦——,失踪了一夜,敢情你们跑这儿来啦!想来也挺奇怪,原先我病着服侍我,可刚到柳姐姐这儿她又病了,可见你们俩也是不祥的!”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这么个不祥的大帽子扣下来,她们俩还有命活吗?!两个丫鬟听了我的话登时煞白了脸,一个劲儿的磕头。
“我也不要你们的命!要来又有何用?你们自去宋大管家那问问此事该如何处置,去吧——”说罢,我闲闲地走了,丢下头都磕破的二人瘫软在雪地上。
越接近柳如烟的居室,那叮叮咚咚瓷器碎裂的声音越发明显,伴着咒骂声不绝于耳。可见平时斯文有礼的柳如烟被我气成什么样儿了,连淑女的仪态都不顾了。
我嗤笑起来,拔高音量说到:“柳姐姐不好生休息,这是在跟谁较劲呢?”
屋内顿时默然了。原本紧闭的大门哗的一下被人从里拉开,柳如烟头发纷乱,双眼红肿,被我欺凌的小手已经被包扎成了个包子,有点滑稽。
“宁依依,你胆大包天!你趁王爷不在,这样欺辱与我,待王爷回府,我定原原本本将此事告之,看你如何收场!”她的嗓音尖利。
刹那间我眉头冷意翩飞,喝道:“放肆!”
柳如烟一怔,惊大眼睛看着我。
“我的名字岂容你直呼出口!你当我宁清郡主、南阳王正妃的身份是假的不成?”我双目微眯,一字一句铿锵道来。
“我……我……”她顿时语塞。
我向她走近一步,高挑的个子把她娇小的身躯笼在影子里,眸光潋滟,“我容你放肆到今日,你不知悔改,还想一错再错吗?”
她为我的气势所摄,一连退了好几步。
我抱臂连连冷笑,“柳如烟,我捏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可信?”
听罢,她脸上露出极度惊恐之色,手也不自然地护在胸前。
我又向她逼近一步,“明人不说暗话!柳如烟你是个聪明人,之前我的容忍意欲何为,你应当心知肚明。不过眼下我不想再做这个受气包了。你呢——守好你的王爷!我呢——尽好我的本分!你我二人从此泾渭分明,其它的你就不要肖想了!至于刚才我祝你早生贵子的话,那真是发自肺腑之言,你可尽信!”
见她呆立着不动,我皓腕抬起,纤指抚上柳如烟的面庞,继而捏住她的下颔,逼着她与我对视。她的双唇不自觉地在颤抖,眼中也浮起了晶莹的泪花,“啧啧,让王爷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知是该心疼还是该气恼呢?!”我愉快地笑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你还是搞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多考虑考虑怎么固宠吧!你的好王爷这几日可都是宿在李儒人那里,要是她先一步诞下庶长子,你的里子和面子该往哪搁啊?!”
“你真的不在乎了?”她大着胆子轻声问起。
我放下对她下颚的钳制,“在乎?呵呵!他还少人在乎吗?我告诉你柳如烟,那李儒人的哥哥正在查江南一带贪污舞弊的大案,王爷摆出这样一个姿态说明了什么?你看,你的王爷从来不会做无用功。你我只是这棋局上的棋子,孰轻孰重他自会掂量!”我轻轻嗤笑道:“他原本就不是一个会被美色迷昏了头的人!”
我的话让柳如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片刻,她忽得上前盈盈下跪,“多谢王妃提点!”
我松了松嘴角,虚扶了她一把,“如烟姐姐这是干嘛?快快请起!”
我拉过她的包子手,详装查看,“姐姐伤了手,休要怪罪妹妹,妹妹原就是粗俗之人!呵呵,时候也不早了,姐姐还是早些歇息吧。今个动静这么大,王爷晚上必会来探望姐姐,愿姐姐得偿所愿!”我笑得多了一丝真意,“秦姨,记得吩咐雁儿将给柳侧妃的补品尽快送来。”
“是,王妃!”秦姨恭敬地朝柳如烟行了个礼,“柳侧妃伤了手,更需好好调养,这补品是少不得的。养得丰润一些才好生养呢!如若王爷日日前来问安,且要看好身边之人,别叫旁人趁虚而入,乱了章法!奴婢言尽于此!”说罢还乍有其事瞟了瞟琴棋和书画跪着的方向,“毕竟她们与您也隔着一层呢!”
我假装怒道:“秦姨,你多嘴了!”
秦姨见状,赶紧闭嘴,退至一边。
“如烟姐姐冰雪聪明,心里有数,何须你个个下人多嘴。柳尚书怎可能让旁人去分自己女儿的宠爱?如烟姐姐只需好好休养便是,这些有的没的无需放在心上,平添了烦恼。”
柳如烟的脸色十分难看。据我所知,她原来的贴身丫鬟一个都没陪过来,倒是添了这两个轻浮做派的货色,如果我没猜错,柳尚书这是变相的送人给赵瑞阳呢!只是不晓得柳如烟是个什么心境。
“柳姐姐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瞧瞧你!”我一甩头就踏步离去,秦姨快步跟了上来,估计待会这如岚居还有一阵鸡飞狗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