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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7.25灵界

夜已深。

马卡里奇站在悬崖前,身后是一片树林,正在夏风的拂动下和谐地奏起大自然的交响乐。他望着天上孤寂的弦月,叹了口气。即便世纪审判中出现了一丝不和谐的小骚乱,但冥骆依然还是被处决了。这个与命运与偏见做了一辈子抗争的男人最后还是认了怂,败给了命运。

“再也见不到那个暴露狂了,想想还有点小寂寞呢。”他哑然失笑,挠了挠头。“你说是吧,休斯。”他转过身,一袭白衣的金发男子正站在他身后。他圣洁的气息就如同另一弯月亮,让这片森林焕发出乳白色的平和。

“马卡里奇。”休斯用他碧蓝色的瞳孔望着他。“上次见面应该是40多年前了,那个时候的你还是一个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与他颇为相似。”

“哈哈,你这是特意前来说我变老了吗。”柯雅泰笑着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失礼了。我只是想感慨一下韶华的易逝,并非有意让你失落。”休斯语气诚恳。

“没关系没关系。”马卡里奇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老了就是老了,还怕别人说不成?我们的时间都不多,就省去寒暄吧。我们的交情总不能说的上太深,然而此次你紧急前来找我,是意欲何事。”

“我听闻伊丽莎白和她的孩子被你救出来了,可有此事。”

柯雅泰脸色一暗,在一刹间便掏出了藏于腰间的“霞洛”,对准了休斯的头。“虽然我老了,但在这个距离内,我还是可以保证一枪毙命的。说,你此次前来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这么有敌意。”休斯难得地皱了皱眉。

“真是恬不知耻。要不是你们天界的不作为,冥骆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结局。如今你主动前来询问他妻儿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对你放得下戒心?”马卡里奇看着面前这个扑克脸,心中实在是对他喜欢不起来。

“马卡里奇,注意你的态度。”休斯皱了皱眉。

“唷,心虚了?不知道怎么辩解了吗。你们天界人呵,”柯雅泰一声冷笑。“都是这么的虚伪。”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的结局吗。你以为只有你和他才算得上是挚交吗。”休斯握紧了拳头,手指甲深深地插进了肉里,但想到这几天所受到的压力和冷嘲热讽,他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恼怒。“我和他认识了一百五十余年,我们一起长大。而我必须要当着他的面审判他,看着他被处刑。你知道我内心是什么感受吗。”

“可是你们至少可以争取一下…”马卡里奇看着眼前这个愤怒的面孔,不禁没了底气。

“有用吗?”休斯苦笑。“其余四界的意向已经很明确了,如果冥骆不死,神界势必要被其余四界谴责,或者更糟糕。如果真的演变成这样,这虚伪的短暂和平会又一次地打破。到时候呢?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然后冥界坐收渔翁之利。变成这样是你的愿望吗?有些事我们并不能左右,希望你不要再随意地牵动你的怒火。”

良久,柯雅泰叹了口气,缓缓将举着枪的手放下。“你是对的,这件事不是你的过错。我道歉,是我太敏感了。只是伊丽莎白之事你不要插手。”马卡里奇死死盯着休斯的眼睛。“我信不过你。”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不会过问。”休斯点了点头。“只要他们母子俩安全就好了。”

“这点我会操心的,你就不用管了。”马卡里奇转身离去。“对了,把你的眼线撤走。”

“好。”休斯在凄美的月光下望着柯雅泰远去的背影,点了点头。“对了,马卡里奇。”休斯叫住了柯雅泰。

柯雅泰停住了远去的脚步。

“说起来,我还是那个孩子的教父呢。”休斯嘴角带笑地讲到。

“什么?”柯雅泰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我也是那个孩子的教父。”

二人相视良久,旋即开怀大笑。

“哈哈,只有冥骆这家伙才能办出来这么操蛋的事吧。”柯雅泰有些无奈地感慨。

“是啊。”休斯加以附和。

“走了走了。”柯雅泰摆了摆手。

“珍重。”休斯平和地加以目送。

...

...

与此同时灵界总统府

在灵界首都奥西里斯城,湖中央小岛上有一个十分奢华古典的建筑,那便是当届灵界总统奥布莱恩的府邸。此时他正疲惫地躺在雍容的床上,全然不理会等待他处置的业务和当今皇帝的牢骚。

刚刚从天界回到灵界来的他连招呼都没有向管家打,可以说鬼鬼祟祟地溜回自己的寝室,正准备好好地睡上安稳一觉,卧室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他十分地不耐,但作为一家之主,也只能强打起精神坐了起来。“谁啊,进来吧。”说出口时他才发觉语气软绵绵的,好像是没吃饱一样,全然没了他平日的威严。

老管家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老爷,打扰您休息了。这次前来是有一件要事禀报。”

“什么要事,都这么晚了,就不能明天办?好了好了,你也快去休息吧。”奥布莱恩烦躁地摆了摆手,丝毫不掩饰困意。

良久,奥布莱恩本以为他已经离去,一斜眼才发现管家仍旧呆在他的门前,一声不吭,方察觉此事不妙。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拼命压抑着旅途的疲乏和困意。“老陈,今天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如此重要的事是需要我现在就知晓的。”

“打扰老爷了。”那个名为老陈的管家又鞠了一躬。“因为此事太过于重要,所以觉得您会希望第一时间知晓。”

“说吧,说吧。”奥布莱恩看着眼前忠实的仆人,内心有了些不良的预感。

“小姐她….”老陈欲言又止。奥布莱恩这才发觉出自己的直觉所担心的事,大呼不妙。

“你快说,她怎么了!”他焦急地追问,内心已经想到了无数的可能性。

“老爷,小姐她…被人救走了。”老陈叹了口气,缓缓陈述。

“在无数的结局里,偏偏发生了最棘手的一种结局。”奥布莱恩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7月20日,您刚刚前往天界的事。”

“那时候就发生了?”奥布莱恩大吃一惊。“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不知为何,此次天界禁止了从外界传来天界的一切消息,导致我们根本无法联系上您。您难道不知道这项政策吗?”老陈有些诧异。

“难道…天界是故意的?”奥布莱恩陷入了沉思。“刻意摆我一道?不可能啊,这样做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算了算了这件事先不想了。老陈,搜捕活动已经开始进行了吗?”

“是的,属下擅自做主。已经开始在灵界进行大规模的搜捕行动了。”

“外界乃至灵界都不知道这件事对吧?”

“属下并没有将消息散发出去。”

“这就是了,你做的很好。”奥布莱恩放下了他悬在空中的心。“看来又是一晚无眠之夜了。”他又一次地苦笑。“准备好我的军装,我们该出发了。”

“是,老爷。”老陈点了点头,正欲离去“对了,老爷。如果我们找到了小姐,然而她并没有跟我们回来的意愿,该怎么做?”

奥布莱恩望向华贵的落地窗外凄凉的弦月,气氛异常的凝重。时间仿佛刻意放慢脚步一样,每一秒都近乎无限地拉长。“当然是尽可能地带她回来了。如果她真的不想回来了,那也不用回来了。”

老陈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但依旧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离去的脚步声在幽远无人的长廊拉着长长的尾音,只有奥布莱恩知道,他自己此时内心的荒凉。

...

...

7.26冥界九幽大殿

妖界的大酋长席尔瓦梅根此时正跪在大殿之下,她头顶上方正是当届的冥界统治者,死神与他的亲信无名。不为多数人所知的是,她的另一个身份正是冥界的守门人之一,在几百年前她曾不小心地被仇敌所阻截,丢去了性命。正是死神给予她回到五界重新复仇的机会,而与之交换的,便是她对于冥界的绝对忠诚。

无名望着台阶下恭敬的梅根,面无表情地开启了对话。“席尔瓦,此次召你前来,是有大事需要向你交代。”

“属下明白。”

“由于你与死神大人一起前往天界,而天界禁止一切外界传来的消息,所以此事你并不所知。早在你与死神大人前往天界的那一天,也就是7月20日,曾经的妖界大酋长康斯坦丁便出于未知的原因越狱成功了。估计近几日就会抵达妖界了,你要事先做好准备。”

席尔瓦心头一热,不禁抬头发问“他…他逃出来了?怎么可能?”

“这件事我们也不清楚,但也不在你所需要担忧的范畴之内。”无名冷冷地作出回复。“你所需要做的,帮助他再度取得大酋长的位置。”

“康斯坦丁…”席尔瓦低声念叨。

“席尔瓦?”无名见她有些走神,只得无奈再度提醒。

席尔瓦这才再度抬起头“属下明白了。”她淡定地回道。

“那么退下吧。”无名不带任何感情地命令道。待席尔瓦的脚步声远去,无名有些困惑地望向死神。“大人,为什么席尔瓦并没有我料想的那般失望。”

“谁知道呢。”死神幽幽地感叹道。“有太多的事我们不需要知晓也不必知晓了,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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