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欣赏。”嬴景玉见我没动,拽过身侧家丁手中的礼盒,掀开盖子,把礼盒中的东西统统倒在盒盖上,顿时湖缎、杭绸滚落一地。
金镜郡主红着脸上前施礼道:“微薄之礼,还望勿怪。”我记得坠儿曾经说过金镜郡主是某位开国元勋的遗腹女,只因父亲早早去世,一直过着简朴的日子。虽也有说媒的,可是门第相当的只愿娶她为妾侍,即或有愿娶她为夫人的,她却嫌对方门楣不高,如此一年年拖下来,都二十好几了,依然待字闺中。
“金镜姐姐言重了,”我慌忙还她一礼,“是怀嬴太过鲁莽,冲撞了姐姐。”金镜闻言,一双眼早红了,我怕她再如前般那样泪落不止,也不等她答话,拉她到一旁坐下,“姐姐可是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听听。”金镜回头瞟眼玉刖,似乎有所顾忌。
糟糕,我怎么把那妖精给忘了?我装出才发现玉刖,起身半施个礼,“不知玉刖郡主玉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玉刖一张脸闪过恼怒,可是终究不敢得罪我,强自忍了一小会,才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深夜造访,还望恕不请之罪。”
都知道是大半夜了还跑来?我心里虽然恨得咬牙切齿的,可是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想必是有天大的事,才能惊动两位公主。”我说完也不管玉刖是否难堪,回头朝殿内的家丁、侍女挥挥手,“你们都出去,坠儿,你也出去。”我有些迟疑地望下嬴景玉,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请他也避让出去,他已经冲玉刖拱拱手,然后冲我和金镜拱拱手,“三位公主慢聊,嬴某改天再来拜访。”他眼里就只有那妖精?为什么先冲她拱手?
“怀嬴公主,我们这次来,是想……”殿门刚被阖上,玉刖就急不可耐地冲到我面前说。
“坠儿,你去屋子四周瞧瞧,不准闲杂人等在附近逗留。”我看都没看她一眼,扬声吩咐道。玉刖好一阵难堪,她使命地咬着下嘴唇,眼里多了抹怨恨。
“公主真是事事周到啊,”金镜似乎瞧出了点端倪,抢在玉刖前说道:“金镜自幼丧父,不敢奢求什么,只是这婚姻大事……所以今儿个壮着胆子来求公主指点一二。”她说得委婉,我听在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她们尚有一丝转机,我却是连半点机会都没有,我与玉刖又计较什么?“人有鸿鹄之志,也有平庸之志。如同女子,有愿为正堂,日日食糟糠也觉得快乐;有愿为媵妾,住雕梁玉栋,束缚自由却甘心情愿。怎样取舍,全在乎自个。怀嬴所能奉告的仅如此。二位公主如果没有别的要事,怀嬴有些困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