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小六子匆忙跑去前面的聚义大厅给王伦报了信,王伦闻听小六子报知王仁醒了过来,自是十分欢喜,一面吩咐小喽罗安排酒食,恰巧林冲来投,王伦正寻思自己只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因鸟气合着杜迁来这里落草,续后宋万来,聚集这许多人马伴当。自己又没有十分本事,杜迁,宋万武艺也只平常,只有自己兄弟自小习得枪棒,练得一身好武艺,才压得住众兄弟。如今不正添了这个人,他是京师禁军教头,必然好武艺,倘或被他识破我们手段,他须占强,自己兄弟王仁在上次官军围剿中为救自己,伤了脑袋,目今还未痊愈,我们如何迎敌?不若只是一怪,推却事故,发付他下山去便了,免致后患。只是柴进面上却不好看,忘了前日之恩,如今也顾他不得。王伦摆下宴席,一方面是要打发林冲下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庆贺王仁醒来。
王仁还在房中躺在床上想家,却见小六子匆匆忙忙的打外面跑了进来,朝着王仁做了一揖,道:“二头领,大头领请您到前厅赴宴。”
王仁见是小六子,刚才和他聊了一通,小六子是王仁来到这里第一个见到的人,所以自然感到十分亲切。王仁问小六子道:“现在天色尚早,赴什么宴啊?”王仁以前初中时历史就特别的好,现下想到时代不同,说话就带上了那么一点古味。
小六子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答道:“头领您以前不也经常这样吗?但凡有大喜之事或是有强人来投,照例是要招待的。”
王仁之前已经将水浒故事虑了一遍,暂时也没有找到什么可以再次穿越的好方法,就不能不想眼前将要面对的,王仁自然是知道这群人们大都不按常理,随心所欲,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王仁只是还有些没准备好,身份转换的太快,思想上一时间还不能完全的接受,完全的融入到角色中。不过此时既然来请,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王仁起身一挥手,道:“小六子,前面带路!”
一路跟随小六子向着前面的聚义厅而来。后面院子中多摆放了一些兵器架子,十八般兵器刀枪剑戟是样样齐全,有那分成小队的步兵人马在头目的带领下进行操练,一招一式也甚有模样。从后厅转入正堂,只见聚义厅中一张大桌,此时倒坐了四个人,为头的一个白衣儒衫,手拿一把折扇,头戴方巾,长得甚是秀气,不用问王仁也能看出来这人应该就是白衣秀士王伦。左手边坐了两人,挨着王伦的是摸着天杜迁,下方的是云里金刚宋万。右手边的那人生的豹头环眼,燕领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最明显的是脸上刺了“迭配沧州”四个字,此人自是林冲无疑。
看到王仁进来,王伦高兴的跑到王仁面前,双手扳住王仁的身子转了个圈,上下打量了一番,关切的问:“兄弟身体养好了?”
杜迁和宋万也都高兴的聚集过来,王仁心说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目前的身份已成定局,也没有人会拆穿自己,想的太多没用,当下说道:“多谢诸位哥哥关心,我刚醒,头脑还有些发胀。”
三人正说间,林冲起身,冲着王仁抱拳施礼道:“这位可是玉面狼王仁?”
王仁定眼瞧着林冲,心中却无比的激动,林冲啊,小时候的偶像,这回终于见到了真人,估计要个签名回去可比那些找演员签名要牛的多,现在的东西,就是那个夜壶回到现代也是身价不菲,更不用说林冲的亲笔签名了。不过现在林冲在主动的打招呼,王仁也就有模有样的抱拳道:“正是。哥哥莫不是豹子头林冲林教头?”
林冲叹了口气道:“教头之名不敢当,我被高俅那厮陷害,刺配沧州,那里又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争奈杀死三人,逃走在柴大官人家,好生相敬,因此特写书来,举荐入伙。”
王仁一脸的亢奋表情:“教头休要如此说,小可久闻林教头枪棒功夫举世无双,找个时日倒要好好切磋一番,今日能与教头相见,足慰平生矣。”
王伦看两人聊的火热,在一旁打圆场:“诸兄弟不要光站着说话,大家边吃酒边说。”
五人按主次坐定,把了三巡,忽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人,那人身穿貂鼠皮袄,脚着一双獐皮穿靴,身材长大,相貌魁宏,支拳骨脸,三叉黄髯,手中提了一坛酒,进门看到王仁,面露喜色,一旁小喽罗接过酒坛,那人三两步走到王仁跟前,面上神情倒有了些激动,躬身说:“哥哥伤好了?”
王仁看此人长相,心中已有八分注意,待的思及水浒上的描述,此人莫不是旱地忽律朱贵?王仁心下想定,伸手扶起了那人说:“让朱兄弟担心了,今早刚刚醒来,无有大碍。”
王伦让朱贵坐在下首位置,众好汉一同吃酒。王仁虚意应付着众人,几人在一起自然是谈论的一些杀人放火的勾当。王仁对于此事一窍不通,只是装作伤刚好,大碗喝了几碗酒,吃了一些肉,就在那听几人高谈阔论。这还幸好王仁以前就是一副好酒量,要不几碗酒下肚,早已经躺在那不省人事了。
王仁心中不知在盘算些什么,倒是王伦见兄弟兴致不高,还以为王仁的伤没有好,正好酒喝的也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要盘算赶林冲走了,自己这个兄弟生平就爱结交英雄好汉,我若敢时,必不答应,不若先让他回房休息,等他醒来时,林冲那厮已被我赶走,却也奈何不得了。王伦推了推王仁,道:“兄弟即是累了,可自去休息,林教头这边自有哥哥招呼。”
林冲及各位头领也劝王仁回去休息。王仁心中暗自嘀咕,一会儿王伦肯定要赶林冲下山,那么事情就还会按着原来的轨迹发展,倘使自己不走,或许可以劝得王伦将林冲留下,到时候林冲归心,即使改变历史也未可知。
王仁想到历史或许会因为他而改变,心中不禁兴奋了起来,之前的那些一肚子的鸟气也都被这份激动所冲散,王仁起身道:“哥哥放心,我的伤以没有大碍,不劳诸位哥哥挂心。这碗酒,小弟敬哥哥们。”
王仁端起了碗,说完话仰头就干,一口酒差点没呛到喉咙里,其余人众既然能够落得草,也都是爽快的人,看到王仁带头,酒桌上的气氛也被带了起来,尤其是林冲,本就偏爱结交英雄好汉,林冲也起身干了一碗酒,对王仁道:“二头领果然也是个真汉子,林冲能结识二头领这样的英雄好汉,真个不枉此生。”
几人喝了酒,王仁突然来到林冲面前,道:“既然承蒙教头厚爱,王仁愿与教头结为兄弟。”王仁想抢在王伦前面和林冲结了兄弟,一来王伦碍于自己的面子不好赶林冲走,二来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兄弟,王仁现在这半吊子水平出个门也能打得起名号。
王仁心中盘算的好,林冲也高兴道:“求之不得!”
王伦见王仁好兴致,憋了一肚子赶人的话也就不好往外说,自己就这么一个兄弟,颇有偏爱,是以张罗着为两人做了个见证,当下两人就已聚义厅为地,焚香拜烛,林冲要比王仁年长个十多岁,两人结为兄弟。
杜迁,宋万,朱贵也连连道贺。有了这层关系,林冲虽看王伦有些别扭,老是拿言语挤兑,也就不理,只是和王仁说些个闲话。王仁闲话之间对林冲道:“小弟前些时日受了伤,不知为何,失了些记忆,大抵忘了前日之所学,承蒙哥哥不弃,小弟愿在哥哥处做个记名弟子,学些枪棒功夫,不知哥哥肯否?”
林冲一拱手道:“兄弟有话,林冲自当竭尽所能。”
王仁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倒是王伦乍一听的王仁武艺尽失,心里更加的不安。也没的心情饮酒,吩咐下去给林冲备了房间,散了酒席,各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