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春二虫
村长说,好的好的,如果您想通了,村委会可以给您出一定的劳动补助的!
这是位于中部平原的一个村庄,村庄的名字叫小裕村,小裕村有6000人口,在方圆几百里没有比这个村庄更大的村庄了。政府已有意把这个村庄设为小镇——这个村庄已发展得很不错了。
这一天,一个贼来到了小裕村。贼是闻听小裕村的富有才远道而来的。
贼不辞劳苦来到这个村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贼听说小裕村的人都非常讲面子,所以贼就有了他的想法。
贼来到小裕村的当天下午就开展起了工作。贼盯上了一个穿戴时尚的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贼悄悄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乘其不备伸出了他罪恶的手。
年轻人很敏感,猛地回过头来,狠狠瞪了贼一眼。贼一颤,但马上镇定下来,面带哂笑,说,摸你口袋?是看得起你!年轻人竟羞愧地低下头来,灰溜溜地紧步走开了。贼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
贼继续走。贼走着走着又看见了一个30多岁的女人。贼又悄悄走近那个女人,轻轻向着她的衣兜伸出了他的贼手。女人一把摁住了贼的手,说,你敢偷我!贼说,偷你?是看得起你!女人一下子蔫了,女人嗫嚅着说,哦,对不起,我身上忘了带钱了!女人赶紧捂着脸走开了。贼不屑地朝着女人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
贼就这样,哪儿人多就往哪儿挤,看谁体面就摸谁的口袋,如果在出手中稍遇不顺,贼就会甩出一句足可以让被偷者三天不敢抬头的话偷你?是因为看得起你!贼就凭着他的这一句话,在小裕村成了一个符号,成了一个可以检测人贫富贵贱的试金石。
贼不再满足仅摸人口袋了,贼意识到一个人即使再富也不会在外出时带上多少钱,真正值钱的东西都在家里呢。贼就转变了目标。贼带上他的撬锁工具,昂首挺胸地出发了。贼看见一户人家深门大院,估计是个富户,贼就停下了脚步。贼从怀里摸出工具,轻而易举就把大门别开了。这时,一个老太太跑了过来,问贼,你是干啥的?贼瞪了她一眼说,我来干啥?我来是看得起你!老太太缓过神来,赶忙把贼让进家里,倒出一杯水,恭恭敬敬地端到贼的面前。贼一饮而尽。贼环视了一眼室内,然后转向老太太说,你还在这儿干啥?我工作的时候不想被别人看!好的好的,老太太说着便轻轻走出了门。老太大出了门看见了胡家媳妇,春光满面地说,嗨,贼来我家了!贼去过你家吗?胡家媳妇一脸沮丧地说,现、现、现在还没来。胡家媳妇看老太太还想要说什么,赶紧走开了。老太太继续寻找熟人。
贼抱着一大摞东西从老太太家里出来了。贼这次的收获是前所未有的丰硕。贼乐得满脸开花。贼第二天又携带着工具行动了。贼又瞄上了一户人家。
贼毫不犹豫地朝这户人家走去。这户人家恰是胡家媳妇的家。胡家媳妇老远就看见贼向着她家的方向走来,胡家媳妇激动得脸都红了。胡家媳妇急忙走出家门,欢快地向着老太太家走去。贼顺利地穿堂人室,贼扒扒拣拣扛了一包东西大摇大摆出去了。
贼觉得天天行动太累了,决定实行每周五天工作制,而且,贼在正常的工作日内只需行动一次就可以圆满达到目的了:贼对此很满意。贼按部就班地在小裕村的人家里出入着。
一天,贼正要关灯休息,听到了敲门声。贼不情愿地打开了门,原来是小裕村的村长。村长一进来就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支烟,贼只得接了。村长赔着笑脸说,您这一来呀,俺村里,咳!贼脸一沉,我这一来咋了?村长说,您这一来呀,小裕村人心沸沸啊!贼的脸又一沉,人心沸沸啥了?村长说,小裕村是个大村,有6000人口,1800户人家,您若是一个礼拜只那个5次,一年才那个260次,每个户都那个一次就得六七年呀!贼说,这又怎么了?村长苦笑了一下说,您那个过的人家自豪无比,您没那个过的人家垂头丧气,这氛围不协调啊!贼哼一下。村长说,求求您了,为了小裕村每户人家的荣誉,您可不可以增加那个的次数呢?贼懒洋洋地说,我考虑一下吧。村长说,好的好的,如果您想通了,村委会可以给您出一定的劳动补助的!贼说,好吧,你先回去吧。村长走到门口时又折过身来,笑着说,您能不能在明儿到俺家那个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