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说到展昭吩咐几个差役去王员外家找那王成,并将其严密控制起来,然而当这几个差役兴高采烈地来到王员外府的时候,却见门口白布披门,内里鼓乐齐鸣、哭声震天,显然是办丧事时才会有的境况。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差役见这情况,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找人询问,这一问才知道原来王成突然暴毙,这丧事便是给王成准备的。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进去看个究竟,否则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报告,那面子可就全都没了。
来到厅堂之中,只见王成的正室柳氏正与几个小妾一起跪在灵堂旁边哭泣,那样子真是撕心裂肺,叫人不得不同情。
王成老父老母,也就是王员外和员外夫人了,他二人因为年老,所以是坐在灵堂旁边的,但脸上的悲戚之意却非装出来的。
王员外一生都没有纳妾,所以到老也就是王成这么一个儿子,他如今死了,老人家就等于断了后,伤心难过自是必然。
那年长的差役不敢造次,悄悄走到王员外身边,将其叫出厅堂之外,才低声问道:“老员外,不知王公子何以突然暴毙?”
王员外擦着老泪道:“唉,具体我也不知,只是昨日尚且安好,今日出了一趟门,回到家里之后便突然没了生气了。”
“哦?这倒是奇了,莫非是在外面被人打了?或者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年长的差役问道。
王员外叹了口气道:“官老爷,您是不知道啊,我那儿一不贪杯,二不贪色,三不惹人,哪里会出那等事情,更何况他今日出去不到一刻功夫便回来了,想做那等事情也没时间啊。您说是吧?”
这差役低着头寻思一阵,实在是理不出头绪了,虽然怀疑可能是中毒或者被人暗害,但他一个小小的差役还没权力开棺验尸,只能回去先禀报了包大人和展护卫再说了。
如今的展昭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护卫,在包拯向仁宗提议之后,仁宗便将开封府之内的命案侦破之权交给了他和展昭共同享有,所以展昭也能算是半个推官了。
临走之前,这差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于是便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已经揉得有些皱巴巴的狗子的画像递给王员外道:“老员外,这个人你可认识?”
王员外眯着眼睛看了看,因为那画像非常逼真,所以一眼便认出来了:“这孩子不是狗子吗?听说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家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差役叹了口气道:“死了!而且死得非常惨,被人烧成了一堆烂骨头。”
“啊!怎么会这样!”王员外形容悲切,甚至比王成死了还要过分,“这,这,这孩子平时老实巴交,又无钱财可抢,怎么平白无故就被人给害了呢。老天爷莫非是吓了眼睛不成,竟要让这么可怜的孩子遭遇如此悲惨的事情。”
差役以为王员外只是因为自己儿子的死而悲伤,所以并没有太过留意,只是安慰了几句道:“老员外节哀,我们走了。”
言罢,那差役便要与其它人一起离开,这时只见王员外猛然伸出枯瘦的胳膊拉住差役道:“别,先别走,这些银子你们拿着。”
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似的,王员外从衣服里面拿出了沉甸甸的一包银子:“这一共是一百两银子,麻烦你们将其中的五十两拿去好生安葬狗子,他毕竟与成儿自小便是好朋友,就是老者我也把他当成干儿子一般看待,也算是尽尽心吧。另外的五十两就算是给各位官老爷的酒钱了。”
差役万万没想到这王员外居然如此大方,一出手便是百两银子,这可比他们一年的俸禄都要高啊。
颤巍巍地将银子接了过来,差役连连点头道:“放心吧老员外,您交待的事儿我们肯定办好。”
说完话便要离开,似乎生怕王员外反悔似的。
这一次王员外倒是没有拦着,只是在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说了句奇怪的话“成儿回来的时候手里面好像就拿着狗子的画像,应该是吧,看他那样子肯定没错了。”
差役们此时只想着如何去花那一百两银子,根本没有将王员外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连耳朵里面都没进,大踏步就跑了出去。
那一百两银子,这帮家伙要是能将其中的五两交给狗子父母办丧事就不错了,这年头,人不黑心是白痴,况且他们还是见惯了形形色色事情的差役。
这会儿,展昭却正在满头大汗地帮着公孙策处理那重病少年的一些伤口,也不知道是被野兽咬的,还是被人打得,这孩子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好皮肉,难怪会烧的这么厉害了。真是够可怜的。
说到治疗内里的伤势,展昭或许不如公孙策,但要是说到治疗外伤,那一百个公孙策也比不上展昭。
只见他手中手术刀翻飞,不仅除去了一些死肉和病变的坏肉,而且还将公孙策交给他的上好的金疮药匀贴的敷了上去,竟然没有任何出血的迹象。
这样折腾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公孙策和展昭才各自松了口气,因为少年的烧已经开始退了,而且身上的外伤也已经完全处理完毕,接下来的就是好生调养和休息,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能够完全康复了。
“公孙先生果然是用药如神啊,这几味药下去竟然就使得病人好转,不佩服都不行。”展昭一边洗手擦脸,一边笑道。
公孙策却没有他那般体力,折腾完之后就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累得气喘吁吁,胸口不住起伏。
“呵…....展……展护卫,呼……展护卫说笑了。呼……你才是妙手回春啊,那……咯……那一手治疗外伤之法简直如天外之笔。”公孙策气喘吁吁地说道。
展昭笑了笑,却没有去谦虚,因为此时那几个去王员外家的差役已经回来了,而且就在门口。
听着外面凌乱的脚步声,展昭嘿嘿一阵冷笑:这帮王八蛋,明明是悠哉游哉地走回来的,却装得这般脚步沉重,难道是怕我责怪他们?
想到这里,他将湿漉漉的手擦干净了,又将公孙策从地上扶了起来:“公孙先生,您先坐在凳子上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那孩子就拜托给您照顾了。”
“放……放心吧。”公孙策还是没有恢复过来。
展昭轻轻摇了摇头,说了句“公孙先生,该去练练身体了,不然的话估计就得未老先衰了。”说罢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公孙策愕然,良久不禁发笑。说起来他已经三十有余,可是却未婚娶,这照顾身体之事还真没有人提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