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太适应众人的态度,但事情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因此展昭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不让同情或者愤怒的心理大乱他的思维。
“你们都起来吧,现在还是查清案子要紧,别一个劲儿的神仙神仙的叫。”展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众人,淡淡说道。
王朝马汉等差役犹豫了一下,看到展昭认真的表情,只得默默站了起来,不过态度还是有些拘谨。而车二夫妇却是始终不敢站起来,仿佛生怕这一起来便会得罪某位神灵,导致他们无法与阴间的儿子交流。
展昭叹了口气,转身就要出去:“车二,若你们不听我的,今日我离开便是,这案子咱们也不办了如何?”
车二一听这话就慌了,急急忙忙从地上爬起来:“神仙官爷,我听话,听话就是,你可千万不能走啊。”
展昭一阵暗笑,这都什么人啊,让你好好起来你不干,偏是态度变差了你反而乖乖就范了。说的不好听点真就是犯贱。
“好吧,我不走,你们二人且坐着,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这案子要是破了,你们的儿子在阴间也会安心,否则死的不明不白的话总是难以投胎,变成孤魂野鬼多可怜。”展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说道。
他知道自己不坐的话车二夫妇是断然不敢坐的。
“是是是!神仙官爷您问吧,只要是我们知道的事情,一定一字不漏的说给您听。”车二忙不迭道。
“嗯”,展昭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们知不知道狗子在失踪之前跟什么人见过面?”
车二挠了挠头,非常尴尬地说道:“我……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倒是那车牛氏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说道:“这个我知道,那天是王员外家的公子王成来找的狗子,当时当家的出去赶车了,所以不知道。”
“王成?他找狗子干什么?”展昭感觉抓住了一点什么,急忙问道。
车牛氏笑道:“王公子是个好人啊,每次来的时候都给我们赏几两碎银子,他跟狗子打消便是朋友,经常一起出去玩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王成与狗子就没有发生过口角之争吗?”展昭问道。
“什么是口角之争?”车牛氏茫然问道。
展昭尴尬地笑了笑道:“嗯,就是骂架或者打架。”
车二这时答道:“哎呀,两小子一直关系很好,我经常就教狗子说,‘人家王公子是贵人,又是好人,就是他打你你也不要还手’,狗子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况且孩子之间闹点矛盾很正常,不至于会杀人吧?”
展昭沉默了,车二说的没错,如果真只是这样的话,王成自然是没有犯案的动机了,不过他始终是最后一个见过狗子的人,必须得找他谈谈才行。
“那平时有没有跟狗子关系非常恶劣的人?”展昭想另外找一条突破口。
车二想了想道:“对了,贫民窟里有个姓张的小流氓,陈我不在就欺负狗子,还让狗子到王公子那里骗钱花,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是非常的差。”
说这话时,车二明显有过一阵犹豫,一般人可能会认为是他担心那姓张的小流氓来报复,但展昭却有自己的想法。
他起身道:“好了,今日便问到这里,若以后还有什么事情,我会托差役来传唤你们的,记着最近不要出远门。”
“行,没问题,只要是神仙官爷交代的事情,我们一定照办。”车二巴巴地说道。
展昭笑了笑:“你能告诉我那姓张的小流氓住在什么地方吗?”
“很好找的,他就住在贫民窟里面那座破破烂烂的城隍庙,以前基本上每天都会出来糟践人的,可是自从狗子失踪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出来过了。”车二回答道。
“好的,谢谢你提供的信息,回见。”说罢,展昭拨开窝棚的破帘子走了出去,王朝马汉则紧紧跟在后面。
往城隍庙走了大概几百米,确定车二那间窝棚里的人看不到了,展昭才对一个差役道:“辛苦你在这里盯着,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车二,不要嫌臭,若得到什么消息,我给你发奖金。”
那差役起初的确是有些不情愿,毕竟这鬼地方谁也不愿意多待一会儿,可一听到奖金,他便立即眉开眼笑了,当即便拍着胸脯道:“展头,您说这什么话,就是不给奖金,难道我还不干吗?”
展昭心中冷笑:说得比唱得好听,我若不说给你奖赏,只怕你小子偷空就得溜出去找乐子吧。
不过他还是拍了拍那差役的肩膀,从自个儿衣兜里拿出了一块碎银子道:“这个先给你,我方才见车二家窝棚附近有一家茶庄挺干净的,你就坐到里面去盯着,顺便喝喝茶,吃点点心,但记着别给我把人盯漏了,否则小心我废了你小子。”
“茶庄?我怎么没看见?”那差役茫然道。
展昭笑道:“你们都被臭气熏得快找不到方向了,哪里还能看到那茶庄啊,你过去,走到距离车二家窝棚大约五十米之处,向左边看就能看到了,那招牌虽然不醒目,但也不是看不到的。”
“知道了展头,那我就去了?”那差役喜滋滋地问道,这样好的差事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虽然周围环境不怎么样,可喝着茶吃着点心做事儿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去吧,小心别被车二发现了。”展昭叮嘱道。
“放心吧展头,我把这身捕快装一脱,里面就是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就是真站到那车二面前他也发现不了。”那差役说着就脱了捕快装,里面竟然还有一层衣服。
“不错,你小子有前途,赶紧去吧。”展昭笑道。
那差役得到展昭的夸奖,就好像被某位神仙相中了一般,心里头就跟夏天里吃了西瓜一般甜蜜,昂首阔步就朝着那茶庄走去。
“展头,难道你发现什么了?”王朝不解地问道。
展昭微微笑道:“车二在说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的确是隐瞒了某些事情,要不然表情不会那么奇怪,而且脉搏的跳动也比平时快了许多。”
“脉搏跳动?展头,你难道光凭眼睛就能看出这些?”马汉惊道。
“嘿嘿,你们不是尊我为仙吗?神仙若连这都看不出来,那还算什么神仙!”展昭懒得用现代的犯罪心理学去解释这种事情,就是说了王朝马汉肯定也听不懂,倒不如借着神仙的名号搪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