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中,唐飞正脸色铁青的看着小莲,嘴里面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一些难以入耳的脏话。这让一旁的周菁芳气愤不已,但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在古代毫无地位的女人,她也无可奈何,只能盼望展昭及早归来。
展昭走进大门,一眼便看到了这让他厌烦的情景,于是皱了皱眉道:“菁芳,去给小莲洗个澡吧,这么脏也不怕污了咱们唐大捕头的眼睛。”
周菁芳知道这是找机会让小莲脱困,于是也不停留,带着小莲径直往开封府的空房间走去,一般来说,在这府内总会留一些房间给某些重要的证人居住的,所以什么东西都很齐全,也不用临时抱佛脚。
唐飞因为展昭的话带刺,虽然很是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展昭可是向着他说话的,尽管话里面带刺,但他也不能故意挑出来,否则就是他破坏同事之间的和谐了。
如今他与包拯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若再惹了展昭,那就真成万人厌了,以后只怕就是有庞太师的面子,他也不好在开封府混下去了。
“熊飞,抓到那江洋大盗没有?”唐飞总是习惯性地称呼和朝廷作对的人为江洋大盗,不管你是否有理,总之与朝廷作对那就是有罪。
展昭对此一点也不感冒,不过他也不想跟唐飞的关系搞得太僵,于是淡淡答道:“那人轻功好的很,又有同伙相助,所以逃走了。”
这话说的确实够假的,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他展昭的厉害之处,即便是数十高手的围攻之下也能将案犯缉拿,难道那白衣公子的同伙真就超过数十人了?
展昭对自己的话也感到好笑,想那《包青天》中的展昭,曾经勇斗五鼠,若非不懂水,五鼠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就更不用说了,黑猫的水性那可是一等一的好,绝对不必翻江鼠蒋平差,以后若真是遇上,只怕蒋平是要吃大亏的。
唐飞心里头怀疑,可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于是只好笑道:“没事儿,不就是放走了一个江洋大盗吗?我现在就吩咐兄弟们张贴榜文,一定把那小子给揪出来。”
展昭淡淡笑道:“我劝唐捕头还是不要这么做,就算你当真抓住了那人又如何,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抢劫了囚车吗?所谓捉奸捉双,抓贼在床,这个道理也是一样,你既然没能当场抓住他,又无任何证据,怎么定罪?弄不好可以要惹起民愤的,相信包大人不会允许你这么胡来的。”
他说这话却不是想要替白玉堂解围,而是事实,虽说当时现场站了那么多的百姓,可他完全可以肯定,那些百姓根本就没有看清白玉堂的长相,说出来的样子绝对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
这跟现代的犯罪心理学有些关系,就是说在罪犯犯罪之时,往往看到经过的人都会自动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去改造这个人的样子。
打个比方来说吧,一个年轻俊秀的后生杀了人,而看到这过程的证人却会将他描绘得仿佛钟馗一般凶恶,这便是心理效应了,没有办法的。
而他虽然可以采取指纹来证明劫囚的的确是白玉堂,但他却是没有这份心思,因为他还不想跟五鼠闹别扭,否则肯定会影响到以后的案件侦破。
说起来这古代是可以以指纹当作证据的,因为古人已经证明了每个人的指纹都不同,所以才会在许多重要的文件上摁手印。
只是因为科技不到位,他们只能对比那些非常清晰的指纹,对于现场留下的用肉眼根本就看不清的指纹就是视而不见了。
现在有了展昭的现代化法医工具,要想将指纹变得清晰起来完全不成问题,因此要当作证据来证明犯罪也不是没可能的,问题是官府接受可能会需要一段时间。
唐飞听了展昭的话,也深感有理,不过他却有自己的想法:若是放在庞太师的府邸,这种江洋大盗肯定是说抓就抓的,若他不承认,直接上刑便是,根本没有找证据的必要。
虽然这样很可能搞错,但“宁可错杀一万,莫要放过一个”,这才是当官的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心里素质。
问题是这里是开封府,不是太师府,他没有权力,也不敢胡乱对犯人动用大刑,虽然平时态度恶劣一些,踹囚犯几脚,给囚犯几个耳光包拯都不会太过认真的去管,但他若动用了大型那就两说了。
包拯可不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他有自己忍耐的限度。
“那好吧,不找就不找了,不过牛张氏却是要审问一下的,我怀疑那白衣人就是她的同伙。”唐飞还是不肯放过小莲。
展昭冷笑道:“敢问唐捕头,那牛张氏究竟犯了何罪?竟然要拉到街上去示众?现在还要无端接受你的审讯?”
唐飞这下可不会妥协了,理直气壮道:“这个可不是我的主意,那是包大人亲自下达的命令。说这牛张氏吸引了狂蜂浪蝶,所以才会导致自己丈夫的自杀。一定是要严惩不贷的,否则难以平民愤。”
展昭暗骂:这他妈都是什么理由啊,难道牛张氏长得漂亮也犯了王法吗?真想进去揍那包拯两拳,否则他这青天的名望真是难以让人信服。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不是包拯的错,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女人的地位底下,出门本来就是不对,惹来狂蜂浪蝶那就更不对了。
唉——!真是恼火啊。
展昭暗叹一声,摇了摇头道:“不说这些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我这里有一张画像,是火灾案中死者的头像,你们赶紧将它张贴出去,看看是不是附近的人家。”
说着话,他打开随身携带的法医勘察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画像递给四个捕快,他知道这四人都是手脚麻利之人,办事比一般的差役勤快很多,不会捅什么太大的篓子。
岂料四人拿到画像之后,都茫然问道:“死者?什么死者?”
唐飞也拿过一张画像看了看,莫名其妙地摇头道:“熊飞,你这画像从哪里搞来的,这上面是什么人啊?”
展昭笑着解释道:“还能有谁,这上面的人就是开封府里那具枯骨。我已经将他的形象复原了,至于用的什么办法你们就不不需要知道了,若破了这个案子,大家的赏银也会更多一些,难道你们不愿意吗?”
“不对啊,那不是女尸吗?怎么看起来这个是男人啊!”唐飞疑惑地问道。
展昭耸了耸肩道:“抱歉,我没有告诉你,蔡九的检验出现了错误,那尸骨是男人,并非女人,这点我已经汇报了包大人,他或许是因为公务繁忙,所以没有通知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