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果然是王朝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是有什么好消息要传达给展昭听似的。
展昭也对他笑了笑道:“什么事情,还要麻烦你来传达,派个小捕快不就得了。”
王朝急忙摇头道:“这可不行,因为事情比较重大,包大人生怕一般的捕快说不清楚,所以就让我来了。”
“哦,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展昭问道,心里头却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王朝警觉地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这才凑到展昭耳边低声道:“宫里头传来话了,说是准驸马爷陈世美昨天夜里突然失踪了,因为事关重大,怕有人趁机掀起是非,所以这消息现在还封锁着呢。”
“陈世美?就是那个薄情寡义的陈世美?”展昭因为太熟悉这个人了,所以忍不住就说了不该说的话。
王朝茫然道:“什么薄情寡义,难道展头你见过陈世美吗?我听说他人还不错呢,对公主好,对下面的人也很大方,而且曾经还当街惩治过逞凶京城的恶霸呢。”
展昭挠了挠头道:“嘿,是我记错了。对了,案件的关系人都控制起来了吗?”
“什么关系人?”王朝显然不太适应展昭过于白话的语言。
展昭想了想道:“就是跟准驸马爷失踪可能有关联的人,那些人有没有拘捕起来?”
王朝这才点头道:“嗨,这还轮不到咱们开封府呢,展头儿您也知道,那陈世美是庞太师的得意门生,又是太后钦点的驸马爷,他一出事儿,那些跟在身边的人能逃得了干系吗?都被庞太师给抓到天牢里面审问去了。”
“怎么回事?庞太师他怎么有权力这么做,难道皇上都不过问吗?”虽然庞太师的官位很高,势力也很大,可是审讯嫌犯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就是开封府不管,那也有大理寺、刑部呢,哪里能轮到他。
王朝惊讶地说道:“展头儿,您不是没睡好吧,怎么忘了那庞太师还有个儿子庞玉呢。他那儿子可是刑部侍郎兼任四品带刀侍卫,抓个把人算什么?”
展昭猛地一拍脑袋,这脑子里面的记忆信息到底不是自己的,所以有时候提取起来都比较慢,以至于他都没注意到这个庞玉的存在。
“那既然刑部已经插手这件事情了,还让咱们开封府干什么?”展昭有些赌气地说道。
王朝笑道:“可不是嘛。我也这样想,但皇上说了,咱包大人断案如神,有他在这案子一定能够及早侦破,所以就下了道旨意,命包大人与庞太师携手办这件案子了。而包大人则举荐了展头你,所以就……”
“这样啊……”一时间,展昭心内千头万绪,想了很多事情,他甚至想到了这会不会是庞太师的阴谋,将陈世美藏起来,然后又借着一起办案的方便从中作梗,从而让包拯下不来台。
不过想再多也没用,没有真正接触到案件,一切都只能是凭空想象而已,完全当不得真的。
“展头你好像还没吃饭吧?”王朝嗅了嗅鼻子,大概是闻到了宅中飘出来的香气,所以猜到了周菁芳可能在做饭。
展昭默默点了点头,可心思却已经到了案子里面去:陈世美!陈世美!……秦香莲!巫教!这几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唉,以前总是云雪做饭,她的手艺可好了,连包大人都赞不绝口呢。”王朝一时忘了氛围,说出来本来不该说的话。
展昭却没有在意,只是长叹了口气道:“云雪的案子现在还悬着,如今又多了起驸马失踪案,不行,得找个突破口才能将这纷乱复杂的案件一点一点地抽丝剥茧。”
突然,他想到了铁牌,那个只有巫教才拥有的铁牌,于是急忙问道:“王朝,你有没有听传话的人说在现场发现了什么东西?”
王朝点头道:“有,就是那巫教的铁牌,而且……而且惊人的相似的是准驸马爷的府邸也着了火,许多丫鬟和家丁都被烧死了,以至于案情的线索非常少。”
“好,只要有铁牌就行。”展昭顿时信心十足,幸好现场还有遗留下来的东西,看起来这作案的歹徒也真是百密一疏,也难为他了,跟展昭这个现代的法医对上,不倒霉那才奇怪呢。
或许在别人眼里,这铁牌不仅不能成为什么线索,反而会扰乱侦破的程序,但在展昭的眼里,它却无异于一把钥匙,一把打开真相之门的钥匙。
“展头,你也不用着急,先吃了饭再去府里吧,现在包大人正跟八贤王谈事情,所以得有好一会儿才能闲下来,你去早了反而不美。”王朝见展昭久久不语,找着话头说道。
展昭点了点头道:“明白了,你先回去复命,就说我马上就到。”
王朝拱了拱拳,欣然转身而去,以前他就非常崇拜展昭,因为展昭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智计过人,自从上次的案子结束之后,这种崇拜简直演化到了盲目的程度。不管展昭说什么,他都能视为圣旨来执行。
看着王朝远去的身影,展昭嘴角浮现一丝微笑,低声道:“总算是逮到一个大案子了,这次立了攻便有资格向仁宗要官了,我可不想总是这么受人掣肘,许多事情想办也办不成。”
他很清楚头上有个上司是多么让人无奈的事情,因为有很多大胆的想法和计划都不可能得到认可,就算是包拯这样的青天大老爷也不例外,毕竟他只是凡人,并非像民间传说中那么神奇,更不是所谓的文曲星下凡。
重新回到厅堂之内,周菁芳已经将菜和饭端了上来,并且小心翼翼地给展昭乘着饭,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贤惠媳妇。
展昭的思虑仍然在案子之上,他努力想将云雪之死、开封府的枯骨和陈世美的失踪联系起来,然而能找到的唯一共同点就是那铁牌。
只是他已经可以肯定,枯骨案件的铁牌是有人伪造的,或者说并非巫教同一个人所做,而云雪之死却确确实实是巫教所为,因为那毒镖之上的指纹是铁一般的证据。
现在的要点就是从陈世美案的现场找到的那枚铁牌了,只要采取了上面的指纹,一对比便可知道是否巫教所干了。
事实上他真的很希望是巫教所为,因为那样他便有了继续调查云雪之死的时间和权力。说白了他对寻找陈世美没有什么兴趣,虽然同样是案子,可陈世美那个遗臭万年的家伙怎么也无法让他产生同情之心。
他可不像日本漫画里的那些侦探,不管好人坏人都要去救,他有自己做人的原则,也有自己断案的准则,虽然有些任性,有些蛮横不讲理,但他却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