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展昭回到自己的住宅附近之时,周菁芳已经领着狼犬在那里等着了,她并没有进到院子里面去,因为包拯正和唐飞、公孙策等人勘察现场。即便天色已经晚了,可他们也不能让云雪的尸体一直放在那里。
“师兄!你回来了!”周菁芳正焦急地在墙外转来转去,方才因为替展昭制造回来的证据,她差点就被那唐飞给盯上了。不过想象中的巫教中人并没有出现,似乎在经历了云雪的案子之后,他们就开始销声匿迹了,除了那些被骗得晕头转向的平民百姓之外,巫教高层人士似乎人间蒸发一样,再也寻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因此云雪的案子也进入了死胡同中。
展昭笑着点了点头道:“事情已经办完了,等到明天包拯宣布解除后山的戒备之后,咱们就可以利用那里的法医设备来办案了,我原先还担心云雪的案子可能会从此搁置,现在总算是重新恢复信心了。”
“那现在怎么办?要进去吗?”周菁芳问道。
展昭“嗯”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周菁芳柔弱的肩膀,与她一起往院中走去。
包拯虽然在门外和院中都布置了岗哨,但是在院墙之外却没有安排差役,因此并不知道周菁芳一直待在院墙之外监视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看到展昭进来了,包拯笑着将他迎进屋内道:“熊飞啊,蔡九已经验过现场了,而且也对云雪的尸体做了一番检验,结果基本上与你所料无差,只是凶犯究竟是谁,目前还毫无端倪,不知熊飞可有什么线索?”
展昭摇了摇头道:“很抱歉大人,属下只是与那黑袍人交手不过十来招,根本无法断定其身份,不过却是可以肯定那黑袍人应该是个女的,而且年龄不大,甚至连二十岁都不到!另一个用毒镖暗算属下的就更难判断了,因为那人连面也没有露过。”
其实他早已怀疑到了唐飞,只是因为先前忙于牛群的案子,所以还未有机会采集唐飞的指纹进行检验。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指纹其实没有多大作用的,因为很明显那毒镖之上的指纹是在涂抹毒药之前就有的,往往使用毒镖的人都会在手上戴上手套或者用布包住,因此就算当时暗算展昭的是唐飞本人,那毒镖上面也不会留下唐飞的指纹,照样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是谨慎一些总是好的,所以展昭还是打算利用某些机会得到唐飞的指纹,反正这种事情并不是很难,只要唐飞在这屋中待下去,他就会有碰触到家具的时候,一旦碰触到家具,肯定就会留下指纹。
毕竟宋朝人并不知道指纹的在侦破案件中的可怕作用,所以不会那么小心的。
至于这种怀疑为什么不告诉包拯,那也是有展昭自己的理由的。
首先,在刑事侦破案件之中,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某人的确参与了犯罪,那么就绝对不能将只是停留在怀疑上的疑点说出来,因为那样不仅可能会误导他人,而且还会让嫌犯采取某些措施进行准备,最后要找出真相就更难了;
其次,包拯与唐飞的关系本来就不够融洽,若包拯在得知了展昭的怀疑之后开始处处留意唐飞的举动,那样不仅可能冤枉好人,而且还有可能暴露展昭的想法。
总之不管怎么样,这事情暂时是必须得守口如瓶的,除了周菁芳之外,其他人绝对不能去说。
听了展昭的话,包拯叹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啊,看起来这个案子并不简单,案犯似乎颇为狡猾,而且还不止一人,以现场的样子来看又不似杀人越货,也不像是单纯的劫色。可怀疑的范围实在是太广了,很难去确定目标。”
展昭也点头道:“不错,现在除了知道现场曾有一黑袍女子出现之外,就是那暗算属下之人颇为可疑。剩下的就没有什么线索了,还是要麻烦大人进行一番彻底的调查了,看看当晚有没有人瞧见这附近有陌生人走动过!”
“这点你大可放心,本官已经派了张龙赵虎去查了,估计不久便会传来消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下心来,帮助本官弄清楚衙内那副枯骨的身份。或许那枯骨与云雪之死会有些关系也不一定。”包拯默默说道。
展昭长舒了口气,心中暗道:包拯所说不错,云雪之死的确对我是个不小的打击,但她的死疑点太多,而且......而且那具尸体究竟是不是云雪的还是个问题。虽然相似之处很多,但毕竟没有脸皮,实在是无法做最后的定夺。
不过明天以后就可以知道答案了,有了那地宫之中的DNA检测仪,再加上以前云雪掉落的头发DNA和这具死尸的DAN相比一下,一切便可见分晓了。
想到此处,展昭心中又再次紧张起来,他心中希望答案是否定的,可又怕事实上失去的的确就是云雪,这种矛盾的心理有时候比痛苦还要折磨人心,让人根本就不知所措。
为了掩饰紧张的心情,展昭笑着对包拯道:“今夜已经晚了,不如大人等先回去休息吧,云雪的尸体我会好生收拾的,她与我情同兄妹,也该在离去的时候享受一下我这做兄长的关怀了。”
“哦,这个自然可以,现场已经勘察完毕,蔡九的尸格也填写结束了,唯一的就是张龙赵虎可能一会儿就会回来,还得麻烦你让他们到衙门里找我吧。今天晚上也不能回去睡觉了,唉——!”包拯揉了揉有些发青的眼睛,苦笑道。
作为一个封建官吏,他的确是坐到了尽心尽力,甚至是竭尽心力,明明家就住在距离开封府不远的地方,家里还有妻子、女儿和老母亲,可他却因为工作而放弃了回家的机会,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值得称赞的高尚情操,倒是与黑猫这个现代刑警颇有相似之处,都是工作便忘了家的人。
说完话,包拯便要安排众人回去,而恰恰就在此时,门外跑进一般差役,正是方才在山上守护那具尸体的开封府差役。他们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喊道:“大人,不好了,那具尸体给狼叼走了。”
说话者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狼撕扯的不成样子了,甚至胳膊和脸上都有狼的抓痕,那鲜红的印记还历历在目。
跟在说话者后面的差役们也是一样,大多都衣衫凌乱,身上隐隐可见狼的抓痕和咬痕。
若非展昭曾亲耳听到了这些人真实的想法,还真会把他们当作死里逃生的可怜差役。此时听起这些差役的诉说,还真是有些刺耳,仿佛听见一群恶狗在乱吠似的。
只可惜包拯并不知道事实,他对下属是非常爱护的,所以只是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便吩咐那些差役下去休息治伤了。
“唉,真是多事之秋啊,边境多战事!朝廷多怪事!民间多案事!就连这些畜牲也出来干预咱们办案了。”包拯长叹了口气,又挥了挥手,示意公孙策等人与他一起离去。
听着包拯的话,展昭又在心中补了两句:大宋多冤事!江湖多邪事!
这时包拯已经离开了大厅,而唐飞却还在那里犹豫着什么,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屋内,似乎在寻找着宝贝似的。
展昭一阵冷笑,走到唐飞身前,装作一不小心将桌子碰翻,正好撞在了唐飞身上,唐飞着急去挡,刚好用手牢牢地捉住了桌子的沿上,留下了非常重要,也非常清晰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