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道:“老哥,非常感谢你的指导,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会好好记在心里的。但是我这人啊,最怕向别人开口借钱了,还是自己的钱用的踏实啊!今天我的票也已经买好了,作为老师呢,也不能随便学期中途突然辞职,所以我今天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是得找点钱尽早加入我们这个阳光行业,再次对你表示感谢,我也得准备准备就出发了。”
男人听周望如此一说,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说道:“小老弟,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但还是要提醒你一下,现在这个社会,变化的速度太快,你一定要抓紧时间筹钱,否则行业升级变成50万入门,那你就真没希望了。
你只要想想房地产,十年前什么价钱,现在什么价钱?我们的行业可是要比房地产还要阳光朝气哦。小老弟啊,最后告诉你一句话,选择不对,努力白费啊!”
“多谢老哥,我记住了,最近这句话也听过几次了,我会记在心里的,你慢坐,我失陪了。”然后,周望就把路雨一起叫到房间去了。
房间里,周望抱着路雨,两人静静地都没有说话。过了几分钟,周望才放开路雨,扶着她的肩说道:“丫头,我就先回去了。你呢,还是那句话,我随时欢迎你回到我的身边。当然,你如果能够成功,我也非常高兴!”
“你真的要走了?”路雨似有不舍的问道。
“傻丫头,我肯定要走啊!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是最稳妥的方式,你可以前进,也可以退回到我的身边,我是你的后勤部,静静地等着你。”周望说完之后,在路雨的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周望放开路雨,拿起自己的背包,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在路雨的手上,“丫头,这信封里有2000块,日常生活要过好,以后没钱了再跟我说,我走了。”
“我送你去车站吧!”路雨拉着周望的手。
周望转过身来,对路雨微微笑了一下,“丫头,不用送了,我知道怎么坐公交车,到了火车站,应该还会有很长时间,等我上车了,天也快黑了,我不放心你独自一人回来。”
“那我就送你坐公交车。”路雨又说道。
“行,那我们走吧!”周望一手拿包,一手牵着路雨的手,两人来到客厅,那男人和张燕还在聊天。
“老哥,你难得来串门,你们就多聊会儿,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周望对那男人说道,然后又对张燕说:“张燕,谢谢你这几天的热情招待,也替我跟李姐说声,表达我的感谢,我得先撤了,你招待一下老哥,我让小雨送我去坐公交。”
那男人说道:“小老弟好走,一路平安,期待我们下次的见面。”
张燕也说:“一路平安,有客人在,我就不送了。”
“谢谢你们,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周望和路雨沿着昨天下午散步的路线走出了小区,然后很快就到了一个公交站台点。周望估计这地方比较偏僻,没有完整的公交站台,只是一个招呼点,周望在铁制站牌上只看见了三个线路的车,能到达火车站的只有一条公交线,站牌显示为公交K112路。
不知是该说幸运,还是该说不幸,他们到达站点不到三分钟,K112路公交车就来了。周望只得松开路雨的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转身走上了公交车。
车上没几个人,周望没急着坐下,站在靠窗的位置,弯腰朝路雨朝招了招手,路雨也向他招手。车子重新启动了,周望从车窗里一直看着路雨,路雨也一直看着他这边,周望心里有些触动,似乎以前坐车的时候,没有人送别时,这么长久地凝视着自己。
公交车上,周望眼睛看着外面,街道、空地、大桥、水面,他都收在了眼底,但他脑中却没留下什么。在车上,他一言不发,每到一个站点,都有人上来,也有人下去,人来人往,纷纷扰扰,周望都冷眼旁观。
最终,公交车行走了63分钟,才到达了火车站,时间是16:32,离火车发车还有93分钟。周望不想那么早就进去候车,毕竟是第一次来宁城,前几天出站的时候,根本就没注意火车站的周围情况,所以趁着还有时间,他打算就在附近逛逛。
因为悠闲,所以随意;因为落寞,所以默然。这次宁城之旅,乘兴而来,虽然谈不上败兴而归,但终归是心情低落,他在为路雨担心,但此时她不会听他的,她的固执,他一直知道。
他有些茫然地走在火车站前面的街上,两眼并没过多去看什么,只是发现有很多卖水果的,他路过水果摊的时候,驻足看了看,发现有一些水果自己并不认识,或许是地域特色的水果吧!
他没有尝鲜的兴致,就只是买了几根香蕉、两个苹果,想到在火车上要待21个多小时,他又进了一家面包店买了一个大面包。在街上逛了半个多小时,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就开始向火车站走去,快进站的时候,见一老年妇女在卖矿泉水,他买了两瓶。
进了候车室,他四处看了看,觉得没有洪城车站候车室大,但是墙上广告倒是挺吸引人,什么《一声所爱,大地飞歌》巨幅广告宣传,似乎是个选秀节目,周望并没有仔细去看内容,他没那个心情。
他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之后,掏出手机给路雨发了条信息:“丫头,我已经到候车室了,不用担心我。”
很快就收到了路雨的信息:“我正要发短信问你呢,你到了我就放心了,只是,你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看到路雨信息后面的内容,周望特别无语,明明就是一个传销组织,她却还是希望自己留下,周望真的搞不懂她内心在想着什么?
他忍着心里的悲伤,给路雨回道:“丫头,你应该明白,那是传销组织,我们没办法通过它赚钱,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都做不到。所以,我得先回去了,只要你安好就行了。”
“我相信会有奇迹,我相信你也会回来,我们这里有爱情,你连爱情也不要了吗?”
看到路雨再次发来的信息,周望的心情特别低落,她这话表达什么意思呢?周望不想去思考,也不想再去犹豫纠缠什么,于是给路雨回道:“丫头,我这边已经开始检票了,我只希望你一切安好!”
路雨没有再回复短信,周望坐在座位上,再也没有心情去关注其他的了,他不晓得路雨会有着怎样的反应?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过了不久,检票真的开始了,周望一声不吭,跟着人群慢慢地移动着。上了火车,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发现是一靠窗的座位,靠近过道的座位已经有人了,他示意了一下,那人将他让进去。他坐下后就把背包放在自己的腿上,接着就趴在面前的小桌上睡觉。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这一趴几乎是18个小时,因为情绪的低落,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所以就一直趴着,或者偶尔靠在窗上,但眼睛一直是闭着的,开始能听见座位附近的人聊天,然后又有人下车,有新的人上车,他都没有抬眼看看。所以,坐过很多次火车的周望,第一次在火车上,竟然没去看自己对面座位上的人。
晚上11点之前,座位附近有人说话,不过用的是方言,周望也听不懂,他很清醒,却一直趴着假装睡觉。到了夜里,没有人再说话,周望就迷迷糊糊地睡着。到第二天早上,周望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接着闭眼假寐,还是在迷迷糊糊中消磨时间。
到了中午12点多,周望才没有再趴着睡觉,起身去洗了个脸,回到座位上啃了些面包、喝了些水,然后茫然地坐着,依然是一声不吭,无论周望人在不在说活,也没有人找他说活,或许他身上透出来的那种漠然的气息,就让人敬而不言了。
现在回头去看,周望自己都佩服自己,火车在途中有些车站停留的时间比较长,他最终是下午16:29才到洪城,22个多小时,他竟然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在当时,他确实没有任何说话的欲望。
回到洪城上班以后,他才给田芯发了条短信:“我已经回到洪城,开始上班了。”
半小时后才收到田芯的短信:“我也回到洪城了,现在也在上班呢。”
看到田芯的这条回复,他还是有些吃惊的。田芯自从2010年去浙江实习,中途就回过来一次,还是那年毕业的时候,后来就一直留在了那边学校。没想到她在那待了两年,如今又回到洪城了。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田芯在这两年时间里,和周望还是有些联系的,一个月的样子会打一次电话,她一直是在电话超市给周望打电话,周望觉得在这边已经很少见了,多少有点好奇那地方还有电话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