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田芯和筱筱都围了过来,盯着他的两手看,筱筱说:“老师,你是不是摸了什么东西啊?不过看你这皮肤上的颜色,也不像是染的呀,难道真的是你的皮肤变了色?”
周望回答:“我不晓得,我好像没有摸过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啊,应该没什么,手上除了颜色不正常,也没其他反应,应该没事。”
田芯说道:“去医务室看看吧,万一是中毒了怎么办?”
周望笑了笑,“哪还要去医务室,没那么夸张了,我觉得真的没事,说不定就是被什么染色了,等下洗手或许就没了。”
可是田芯不肯,死活要周望去医务室,周望坚持没事,觉得没必要去医务室。
最后,周望妥协了,因为田芯都急哭了,她在旁边无声地抹眼泪,周望觉得自己的固执,对她或许是一种伤害,而且他也明白,这小姑娘是真的太在意他了。
于是,他们三人一起走出了操场,筱筱就在旁边安慰田芯,让她不要再哭了。周望走在旁边,感觉有点尴尬,毕竟田芯是因为他才哭了,或者说是他弄哭的。
后来,周望说先洗一下手,如果手上的颜色能够洗掉,那就说明没事儿,就不用去医务室了。田芯终于没再坚持先去医务室。
周望去了洗手间,把两手在水龙头下狠狠地搓了一分多钟,手上的颜色几乎都洗掉了,只是有一点点的残留,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不过已经说明了问题。
走到外面,他将还满是湿气的两手展示给她们看,告诉她们已经洗掉了蓝青色,说明并没有中毒。
田芯仔细看了看他的手,发现真如他所说,颜色几乎都被洗掉了,想到自己刚才都急哭了,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拉起筱筱的手就走,甩下一句话:“要是中毒了,就有你哭了。”
周望看着两位小姑娘离开的背影,想着田芯甩下的那句话,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周望在回忆中已经走出了操场,正好快走到上次田芯拉着筱筱离开的地方。好几个月都已经过去了,周望却觉得仿佛就在昨天,那么近!想要去触碰往事,却又那么远!
田芯昨天已经到了浙江那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以示平安到达,周望回了一条信息表示明了,然后彼此都没有再多话,。
周望觉得今年过来,田芯似乎成熟了一些,他也不知道这种成熟,于她,会不会是一件好事?
2010年3月20日,周六。对周望和路雨来说,应该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正因为路雨这天如约而来,她第一次答应周望来到洪城,周望觉得这恰恰是一次破冰之旅。如果没有这次她来洪城,估计以后她也不会来洪城了,即使以后来到洪城,也不是因为周望。
上午10点,公交车离火车站还有一站路,周望就在这辆公交车上,他感觉自己的情绪很振奋,早上也没有睡懒觉,就是想睡懒觉,其实也睡不着,昨天晚上就开始兴奋,扳着手指头计算,还有多少小时就可以见到路雨。那个被自己称为“丫头”的姑娘,已经有太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各位乘客您好!火车站已经到了,请依次从后门下车……”公交车到站的语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随着其他人一起下了公交,因为时间还早,他并没有急于下到火车站地下室,而是四处张望了下,火车站的这条道上,永远人来人往,只是这样的时节,不会那么拥挤。
周望来到地下室火车出口处,出口处右边的墙上,有一块大大的电子屏幕,上面显示着即将到站的火车还需要多长时间到站。周望走到跟前寻找路雨乘坐的那列火车,很快就在从上往下数的第五行找到了车次,上面显示火车会正点到站,可是就在他盯着看的那一瞬间,“正点到站”的位置竟然换成了“列车晚点十分钟”,周望顿时感觉特别沮丧,心里恨不得骂骂咧咧,可是却不知道该骂谁。
他看了一下手机时间,本来只剩下一刻钟,现在无端又多了十分钟,他觉得时间太长了,可也没更好的办法。远远看到出口处隧道深处出现了人群,不一会儿,就能看到隧道里全是人走出来,然后从出口处的几道出口依次出来。
周望已经在出口处见到几波人出来,但按时间计算,这波出站的人,还不是路雨所乘坐列车上的人。十分钟前,路雨给他信息,说是火车在快进站的时候停下来了,听其他乘客议论,应该是给其他车让路吧!
周望就这样一直在出口处正前方徘徊,见到有人出来,就盯着人群看一看,他觉得这样可以缓解一下心中等待的焦虑。他早就给路雨发过信息,告诉她自己在出口处等她。
“我已经到站了,马上就出来。”
收到路雨的这条信息,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旋即期待的心理更甚,眼睛再次盯着出口处的隧道深处。
“丫头这次会穿什么衣服呢?她的发型会有变化吗?两个多月没见,她会有什么变化吗?她……”周望脑海中忍不住的想。
出口处已经有人出来了,同样有很多人在出口处接人,接人和被接的人彼此碰面后,彼此都很开心,说说笑笑地一起离开。
出站的人已经很多了,周望已经站到边上去了,否则出站的人流会挡住他的视线,但视野里还是没有看见路雨。
他看看出口的人,又望望远方,生怕路雨出来时,他没有看见。又过了一会儿,出站的人流高峰已过,周望终于远远地看见了路雨,她一个人安静地走过来,眼睛并没有东张西望,右肩侧背着一个黑色的包,头发似乎扎了起来,不是以前一贯的披肩长发。
她快走到铁制过道了,周望突然想逗逗她,不想让她先看见自己,于是就以大柱子做掩体,慢慢地躲开她的视线。路雨走出来后,没有见到周望,这才停下开始四处张望。那个时刻,周望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她本想抱住她或者捂上她的眼睛,可是这种复杂的公众场合,他担心她会受惊吓而大声喊叫出来,那就玩大了。
所以最终,他只是轻轻地站在她的右边,然后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左肩,路雨立即转头向右侧看了一下,发现周望就站在她的旁边。
周望有点沮丧,不过更多的是惊讶,惊讶于路雨竟然转头看向了右侧,这种反应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一般来说,我们每个人被人拍了一下肩膀,都会条件反射地看向被拍肩的那边,而能够做到反其道而行之的人,那必定是受过大量的训练呀!
周望拿下她肩上的包,提在手上,然后问道:“丫头,我拍你的左肩,你怎么会知道看右边啊?”
路雨浅浅得笑着,说了句:“我不告诉你。”
“不嘛,告诉我了,你这么厉害的功夫,要不我拜你为师吧?”
周望说出这些话,自己都感觉脸皮变厚了。果然,路雨听他说完这些话,停下脚步瞟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行啊,那你就拜吧!我的周老师!”她特意将“周老师”三个字拉长来说。
周望赶紧说道:“哎呀,那个…,那个我开玩笑了,你还是告诉我吧?”
路雨开始调侃周望了,继续说道:“是你自己说要拜我为师的啊,我又没强迫你,你拜我为师,我就告诉你。”然后就侧脸看着周望。
周望知道路雨这是在激将他,想了想,于是决定赌一把,于是对路雨说道:“好,我现在就拜你为师,你先拿着包。”他把手上的包递给路雨,路雨狐疑地看着他,他接着走到路雨的前方,转身面对着她,两手作揖正欲上前单膝跪下。
路雨一见这架势,赶紧走上前拦住他,还紧张地四处看了看,此时他们还在地下通道里,身边来来往往的乘客还不少,她在看四周的时候,也正有走过的人们在看她俩,眼里显示处好奇。
路雨的脸顿时有些发烫了,对周望说道:“我开玩笑的啦,你还真当真啊,傻不傻啊!”
周望嘿嘿地笑着,心道:“傻丫头,我也是开玩笑呢,我只不过是在装了,不过幸亏判断没失误,否则还真得拜师了。”
接着,路雨告诉周望,在高中的时候,陶倩老是喜欢这样在背后拍她,开始的时候,每次她都上当,总是转头看她被拍肩的那边,所以老是被她笑话。后来这样的事经历多了,我就告诉自己不要上当,慢慢地,我就能做到转头看相反的方向了。
“而且在大学,黄欢也喜欢在背后这样拍我,不过每次我都做出了正确的反应,她一次都没有成功,她还说我是变态呢,根本就是不是正常人。”路雨边走边告诉周望。
周望很自然地补了一句:“你确实不是正常人!”
“你说什么?”路雨顿时停下,怒目看着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