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周望见不到路雨的日子,他就反复地看这张相片,觉得能够离她更近一点。就在那个正月,有一天晚上,他和几个高中同学小聚,后随其中一位同学回他家,在去他家的路途中,周望惊讶地发现,同学家竟然要经过路雨家的小镇。
当他两人在夜里九点多,步行在那个小镇上时,周望抬头看看天上微微的星光,想象着此时此刻,他离路雨会有多近?100米内还是200内?又或许不到50米呢?
同学一路上说着话,周望偶尔应和着,心里一直想着路雨,但是他却不能言说,他不想让同学知道,路雨也不希望让别人知道,这只能是自己的秘密。
因为随着同学一起走路,黑夜的路途中,他既不能打电话,也不能发短信给路雨。而且他也明白,就是打电话发短信了,也不能改变什么,路雨不可能在那个时间点出来见他,况且她都不一定会同意见他,所以他只能渐行渐远,回头望望那个小镇。
田芯自从上次在周望宿舍住了一晚,反倒是不怎么跟周望联系了,只是偶尔发一两条短信。周望觉得挺好,终于不用去应付她了,所以大年初一,田芯给他发祝福短信的时候,他也很高兴地给他回复了,并且祝她在新的一年里更加快乐,自由成长、天天向上。
转眼就正月十四了,再有几天就又要开学了。想到开学,周望自然就想到了田芯,他一时心血来潮,给田芯发了一条信息:“马上就寒假结束了,你过得快乐吗?”
很快,田芯就回了信息:“你发错信息了吧?你应该是发给她的信息吧!”
周望看着她的信息,心道:这小妮子还是这么敏感,看来心里还是很在意啊!但是一直没再联系自己,说明也有长大。他于是回复道:“没发错,就是问问你寒假过得怎么样?”
周望可不想跟她提路雨,否则是自找苦吃,所以直接回避了她的问话。
田芯还是很快就回复了信息:“我过得很好啊!我能有什么不好吗?倒是某人,没有我的打扰,天天可以跟喜欢的人聊天,应该过得更好吧!”周望看着她的短信,感觉有满满的酸味,还是醋溜的感觉。
他有些无奈,但还是回复道:“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她也不怎么和我聊天,我们短信联系都很少,电话更是少的可怜,而且她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算了吧,我觉得你就是个骗子,上次你还说你们分手了呢。”田芯立即回复他。周望对着她的短信,真是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不一会儿,田芯给他又发来一条信息:“我才不管你俩怎么样了呢,反正又不关我的事。啦啦啦,我就是个小画家,啦啦啦,我就是个小画家……”
周望彻底无语了,也不再回她信息。
第二天元宵节,周望收到很多短信,也发出去很多短信。田芯也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一看内容“天上繁星晶晶亮,地上彩灯换色彩;地上汤圆寄团圆,又逢一年元宵节,温馨祝福送心田;健康吉祥送给你,愿你梦想都实现。”
周望就知道是条转发信息,看到最后一句“愿你梦想都实现。”他停顿了一下:“她会希望我和路雨在一起吗?”周望心里如此问道。
他只是回了一句:“天涯此时,佳节共欢乐!”而对于路雨,他一早就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但是她一直没有回复他。他想了想,又将发给田芯的那句话转发给了路雨。
过了许久,路雨终于回复了一条信息:“过节了,也愿你快乐!告诉你一件事,今天是二月最后一天,明天开始,我就不用手机了。”
周望心里一惊,虽然她很早就提过不用手机这事,但现代社会,周望觉得一位年轻人不使用手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今晚,她突然就说明天开始不用手机了,周望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忍不住拨打了路雨的手机号,将手机放在耳边,里面铃声一直响着,但响了很长时间,路雨都没有接电话。周望不死心,又拨打了过去,手机里铃声继续欢快地唱着,路雨依然没有接听的意思。周望也没打算多想,继续拨打她的手机号。
路雨终于接听电话了,她问道:“这么一直打我电话,找我有事吗?”
周望急切地说道:“你干嘛明天就不用手机了?为什么呀?”
路雨淡淡地说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用手机了,再说我手机又没什么用,用了也是浪费钱。”
周望依然是急切地说道:“既然没有什么原因,那你就继续用着呗,我帮你充话费,不会用多少么钱了。”
路雨赶紧说道:“不用你交话费,你交话费也打不通我电话,我明天手机就会关机的。”
周望几乎是哭丧地说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吗?还真不用手机了,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在学校也要用手机啊,否则会很不方便的。而且,我想你的时候,都没办法联系到你。”
“我宿舍有电话,有事我可以用宿舍的电话,等我到学校以后,应该我会告诉你宿舍的号码。只是我们,还是少联系吧,你应该理解我的,不要为难我了。”路雨缓缓地说道,声音里有点忧忧的愁绪。
周望听着她的话,忽然之间心里涌起一种感觉:竟无语凝噎。他不知该如何言语,彼此都静静地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周望说道:“好的,丫头,我明白了。”
接着又说道:“元宵节都快过完了,祝我们元宵节快乐吧!我希望你是开心快乐的,从明天开始,我就没办法找到你了,你一定要记住,我等着你告诉我你的宿舍号码,你一定要记住。”
路雨回道:“也祝你快乐,我……我会记住的。”
嘀嗒,嘀嗒……,分钟在不停转动,元宵节的夜晚已经过去了。周望和路雨挂了电话不久,时间的脚步就走到了第二日,也意味着进入了阳历三月。三月的柳絮会飘飞,三月的桃花会灿烂地笑,三月的周望却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正月十六下午,路雨在家里收拾东西,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她想今天就整理好要带的东西。收拾好所有东西,当她看到手机的时候,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带手机去学校?她把手机放在掌心,静静地看着它,似乎在想着什么,那是一部诺基亚手机,已经是关机状态,她说过从今天开始,暂时不用手机了。
她的手机并没有停机,但是预存的话费所剩也不多了,新的一个月已经开始,她估计很快就会欠费停机。昨晚跟周望通话之后,她本想就直接关机的,后来想想就没有关机,但今早起床之后,她见手机并没有什么特别信息需要处理,就果断关机了。
她不知道周望有没有给她打电话?应该是会的吧!她心里默默地想着。想到周望,她的心情就很复杂,如果说不喜欢周望,她又觉得自己很在意他,也会天天想着他;如果说喜欢他,她又觉得心里总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膜,使她无法真正敞开心扉去接纳他。
年前,她父母问她是否在学校谈恋爱了?她就把周望的情况说了,可是父母却明确表示反对,理由无非就两个:周望比她年龄大的太多,无论是自身条件还是家庭条件都太一般;第二个理由说白了还是第一个理由,她还只是刚读大学,离谈婚论嫁还太远,而周望却已经在适婚年龄,肯定会比较着急结婚,两人的情况也不合适。
前几天,她的父母还有哥哥都再次跟她重申,说她和周望不合适,叫她跟周望断了联系。路雨感觉心好累,白天倒还好,可是夜里,她常常会在梦里醒来,然后半夜三、四点钟睡不着,心里几乎就是想着周望。
每个夜里,她都想在醒来的时候,给周望发信息,但是她又担心影响他睡觉,所以很多时候,手机上的信息都编写好了,都是在准备发送的那一刻停下来了。
所以,只有在一些实在忍不住或者害怕的时候,她才会给周望发信息,让她感觉特别欣慰的是,每次半夜发信息给周望,周望都会很快回她的信息,仿佛他一直在等她的信息似的。她也问过周望,周望说他自己都感觉很奇怪,只要是她发信息过去,他都能从梦中立即醒来,有如神助。
她是一个乖孩子,从小到大,都比较听父母的话,这次他们都反对,而且她也始终顾忌两人曾经的师生身份,所以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远离周望。她也不想再受折磨了,她想过一段时间,她应该就可以忘了他吧!
有时,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挺“花心”的人。过年的前两天,龚从外地回来,约她出来见面,她也去见他了。可是,当她见到他的时候,她忽然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生,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她已经不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