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洪城的田芯,也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周望发来的信息,她是越看越生气,嘴里碎碎念道:“该死的你,说什么未成年、说什么师生、说什么我不能恋爱,就你能就你能,就你能总行了吧!”
她自言自语完了后,还是任性地发了一条信息:“什么都只有你和她能,就我不能,凭什么我不能?我偏不听你的,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别人总可以了吧!哼……”
周望知道她的倔脾气又来了,只好回道:“作为老师,我也不希望你和别人谈恋爱,因为你这个年龄段,真的不适合谈恋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希望你能明白。”
“你好讨厌,我讨厌死你了,你什么都不让我做,凭什么呀凭什么呀?”
周望都能想象到,手机那头的田芯,此刻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周望只能无奈地打字:“你想我被学校开除吗?师生恋你不在乎,如果我也可以不在乎,你觉得学校也会不在乎吗?”
田芯看着周望发过来的信息,脸上显出了痛苦之色,她怎么可能想他被学校开除呢?周望是第一个让她动心的男生,他是她的老师,比他大七岁,或许正因为年龄的问题,他给她的感觉那么温暖、细腻、从容,是她在和他的接触中,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他,可是他偏偏是她的老师,而他偏偏又那么死心眼,现在还说学校会开除他,那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终没再给他回复那条信息,独自一人黯然神伤。
周望见田芯半小时都没有回复他,估计她被自己的重锤伤到了,于是给她发了一条柔和的信息,内容写道:“小姑娘,或许你不承认,但在我的眼里你真的是小姑娘,以后我们不要谈感情上的事了,现在的时间真的不合适,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我想时间会给我们答案,所以我们不妨慢慢等待。我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在一起相处,我想彼此都会希望对方过得快乐,所以我们一起营造吧!”
这条短信发送后,田芯也没有回复他。他也不再理会,独自一人窝在家里看电视,父母也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了。他虽然一直在看电视,但因为田芯的短信,他也想起了路雨,然后她的身影,就在心中不时地萦绕。
想到路雨,他心中的滋味很多样,割舍不掉又争取不来,说分手却始终藕断丝连,他也做不到斩钉截铁,所以只能这样被动的牵连着,重复着希望与失望。
他的注意力都不在电视上了,正失神的时候,路雨发来了一条信息:“你在家好不?什么时候回洪城?”
周望顺手回道:“我打算下午就回洪城,在家也没事。”
“好不容易才回家,明天再去了,你又不用急着回去上课。我在宿舍,待会儿出去走走。”路雨回复道,然后接着又发了一条信息:“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一个人,是和别人一起的。”
周望正要问她,怕她一个人又去长江边,路雨的第二条信息就过来了。看了信息内容,他才有些放心,然后重新编辑了一条短信:“出去逛逛也好,放假时间,估计宿舍也挺冷清的,路上注意安全,玩的快乐。”
隔壁宿舍的同学,过来叫路雨一起出发了,她叫同学等一下,赶紧给周望回复了一条信息,说道:“我同学过来叫我出去,如果你明天回洪城,我就去火车站送你。”
周望见到她的这条信息,顿时激动起来,“莫非她改变主意了?这是暗示的信号吗?她应该是不好意思直接说吧?”
周望心里想着,然后赶紧给她回了一条信息:“那好,我明天再回洪城,期待见你!”
下午,周望没再窝在家里看电视,而是在村里逛了一圈,发现村里到处都能看见人打麻将,特别是有几户人家,几乎就是打麻将的集合点,每次都能看见几桌人在“修长城”。对于打麻将,周望是会的,从某个角度来说,甚至很精通,但是近几年,他觉得打麻将没什么意思,智商没高到记住眼前的麻将牌,也懒得根据牌面和个人出牌去推测别人手面上的牌,于是几乎就不用动脑,机械地完全凭手气,所以他觉得自己会打呵欠,于是不再打麻将。
周望把整个村子走了个遍,发现除了一些老人家在干些手底下的活,大部分中青年人都在麻将桌上,当然,如今的农村,留在家里的中青年男人并不多,都外出打工了。
于是,更多的风景是一些年轻的女人,带着小孩,要么参与打麻将,要么在旁边看打麻将,时不时地再看看自己的小孩,在不在附近玩耍。而那些还没有读书或者已经读了低年级的小孩,就会三五成伙,互相追逐打闹。
周望是没有兴致看别人打牌的,于是又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看看路边的景色,村里太多的花草树木,他太熟悉了。但是他也发现,随着自己的长大,曾经很多熟悉的景色变了,某个老屋被拆除盖了新房;某个茅草堆甚至某个厕所,也在眼前消失了,多了不一样的新房子。
某棵从小就觉得很高大的树,不知怎么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走近去看,多了一个被锯掉的木墩,某棵桑树、某棵枣树、某棵橘子树、某些美味的记忆……渐渐地,消失在了眼前,也渐渐淡忘在了记忆。
周望一路走下来,感觉有很多感慨、很多回忆、很多无法言明的心绪在心中。小时候,总是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向往大人可以赚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不受大人的约束。如今,自己已经长大了,也可以挣钱了,更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了。可是,却再没有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也没了简简单单而又纯真的快乐。
走在路上,周望不自觉地想起了路雨,想着此刻她在做着什么?于是,他拿出手机,给路雨发了条短信:“丫头,你在做什么呢?一个人的时候,你的身影会如影随形,你的名字会萦绕心间。”
发完短信,他就慢慢地往家走,可直到他回到家里,也还是没有收到路雨的回复。周望心里想象着:“她是在图书馆看书吗?还是和同学在外面逛街呢?难道就一直不看手机的吗?”
无论周望心里想着什么,终没能让路雨感应到,或者说感应到了,也无法回他的信息。百无聊赖的他,只好又打开电视机,然后拿着遥控器,一遍又一遍地换着频道。
直到晚上九点多,路雨才回信息他:“不知道你发短信我了,现在才看到,对不起啦。”
周望特意看了一下时间,短信上显示21:44,他正要给她回复。路雨又发来了一条信息:“我下午去美发店了,做头发就快到五点了,还有我同学要做,刚刚才回来,现在去打水。”
周望于是给她回复道:“好的,你先去打开水,我在看电视,等下再说。”
一刻钟后,路雨回复了信息:“我头发拉的不好看,她们都说不好看,我都后悔了。”
周望可以想象的到,女生在漂亮这方面,永远对自己很苛刻,总是用很挑剔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变化,所以他安慰地回复道:“丫头,你长得已经很漂亮了,所以头发不是问题,不会掩盖你的美丽。即使退一万步来说,就是不好看了,也是暂时的,你就当给机会让别人展示一下呀,否则别人多嫉妒你呀,你说对啵?”
路雨看到周望的回复,嘴上在嘀咕:“对你个头啊,就知道说好话。”
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只是对着镜子看自己,她确实觉得没有之前好看,心里还是有点郁闷。于是她给周望回复道:“烦死了,我都好郁闷,我不敢见你了。”
周望收到她的这条信息,心里也在嘀咕:“难道丫头的发型,这次真的很难看?真的有那么难看吗?能难看到什么程度?”
嘀咕归嘀咕,他还是得安慰路雨,于是给她回复:“丫头,不怕不怕,肯定没你想的那么难看。明天,你自己说要送我的,可不能反悔哦!再说,你新换了发型,我有机会见到,肯定不能错过了。”
他发完这条短信,怕她又说出反悔的话,于是想结束今天的聊天,赶紧又给她发了条信息:“丫头,今天你肯定很累了,赶紧洗洗睡觉吧,明天会更漂亮的。”
过了一会儿,周望收到路雨的回复:“你这么早叫我睡觉,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会反悔。不过,你还是放心吧,明天我一定会去送你的,哪怕我变得更丑!”
周望一看,路雨明确表态明天不会失约,心里顿时又很开心了。虽然对她最后那句“哪怕我变得更丑”,感觉有点奇怪,但兴奋之余,没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