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范也不多话,拿来两个杯子,将两小瓶的酒中酒霸拧开,一人倒了一杯,然后端起杯子,周望也赶紧端起杯子看着他。
小范端着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周望的杯子,然后说道:“今天我也不多话,杯子已经碰了,第一杯我们一人喝一半,我先干为敬!”
然后端着杯子就喝起来,周望看着他喝,他并没有一仰脖子就喝了一半,而是慢慢地喝,脸上明显可以看出,喝酒并不惬意。
他说一人喝一半时,周望不是惊到了,直接是吓到了。首先是白酒入口确实刺激性太强,周望一直不喜欢,所以一口喝一两多白酒,那滋味可不好受。
其次,周望以为他酒量真的突然大增,突然能把酒就当水喝了,那周望哪陪得了他喝酒。不过,见到他喝酒时的神色,周望明白,他的酒量并没有大增,今天肯定是受了刺激,才要这样喝酒。
见此情景,他也就端着酒杯,一口喝掉了半杯,比小范还先放下杯子。周望不想像小范那样慢慢地喝,如果把喝白酒看成是一种痛苦,周望觉得慢喝就是长痛,快喝就是短痛,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所以他选择一口气喝完半杯。
待小范也放下杯子,周望也不废话,立马抄起大勺子,就往自己的碗里盛海带排骨汤,边盛边说:“你得让我先吃点,早餐我还没吃呢,还跑了这么远的路,空着肚子跟你喝酒,我担心我直接倒下了,然后你得另找人陪你喝酒了。”
自己盛完了,也招呼小范自己喝汤,小范象征性地舀了点汤,周望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于是赶紧自己吃肉又喝汤,因为他担心小范说,现在直接把剩下的半杯干了。
其实,半杯白酒下肚,一会儿头就开始有点晕了。所以周望还是继续喝汤,借此冲淡肚子里的酒精,而小范那边,周望估计也差不多,之前他们在一起喝酒,小范酒量还是稍逊一筹的。
但是今天,小范特别勇猛,见两人都吃了一会儿菜,他又举起杯子,示意两人一起干了,周望在前面半杯酒精的刺激下,豪气也来了,于是两人一饮而尽。
剩下的半杯酒一下肚,周望就感觉肚子里火辣辣的,难怪别人叫白酒为烈酒,这样的感觉应该就是一种诠释吧!不一会儿,晕的感觉就更厉害了,夹菜都有些不稳了,而那边的小范,就明显地有醉意了,脸上全红了,本来有些冷的天气,他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小的汗珠。
周望说道:“范爷,我已经有些晕了,还喝花雕吗?”
小范见周望问他,接口道:“当然喝啊,你只是有……,有点晕了,又……,又没有喝醉,我们接着喝,不醉无归!”
然后又准备去开花雕,周望担心他摔了酒瓶,于是叫他坐着别动,他过去把花雕开了,一人倒了一杯,然后回到座位,周望端起酒杯对小范说道:“我现在再叫回你小范,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这样喝酒,但是我可以陪你喝,只是前面我们已经大口的干了白酒,现在听我的,我们小口小口的喝黄酒,端起你的杯子,我们碰一下杯,然后随意喝。”
小范端起杯子和周望碰了一下,然后还是喝下了三分之一杯,周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自己也喝了三分之一杯。
小范放下杯子后,看着周望,突然说道:“兄弟,我……,我的女朋友没了,她都……,都快要成为……,别人的老婆了。”
周望正要问他为什么?只见小范已经低着头,两手趴在桌子上了,嘴里喃喃自语,根本不理会周望的声音。周望还是有些头晕,但大脑很清醒,他知道小范已经喝醉了,于是他起身想扶小范回房间里睡觉,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四肢,似乎不是很能准确地配合自己的大脑,他来到小范的身边,喊了喊小范,小范缓缓抬起头,两眼迷蒙地看了下他,接着又趴下去了。
周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小范弄回他房间床上了,接着帮他脱了鞋,但是他倒在床上不动了,嘴里一直喊着:“梦娜,不要离开我;梦娜,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你怎么舍得离开我……梦娜,我是爱你的……”
周望自己也晕,把他腿抬上床,就盖上了被子,而小范,看上去已经睡着了,可是嘴里还是偶尔地喊着:“梦娜,……”
梦娜,全名叫万梦娜,就是小范的女朋友,他们是同班同学,大二的时候就开始谈恋爱,已经风风雨雨走过了五年,不像其他的大学情侣,大学毕业就意味着分手,他们毕业之后还是坚守了下来,并且都已经第二年了。
后来,周望和小范再次相聚的时候,说起上次的醉酒之事,小范告诉周望,那段时间他特别烦恼和无助,因为梦娜告诉他,她家人已经安排她跟一位男生相亲了,那男生是在政府部门工作,家境也好,她的父母非常满意,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她可能要嫁给那个男生。
之后,她真的嫁给了那个男生,梦娜结婚的那天,小范自己一个人又是大醉了一场。
其实,那些都是后话。周望站在小范的房间里,见他醉了还在说胡话,其实并不是胡话,有人说酒后吐真言,他这就是典型地酒后吐真言了。
周望静静地看着小范,头依然还是晕的,可是他觉得大脑异常的清醒,那一刻,他脑中就只有一个人,脑海中似乎有千万个细胞都在喊着路雨的名字,他从来没有那样强烈地想念着她。
他知道在醉酒的时候打电话给她不好,可是他实在忍不住了,于是他拨打了路雨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他不记得,他只记得路雨接听了电话之后,那熟悉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了,然后他也不记得路雨说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在电话里反复地说:“丫头,我好想你!丫头,我好想你……”
后来,路雨也听出来他喝多了酒,于是就说等他酒醒了之后再说话,周望根本不知道怎么就挂了电话。
后来,就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眼前也越来越模糊,所以他就在小范的书桌上趴着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望被冷醒了,醒来的时候,感觉鼻子都有点异样了,想站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腿已经麻了,根本没办法立刻站起来。
他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小范,发现他还在睡觉,嘴里已经没有再叫“梦娜”了。
他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半了,而且手机上还有一条未读短信,他翻看了短信,发现是路雨发来的信息,时间是14:46,内容中写道:“你中午是不是喝醉了?干嘛喝那么多酒啊?现在应该在睡觉吧,我告诉你哦,我给你织了一条围巾,我同学都说好看!”
周望看到路雨说给他织了围巾,心中大喜!记得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一般女生织围巾,都是送给自己的男朋友或者亲人的,而自己又不是她的亲人,那岂不是在她心里,自己已经是她男朋友了。
周望越想越开心,不知不觉中,腿的麻木也消散了,他站起来想了想,决定等下坐公交车时再回路雨的信息。于是,他回到客厅,打算收拾一下中午还没吃完的餐桌,洗洗擦擦后,很快就收拾完毕。
回到房间,看到小范睡得那么香甜,他不忍叫醒他,于是给他倒了杯开水放在桌上,随后悄悄地离开了他的住处。
走在路上,虽然感觉还微微有点晕,但已不再碍事,于是周望直奔公交站台,很庆幸地是刚好来了一辆公交车,坐上公交车后,周望拿出手机,再次看了一遍路雨发过来的信息。
然后回道:“中午是喝多了,但是也没醉了;其实我并没有想喝酒,只是因为一大学哥们失恋了,所以找我陪他喝酒,然后他自己喝醉了,而我喝多了。你竟然给我织了围巾,我太高兴了!丫头对我真好,谢谢啦!”
周望回复了短信后,就在想那是怎样的一条围巾?会是什么样的颜色?适合自己围在脖子上吗?如果是现在,手机拍照通过微信,瞬间就可以看到它的样子。
但是,因为那时智能手机很少见,一般手机拍照效果并不是很好,相片也都得通过彩信发送,所以直到下次见到路雨的时候,周望才看到了那条围巾。
周望一直坐车回到自己住处,都没有再收到路雨的信息,他想她应该在做事吧。因为中午喝酒的原因,周望感觉状态还是不怎么好,所以在住处休息了一会儿,但因为晚上还要上自习,所以很快就去了学校。
跟往常一样,到七点晚自习的时候,周望看了一下班上学生到班情况,除了一位学生请假,其他人都到了。如果在往常,作为班主任,周望一般会先“念念经”,然后自己看书或写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