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你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想见我还是第一次说,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刺激,随你便吧,我无所谓了。”
田芯收到他的信息,说他想见她,确实感到很奇怪,心里都在怀疑他喝醉酒了,但是又是晚自习时间,应该没喝醉,所以她百思不得其解,只有等他来了再问了。
周望问了她住在哪里,他以前只是大概知道,她在洪都小区那边,具体位置就不清楚了。田芯给他发了具体地址,他回复:“下了自习后,我直接打车过去。”
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时间就变得漫长,周望感觉时间拉长了脚步。如若在平时的自习课上,班级没事需要处理,他就会看书,但是这个晚上,他没办法让自己安定下来,有些心神不宁。
周望对田芯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也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想见到她,他回想两人的相识,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四年,最初那个说话犀利具有攻击性的田芯,在时光的道路上,如今也长成了一位体谅他人的大姑娘。
周望也才发现,因为一直回避和她的过多接触,一直规避和她的感情纠缠,走过的这些年,对她的生活习惯、交往圈子、内心情感……他连观众都算不上。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大意是有些人闯进你的世界,只是为了教你跳一曲舞,然后就会转身离开,最初和你跳舞的人,不一定会陪你到最后。
他想了很多很多,以前,他可以确定田芯是喜欢他的;但如今这些年过去了,田芯在他面前的表现,虽然看上去还和从前一样,但她的内心有着怎样的想法,他终究已经不再明了。
出租车上,周望做了一个决定,等下见到田芯,如果她还喜欢着他,他就和她在一起!做了这个决定后,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顺畅多了。
出租车停在洪都南大道的一个路口处,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周望已经告诉田芯快到了,田芯也说会出来接他。下车以后,他四处看了看,然后给田芯打电话,铃声只响了一下,电话就接通了,“我已经下车了,在你说的那个路口,现在怎么走呢?”周望先开口。
“哦,你让我想一想。”田芯说道,停顿了一下,她接着说道:“你能看到一个很高的酒店吗?名字叫东升大酒店。”
听到田芯的话,周望抬头看了看,然后回道:“我可以看见,是往酒店那个方向去吗?”
“是的,就是酒店这个方向,你往这边走,我也走过去,我们应该就能看到彼此了。”
挂了电话,周望大步朝酒店的方向走过去,两分钟后,路灯的映照下,周望远远地看见了田芯,她上身似乎穿了一件深色的大衣。
再走近了看,大衣的长度都快到膝盖了,在路灯下看去,周望觉得它是藏青色的,她还系了一条围巾,脚上穿了一双挺厚重的皮鞋,裤子应该是女生比较流行的紧身打底裤,其实他也不知道裤子是不是这样的叫法。
他第一次见田芯这样的穿着,心里还是比较惊讶的,不过也让他见到了不一样的田芯,不得不说,田芯也是一位漂亮的姑娘。
四年前或许还有些稚嫩,但经过这几年的时光雕琢,她已经是活脱脱的大美女了。
“你住的地方离这远吗?”还是周望先说话。
“应该不远吧,我们往前走几分钟,然后拐进一个小巷,很快就能到了。”田芯回道。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很自然地往田芯来时的方向走去,周望开始和她并肩走着,突然往前多走了几步,然后面对着田芯后退着走路。
田芯奇怪地问道:“你干嘛要这样走啊?”
“很长时间没见你了,看看你。”周望很直接地回道。
“莫名其妙!”田芯嘴里咕哝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头,然后又往旁边看去,嘴里说道:“好了,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不要再这样看了。”
田芯会有不好意思的举动,周望倒是感觉有些意外。
以前,在周望的面前,她从来都是很强势,没有示弱过,有一次不记得是什么事,她愣是仰着头在周望面前步步紧逼,弄得周望只好不断地后退,最终周望被逼得靠了墙,两人的面部就只有五公分的距离,令周望尴尬不已,她却面不改色。
周望再次和她并肩走着,在这寒冷的夜晚,路灯下两人的身影,有时被拉长,有时又缩短;处在两盏路灯之间时,一人又会出现两个身影,一个深些,另一个淡些。虽然就在道路的边上,但路上没有什么车辆行走,远处的喧嚣若隐若现,反而衬托处此处的静谧,两人静静而又随意地走着,周望的心感觉惬意又安宁。
夜里的气温应该比较低了,周望可以看见两人呼出来的白气,他不时地侧头看看田芯,心里多出一个想法,希望这条路可以走得更长一些。或许是两人的默契,两人都没再说话,也没觉得尴尬,静静地走了一段路。
又走了一段路,周望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按照刚才田芯所说的,应该早就要拐进她说的那条小巷了,可是都已经快走了一刻钟,他俩还是在路灯下的路上。
周望忍不住问道:“现在都快走了一刻钟,你说的小巷怎么还没到?”
“噗嗤”一声,田芯笑了出来,“你现在才发现啊,我们早走过了。”
周望停下来,无语地看着她。田芯接着说道:“我觉得这样走走挺好啊,感觉很舒服,所以我就想多走走呗!”
周望装出一副:“好吧,我拿你没办法!”的样子,然后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还继续往前走吗?”其实,周望的内心特别开心,田芯故意走过那个小巷,说明她也想和他一起多走走,也应该享受这样的漫步。
“好了,不要再走了,我们往回走就好了。”田芯回答。
于是,两人转身往回走,或许是因为心里的感觉太美,周望觉得还没走两下,田芯就指了指左手边的一条路,说是要从这里进去。
拐进那条路后,光亮暗了许多,周望注意到,虽然这条路上也有灯,但是两灯间隔的距离很远,而且灯的亮度也不如刚才道路上的路灯。
他想到田芯之前从这里出来接自己,应该是需要拿出很大的胆量和勇气,心里不免多了一份感激,于是靠近她,用右手拉住了她的左手,田芯似乎感觉很吃惊,先是条件反射似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转头看着周望。
周望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虽然两人没有在路上牵过手,但是最初带她去看病的时候,她就坚持要抱着周望的腰,之后两人在接触中,肢体上也有过接触;而且,那次寒假她到周望的住处,两人睡在一起时,他的脚帮她暖了一夜的脚,不过,或许她并不知道。
周望有点尴尬,不过立即说道:“那个……,那个灯比较黑,我有点怕,你的地盘,照顾一下我呗!”这么奇葩的理由,作为一个男人,叫一个小女生保护自己,周望也是太佩服自己的灵机一动了,不过现在想想,他也是“醉”了。
听着周望如此一说,田芯也是无奈了,愣是就那样看着周望,周望都感觉自己脸红了,都没敢和她对看,然后就听田芯说道:“好吧,我的地盘我保护你!”然后,她主动拉住了周望的右手。
周望一边汗颜一边得意,一时也没弄清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走了一会儿,路雨在一栋楼前停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防盗门,然后示意周望进去,上楼梯的时候,她告诉周望就在二楼。田芯开门打开灯,把周望让进客厅,周望迅速打量了一下,发现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面积不是很大,但比较老式的房子。
田芯介绍道:“这是我和同事一起租下的,一人一个房间,不过她今晚不过来,否则我也不会带你回来。热水器里应该还有热水,你先洗个脸吧!”周望感觉有点无措,田芯似乎想到了,又说道:“算了,还是我帮你去弄热水吧,用你的话来说,这是我的地盘,我应该照顾你!”
周望挠了挠头,真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估计这小姑娘以后都会把“地盘”这事挂在嘴边了。田芯进卫生间放热水,周望就只能到处看看,屋里陈设很简单,也没什么好看的,不一会儿,田芯用塑料桶提了热水出来。
然后递给周望一块白色的毛巾,说道:“没有多余的毛巾,这是我洗脸用的,你将就着用一下吧!”
周望无意识中就接过了毛巾,然后看着手上的白色毛巾,冬天毛巾不易干,所以毛巾还有些湿,但是特别干净,周望不禁在心里感叹,果然还是女生爱干净,自己如果用白色的毛巾,估计很快就会变成黑色的了。